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婆婆的母女情

文 轩

每年过春节,我都会随老公到乡下去过年,婆婆会炒很多好菜款待我们。偶尔,我也跟着进厨房帮着婆婆做点什么,可婆婆总怕我累着,说厨房烧灶的烟灰大,别弄脏了我的衣服。于是我就只好坐着等吃。

婆婆年岁并不大,但乡下的风尘使她那张本就发黑的面庞随着岁月的流转变得沧桑不堪,呈现的几道深深的沟壑铺在面颊上。

婆婆共有3个儿女,我老公是老大。我在娘家这边是老小,可到了婆婆家就成了他们的嫂子。开始的时候还真不怎么适应,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要时刻想着自己要给弟妹们做好表率。可婆婆却总是笑着对我说:“其实咱家也没什么规矩,只要你们两个过得好,能平平安安地生活,我们做大人的就知足了。我们也不要求你们太多,有时间就回家来看看,没时间就忙你们的工作。也不用太挂念我们,我们有吃有喝,身子板儿硬朗着。”听着婆婆的话,我的心里觉得很温暖。

我怀孕时,不敢闻油烟味,一闻就吐,最后吐得差点儿昏厥过去,半死不活地休了假,回到婆婆家住了一阵子,整天躺在乡下热乎乎的土炕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过了一段仙人般的日子,总算熬过了最困难的时期,又被老公接回了城里。

临产时,由于正赶上老公出差在吉林,当时婆婆在乡下一直等我们的电话,她知道我的预产期已过,可还没有接到我们的电话。那天我被送进医院待产,电话没联系上,她就独自坐车来了城里,到我家,家里没人,又问着找到我的单位,一打听才知道我已经在医院里生了,当时一向不怎么舍得花钱乘出租车的婆婆激动得打车直奔我住的医院。当看到孩子时,婆婆忍不住抱起孩子,在孩子的小脸蛋上亲了几口,爱不释手地稀罕了个够。

母亲站在一边,眼睛扫了一下婆婆的脸,抱怨道:“就知道抱孙子,也不看看你家媳妇!她生孩子时大出血,差一点儿就没命了……”婆婆听着我妈妈在一旁嘀咕,才知道我是输着氧气才生下孩子的,而她儿子却出差在外地。婆婆看见我面无血色,急忙跑出医院,在菜市场买了鸡、鲶鱼、瘦肉,回到我家做了满满的一锅端到了医院,看着我一口口地吃下,她的眼角才露出了几分喜色。

出了院,我没有回自己的家,直接被婆婆接到老家坐月子。那些日子,可把婆婆累坏了,做饭、洗尿布、哄孩子睡觉……婆婆整日忙个不停。一转眼,孩子就长到了6个月大,我决定要回城了,婆婆站在门槛边,眼睛望着门外却一直没有说话,我知道她舍不得我和孩子离开她。

城里的生活很匆忙,每日带着孩子、做着家务、上着班,很是辛苦。这些年,婆婆也三天两头地往城里跑,每次来的时候都带着自己种的大米、白菜、土豆、葱、姜什么的。我几次劝婆婆别再带这些东西,可是婆婆仍是不厌其烦地做着。

前一阵子婆婆病倒了,我送她去医院。婆婆做了手术后,我天天往医院跑,做着婆婆爱吃的菜。有一天外面下着大雨,我冒着雨去医院给婆婆送饭,婆婆当时感动得直抹眼泪。

邻床的阿姨对婆婆说:“你闺女真孝顺!”婆婆自豪地说:“这是我儿媳妇,但比我的亲闺女还亲。”

邻床的阿姨诧异地看看我,又看看婆婆,她摇了摇头,不相信婆媳间竟然处得这么亲密。

我望了望婆婆,婆婆也望了望我。我知道,我们心中早已形成了母女的亲情。

責编/海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