洪宪帝制时期的复辟派

2010-04-07贾熟村

湖南科技学院学报 2010年7期

关键词：张勋巴布袁世凯

贾熟村

（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北京 100006）

洪宪帝制时期的复辟派

贾熟村

（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北京 100006）

在洪宪帝制时期，主张还政于清室的大有人在。有人认为袁世凯称帝是篡夺皇位的乱臣贼子，也有人认为袁称帝后曾在清末居官的人，在历史上将被列入二臣传中，遗臭万年。日本为了倒袁，也大力支持复辟派。袁死后，日本不再支持复辟派，复辟派跌入低谷。

洪宪帝制；复辟派；升允；张镇芳；张勋；日本

一主要人物

在洪宪帝制期间，主张“还政与清室”的复辟派，人数众多，仅择其重要人物简介如下：张勋（1854－1923），字绍轩，江西奉新人。在晚清官至江南提督[1]（p395）。张镇芳（1863－1933），字馨庵，河南项城人，出身进士，曾署理直隶总督[1]（p412），是袁世凯的亲信。他一方面参加洪宪帝制的活动，内心又怕袁世凯作了皇帝，他将在历史上被列入“二臣传”，背千秋骂名[2]（上，p46），因此更希望还政与清室，他将以忠于清室留芳百世。倪嗣冲（1868－1924），字丹忱，安徽阜阳人，晚清官至河南布政使[1]（p578）。梁敦彦（1857－1924），字崧生，广东顺德人，晚清官至外务部尚书[3]（p880）。升允（1858－1931），字吉甫，蒙古镶蓝旗人，晚清官至陕甘总督[3]（p121）。善耆（1866－1922），字艾堂，满洲镶白旗人，袭肃亲王，曾任民政部大臣[3]（p1200）。巴布扎布，蒙族，汉姓韩，辽宁阜新人[3]（p141）。周馥（1877－1921），字玉山，安徽建德（今东至）人，晚清官至两江总督[1]（p461），曾三次上书要求还政于清室[4]（p66），日本情报将他列入宗社党[5]（总48号，p97）。周学熙（1866－1947），字缉之，为周馥之子[1]（p463）。在他看来，宣统帝这个小皇帝比袁世凯的大总统还要大一些，大总统只不过是总理大臣的另一种称呼。民国年间，他两次出任财政总长，是由于隆裕太后诏谕大小臣工照常奉职。1921年周馥病故，他特向小朝廷敬缮遗疏入奏，请谕赐祭葬，得谥“慤慎”，国史立传，使他感恩不已[6]（下，p116）。他也被日本情报列为宗社党（总48号，p97）。

二主要表现

1911年10月，武昌起义爆发。清廷启用袁世凯为湖广总督，督办剿抚事宜。11月，又命袁为总理大臣，袁自汉口返京。1912年1月6日，甘肃省谘议局代表陕、甘、新绅民电袁世凯，坚主立宪，否认共和。8日，康有为撰《共和政体论》，鼓吹“虚君共和”。日人犬养毅访孙中山，转达日本政府要求南京临时政府推行君主立宪，联合岑春煊、康有为等对抗袁世凯。12日，良弼、载涛、溥伟、善耆等组成宗社党，维护清廷，反对共和，活动范围包括奉、吉、直、鄂、鲁、豫、陕、甘、苏、浙、皖、闽等十余省。19日，宗社党决定在王公贵族中开展赞成君主立宪签名运动。23日，又上书内阁，称“欲将我朝断送汉人，我辈决不容忍，愿与阁下同归澌灭”。25日，日驻奉天总领事访东三省总督赵尔巽，赵表示：除保存君主外别无他策，共和制度将迅速造成瓦解之局。26日，革命党将良弼炸伤，越二日死。宗社党人纷纷潜赴青岛、天津、大连[7]。29日，川岛浪速与贡桑诺尔布在北京签订协定，规定内蒙古援护清室帝位，以川岛为总顾问，内蒙难以自卫时，请日本援护。川岛浪速在甲午战争时，任日军翻译。八国联军侵华时，又随日军来华，任北京日军占领区军政事务官。后又任北京警务学堂总监督，与善耆结拜为异姓兄弟[5]（总48号，p103）。

2月，陕甘总督升允电奏清廷，反对共和，分兵进犯陕西，激战数日，终未得逞。12日，宣统帝宣布退位。15日，南京临时参议院举袁世凯为第二任临时大总统。27日，迎袁赴南京就职之蔡元培等抵北京。湖北陆军第二镇统制张廷辅被宗社党分子刺杀。29日，北京发生兵变。张一麐认为是由袁克定操纵，要重演黄袍加身故事，因为事先冯国璋未预谋，禁卫军抵制，未能进入东华门，未能如愿以偿[8]（v.1，p26）。

3月1日，经川岛浪速撮合，大仓洋行借给贡桑诺尔布9万日元，支持内蒙独立。7日，升允同意与民军休战。10日，袁世凯正式就任临时大总统。25日，黄兴电各省都督，风闻宗社党人潜来南方，煽惑军队，图谋不轨，请严加防范。28日，袁世凯特令世续传谕宗社党速即解散。4月13日，宗社党张鹏等二三十人，在南京、浦口煽惑军队，被枪毙。5月17日，宗社党傅凤池等20余人在武昌谋乱，被枪毙。6月5日，黄兴在南京枪毙宗社党11名。7月21日，陕西枪毙宗社党4名。9月9日，袁世凯任命贡桑诺尔布为蒙藏事务局总裁。10月21日，袁世凯以升允联络库伦活佛谋求复辟，颁令拿办。后来，宗方小太郎在报告中认为，复辟运动的根据地在青岛、上海，青岛以恭亲王溥伟为中心，成员有前邮传部侍郎于式枚，前京师大学堂监督刘廷琛，前御史王宝田等。上海以江苏阳湖绅士恽祖祁、恽毓昌最积极，与张勋、徐宝山、张怀芝、张作霖、升允、长庚、梁鼎芳、辜鸿铭、李经羲、锡良等声气相通。宗方小太郎（1864－1923），甲午战争期间为日本海军的间谍，后在上海创立东亚同文学院[5]（总48号，p89）。

1913年2月，隆裕太后去世，太傅徐世昌从青岛赶来，接受了清室赏戴双眼花翎[9]（p5）。3月，《不忍》月刊在上海创刊，康有为作序，鼓吹复辟。4月，溥伟促使张勋之兵和济南第五师之一部联络，拟在山东举事复辟，事机败露，为袁世凯窥知，招致失败[5]（总35号，p95）。5月29日，升允致函新疆都督杨增新，劝他不要“生为清室之叛臣，死为袁氏之愚鬼”，否则，他将使俄兵攻其北，蒙兵攻其东，使杨增新坐以待毙。同时还致函阿尔泰办事长官帕拉塔、甘肃都督赵惟熙、宁夏护军使马福祥等，敦促他们参加复辟活动[5]（总35号，p147）。6月，又致函那彦图、贡桑诺尔布、嘉木养、马云亭，拟派俄、蒙之兵进攻张家口，东三省满蒙联兵进攻山海关，甘肃、宁夏各军攻西安、太原，绥远之兵入卫京都，奉宣统皇上复位[5]（总35号，p151）。7月1日，热河都统熊希龄报告击败库伦蒙军，署绥远城将军张绍曾报告击败进犯之库伦蒙军，擒斩200余名。3日，山西都督阎锡山报告击退进犯之库伦蒙军。5日，阿尔泰驻军击退库伦蒙军四五千名。宗方报告在青岛会见溥伟，溥伟表示德国对他实极优待，如借欧美异种人之力恢复宗社，实以为耻，愿迁居旅顺，请日本帮助。当时居住青岛的宗社党重要人物，还有吴郁生（前军机大臣）、张人骏（两江总督）、吕海寰（兵部尚书）、于式枚（邮传部侍郎）、刘廷琛（北京大学堂监督）、周馥（两江总督）、赵尔巽（东三省总督）、李经羲（云贵总督）、李经迈、徐世光、李家驹、周学熙、徐世昌[5]（总48号，p94）。10日，熊希龄报告，库伦蒙军来犯，毙其军官7名，士兵200余名。12日，二次革命爆发。25日，升允致函张绍曾，认为：“南省处处独立，袁氏之亡指日可待。执事居段芝贵、荫昌之下，岂不可耻？”同时，也致函热河都统姜桂题，请他作大清中兴之股肱[5]（总35号，p154）。

8月，多伦镇守使王怀庆派兵驱逐入侵蒙军，连战多日，蒙军被歼六七百名退去。蒙军进犯辽源，奉天都督张锡銮派兵迎击，蒙军被歼40余名退去。蒙军5000余名袭多伦驻军，交战多日，被歼数百退去。胡思敬在一封信中认为，张勋之失，全在攘地贪功，既与冯国璋不和，“又招中央之忌，恐此军从此不振，不足以图大事矣”[5]（总35号，p103）。升允致函马翰如，称欲借俄、蒙之兵以讨袁，“而俄国心怀两端，不肯十分相助；蒙古虽表同情，而其力薄弱”。9月，又致函张勋，称“弟知公忠义过人，比得恭邸书，又盛称之。……闻冯华甫亦有志反正……亦以恭邸与之有约，故知之耳。诚能相与联合，则今日域中谁家天下，不待蓍蔡矣”[5]（总35号，p155）。库伦蒙军强占新疆布尔根河地区。11月，库伦蒙军2800余名袭张家口北驻军，驻军死400余名，伤百余名。19日，奉军收复被库伦蒙军夺占之大王庙。25日，报载：“张勋寿辰……袁总统之某公子亦代表政府蒞宁祝寿，并为总统赠送寿仪”[10]。27日，袁世凯以升允依附库伦，图谋内乱，通令各族人等毋被摇煽。

12月13日，光绪帝、隆裕后奉安，袁世凯派国务总理赵秉钧、外交总长孙宝琦等致祭。赵秉钧换穿清朝素袍褂三跪九叩，孙宝琦穿大礼服只行鞠躬礼。梁鼎芬指着孙的鼻子问：“你是谁？你是哪国人？你忘了你是孙贻经的儿子！你做过大清的官，你今天穿着这身衣服，行这样的礼来见先帝先后，你有廉耻吗？你是个什么东西？”劳乃宣跟了过来说：“问得好，你是个什么东西？”众人围观，孙宝琦面无人色，低下头连忙说：“不错，不错，我不是东西，我不是东西。”使梁鼎芬等非常得意，津津乐道，越来越富于传奇性[9]（p6）。在此期间，袁世凯派崇文门监督何棪至南京，请张勋拥戴袁世凯称帝，张勋对何严加斥责。16日，袁免张勋江苏都督职，改任为长江巡阅使，以冯国璋署江苏都督[8]（v.1，p26）。在此前后，升允离库伦潜抵青岛。

1914年9月，袁世凯任命赵尔巽为清史馆馆长，主编清史。宣统帝的师傅陈宝琛称赵为“二臣”，赵自言自语地宣称：“我是清朝官，我编清朝史，我吃清朝饭，我做清朝事”，并非“二臣”[9]（p7）。11月13日，肃政史夏寿康呈请严行查禁复辟谬说，袁世凯交内务部查办。15日，北京《亚细亚日报》开始连载劳乃宣之《正续共和解》、《君主民主平议》及致徐世昌、赵尔巽等人函，鼓吹复辟。16日，袁世凯召集军政要员，决定制止复辟谬说办法。17日，步军统领江朝宗拘留倡言复辟的国史馆协修宋育仁。23日，袁世凯以有人倡“归政清廷之说”，通令各省严禁，照内乱罪从严惩办。29日，批令将宋育仁押解回四川富顺原籍。在此期间，徐世昌把劳乃宣的信给袁世凯看了，袁叫人带信给劳乃宣，让他到北京来作参议。刘廷琛也写了一篇《复礼制馆书》。原来说紫禁城要搬家，世续找其把兄弟袁世凯核实，袁说：“大哥你还不明白那些条还是应付南边的吗？太庙在城里，皇上怎么好搬？再说皇宫除了皇上住，能叫谁住？”宋育仁递解回籍，袁世凯又送了他三千块大洋，一路上又大受各衙门的酒宴欢送，使人弄不清宋育仁是受罚还是受奖[9]（p7）。

1915年1月，日本向袁世凯提出灭亡中国的“廿一条”要求，袁世凯拒绝接受，表示决不作高丽第二。当时，袁正密谋帝制，日本以为有机可乘。3月，冯国璋的幕僚潘若海、汪钟霖及宗社党李经方、李经迈、沈子培、姚文藻、康有为、于式枚等密议，一旦“廿一条”谈判破裂，日本对袁世凯宣战，即由冯国璋、段祺瑞将袁杀死，拥宣统帝复位[5]（总48号，p102）。在此期间，德国使馆参赞招巴布扎布炸毁西伯利亚铁道以断日俄交通。巴布扎布向海拉尔俄国领事告密，俄领事令将德国人等击毙，焚尸灭迹，巴布扎布即将德人全部歼灭，其所带银钱10余万及军械，俄领悉交巴布扎布使用。5月9日，袁世凯决定接受日本的最后通谍。8月20日，筹安会宣告成立。24日，段芝贵等在京发起军警大会，雷震春、江朝宗等44人一致赞成袁世凯称帝。29日，陆军总长段祺瑞称病退居西山，拒不劝进。袁世凯准免其职，王士珍继任。在此期间，俄驻海拉尔领事代巴布扎布向日本购快枪 1万支，声势大盛。9月9日，广西将军陆荣廷致电政事堂，不同意袁世凯称帝。10月，袁世凯派兵至内蒙剿办巴布扎布团伙。11月1日，《时报》报导，周学熙与袁世凯为姻亲，为袁所信用，其父周馥反对袁称帝，使周学熙左右为难。12月12日，袁世凯接受帝位。13日，接受百官朝贺。20日，以徐世昌、赵尔巽、李经羲、张謇为嵩山四友。21日，封张勋、冯国璋等爵位。23日，封雷震春、张作霖等爵位。31日，以明年为洪宪元年。

早在1912年2月，川岛浪速等已使善耆化名金晏怡离开北京[5]（总48号，p115），到达旅顺，日本政府决定对他充分保护并提供方便。关东都督府把民政长官官邸提供善耆充当住所，给予隆重接待[11]（p134）。1915年夏，川岛已与巴布扎布联系，使该部与善耆结合，谋求复辟。1916年1月，骑兵大尉青柳胜敏伴同善耆之子宪奎前往巴布扎布的根据地[11]（p140）。洪宪帝制，周学熙不愿签字支持，有人向袁世凯告密，称周学熙勾引国民党人潜谋不轨，周闻此讯吐血一口，称病请假，移居北海，请派人监视以明心迹[12]（v.4，p62）。因为列强劝告，袁世凯决定暂缓登极。2月，又宣布延期实行帝制。日本政友、国民、同志、中正等政党议员，国民外交同盟会、对支联合会、浪人会等团体，以及企业、新闻各界人士召开对支有志大会，通过倒袁决议，发表宣言斥袁称帝。3月7日，日本内阁决定使袁引退，以民间形式支持中国国内反袁活动。21日，康有为致书劝袁早让权位。张勋、冯国璋电袁，要求取消帝制。22日，袁世凯撤消帝制。23日，又取消洪宪年号。31日，日陆军参谋本部次长田中义一密令关东军支持宗社党，在庄河、复州、辽阳、本溪举行暴乱。此前已由民间借给善耆日金100万元，为活动经费。川岛浪速也在大连设置了举事的指挥所[11]（p141）。

4月4日，郑孝胥在日记中写道：“康有为《复辟议》见于《上海周报》。闻张勋允举龙旗，宣言复辟。”“姚言张勋遣王、商二君来见青木，商借款及接济军械事”[5]（总35号，p64）。10日，田中义一电令日人使张作霖独立，供给兵器、资金。20日，善耆召募勤王军千余人，以日本军人为骨干，伺机骚乱。22日，郑孝胥闻升允“将往奉天兴师复辟”。5月8日，又闻升允已至青岛。24日，郑孝胥写道：“升吉甫逃窜亡命，奔日本年余……今乃藉其政府之力归国复辟，孰谓中国无人？”28日，巴布扎布祭告天地，拥戴大清。

6月6日，袁世凯在北京病逝。日本政府倒袁的目的已达，认定中国最具实力的是皖系军阀，于是决定支持段祺瑞，不再支持复辟派。7日，黎元洪继任大总统。郑孝胥日记：“瞿、陈、李、沈、梁等公电至北京请复辟，并分电公使团，亦列余名，或日本授意也。”8日，又记：“升吉甫至济南，约张怀芝共图复辟。”“日人谓：冯国璋、张怀芝如果能举义旗，倘复辟，当以盐政余款二千万为兵饷。”20日，张勋通电反对惩办帝制祸首。

7月，青柳胜敏指挥巴布扎布等3000余人陷奉天突泉，为奉军击败，走郭家店，善耆之勤王军欲夺取长春，为日驻长春领事制止。8月，巴布扎布攻占郭家店，被奉军包围。日本出面交涉，令巴布扎布等退回归旗，奉军不再追击。勤王军也予以遣散[11]（p146）。9月，安徽督军张勋、省长倪嗣冲联合十三省区，巩固北洋团体。10月，巴布扎布在林西县被击毙。

1917年1月，徐世昌欲在复辟后出任辅政大臣，派陆宗舆与张勋商议，被张拒绝。陆又至日本，日亦不支持[5]（总35号，p106）。升允又至日本，日本也甚冷淡[5]（总35号，p69）。2月，宗社党组织黑风会，黑龙江省严令查禁。3月，张勋邀杨度到徐州商议国是，杨复函请亟谋内政之改革，挽此将亡未亡之局。升允要求日驻青岛司令官大谷支持，日陆军大臣大岛复称复辟尚非其时。广西督军陆荣廷入京，觐见宣统帝，报效一万元[9]（p14）。另有日本人会见了善耆、溥伟、铁良、张勋鼓动复辟[5]（总35号，p33）。4月，张镇芳与雷震春接洽，雷认为一旦复辟，西苑、南苑、通州、廊坊、北京警厅皆可呼应[5]（总35号，p36）。5月11日，直隶省长朱家宝与张镇芳、雷震春致函张勋，认为目前为复辟大好时机。21日，升允自南京到上海，与郑孝胥等商议复辟。23日，黎元洪免段祺瑞国务总理职，段不承认。张勋召开督军团会议，均赞同复辟。28日，黎以李经羲为国务总理。

6月1日，黎元洪召张勋入京共商国是。5日，升允致函张勋，请宣言复辟。8日，张勋抵天津。日本首相寺内正毅派西原龟三至天津，促使段祺瑞重掌政权。11日，日本外务大臣表示不支持张勋复辟。12日，黎元洪被迫解散国会。14日，张勋与李经羲至京。16日，张勋着黄马褂觐见宣统帝。28日，康有为至京。30日，张勋与王士珍、江朝宗、陈光远等密谋复辟。又与刘廷琛入宫，与陈宝琛将复辟计划告知清室。7月1日，张勋、康有为等数十人入宫，拥宣统帝复辟。宣统帝授张勋、王士珍、陈宝琛、梁敦彦、刘廷琛、袁大化、张镇芳为议政大臣，万绳栻、胡嗣瑗为内阁阁丞，王士珍为参谋部尚书，雷震春为陆军部尚书，梁敦彦为外务部尚书，张镇芳为度支部尚书，朱家宝为民政部尚书，徐世昌、康有为为弼德院正副院长，张勋兼直隶总督、北洋大臣，冯国璋为两江总督、南洋大臣。2日，段祺瑞到马厂组织讨伐张勋。宣统帝授瞿鸿禨、升允为大学士，冯国璋、陆荣廷为参预议政大臣，周馥为协办大学士，沈曾植为学部尚书，劳乃宣为法部尚书，李盛铎为农工商部尚书。著名的复辟派人物都得到相当报酬。4日，又授徐世昌为太傅。5日，张勋通电，称冯国璋、段祺瑞、徐世昌、王士珍、曹锟、段芝贵、朱家宝都曾赞成复辟，翻云覆雨，实堪浩叹！7日，康有为致函徐世昌，请维护残局，否则情同附逆。9日，张镇芳、雷震春在丰台被捕。10日，日本对段祺瑞出山至为欣慰。12日，张勋军要求发三个月军饷即投降，段祺瑞向正金银行借款支付，张军投降。德国人保护张勋逃入荷兰使馆。14日，段祺瑞入京，复任国务总理。17日，通缉康有为、刘廷琛、万绳栻、梁敦彦、胡嗣瑗。20日，日本内阁决议，支持段祺瑞政府。

三结束语

综上所述，可见在洪宪帝制时期，主张还政于清室的大有人在。其中之升允等人，认为袁世凯称帝是篡夺皇位的乱臣贼子，十恶不赦。张镇芳等袁世凯亲信，不能不参加洪宪帝制之活动，但内心深处，认为还是清室复辟更好一些，因为袁称帝，他们在历史上将被列入二臣传，遗臭万年，清室复辟，他们将作为忠臣，流芳千古。很长时间，日本政府主张倒袁，支持各种色彩的中国反袁实力，对复辟派也同样提供军官、军械、军饷，鼓励他们反袁。袁死以后，其倒袁的目的已经达到，认为在中国最具实力得是皖系军阀，于是坚决支持段祺瑞，不再支持复辟派。德国表示支持张勋，日本与德国敌对，因此对张勋尤其不能容忍，在军饷方面源源供给段军，使张勋迅速失败，复辟派从而跌入历史的低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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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中国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近代史资料编辑组.近代史资料[J].北京:中华书局,1997.

[6]孔令仁.中国近代企业的开拓[M].济南:山东人民出版社,1991.

[7]韩信夫.中华民国大事记[M].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19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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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全国委员会文史资料委员会.文史资料选辑:第26辑[C].北京:文史资料出版社,19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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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王锡彤.抑斋自述[M].不注出版地,19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