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信息战中赛博空间与赛博战的解析

石 荣,李 剑,黄鹏滔,李 昊,贺岷珏

(信息综合控制国家重点实验室,四川成都 610036)

0 引言

1 “cyberspace”词源分析

随着电子战新概念、新理论、新技术的不断发展,用来描述电子战的新词汇也不断涌现,如射频隐身、网络栅格、赛博空间、赛博战等。其中有的是新造词汇,有的是借用其它领域的已有词汇。“赛博空间”一词,目前在电子战的技术文献中出现的频度越来越高,并由此引出了“赛博战”的概念,国内不同专家对此发表过不同的见解,美军也进行了相关的探讨[1-3]。通过大量文献资料的检索,本文对该词的出处和本源含义进行全面分析,同时结合美国空军公布的赛博司令部战略构想,详尽解析了信息对抗中赛博空间与赛博战的特有含义,并把赛博战与传统电子战、计算机网络战进行对比,论述了相互之间的区别和联系,同时分析了赛博空间在网络中心战中的重要作用。这对于信息战技术探讨与规划论证具有一定的参考意义。

cyberspace的前缀cyber表示“计算机”,space表示“空间”,整个词音译为“赛博空间”。查阅《美国传统词典》、《现代英汉词典》、《现代英汉综合大词典》、《英汉简明词典》,《Google字典》等,cyberspace主要解释为:网络空间、网路空间、信息空间、电脑空间、计算机空间、通信信息空间等。通过查询W ikipedia大百科全书和相关资料,可对cyberspace一词的来源做如下分析。

1948年控制论奠基者美国数学家诺伯特◦维纳发表了《控制论》一书,宣告了控制论的诞生。维纳从希腊语中借用了控制一词,并将其在英语中改写为cybernetics来表示控制论,从此该词成为控制领域的标准用语[4]。维纳首创了该词汇,引入了与cyber相关的英文字母拼写,同时也将此拼写烙上了与控制相关的印记。

1984年美国科幻作家威廉◦吉布森在著名的科幻三部曲小说里将cyber与space二者组合而形成cyberspace一词。该小说描述了网络与人的意识融为一体的cyberspace空间[5],这与著名影片“黑客帝国”中的演绎如出一辙。自从cyberspace这个词在上世纪80年代产生之后,被各行各业所借用与发展,在各类文献中cyberspace出现的频度不断增加[6-7],相应地其内涵与外延也得到了扩展。

Wikipedia大百科全书中对cyberspace的解释为:赛博空间是可以通过电子技术和电磁能量调制来访问与开发利用的电磁域空间,并借助此空间以实现更广泛的通信与控制能力。赛博空间集成了大量的实体,包括:传感器、信号、连接、传输、处理器、控制器,不在乎实际的地理位置,以通信与控制为目的,形成一个虚拟集成的世界。在现实中,赛博空间构建了相互依赖的信息技术基础设施网络与电信传输网络,如因特网、计算机系统、综合传感器、系统控制网络、嵌入式处理器、通用控制器等。从社会的角度讲,可以通过赛博空间实现思想的交流、信息的分享、服务的提供、活动的组织等。美国已经将赛博空间作为其核心的关键的基础设施。

美国空军于2006年提出成立“赛博司令部”,并于2008年公布了《美国空军赛博司令部战略构想》(后面简称战略构想)[8],但后来美国赛博司令部又演变为第24航空队。这促使人们不断思考,信息对抗领域中的cyberspace的具体内涵与外延是什么?

2 美国空军对赛博空间的描述

从公开发表的《美国空军赛博司令部战略构想》一文中不难看出美国空军对赛博空间的规划描述与认识理解。可以归纳为如下几点:

1)赛博空间与陆、海、空、天并列为五大作战空间。它是一个通过组网的系统和相关物理基础设施,利用电子和电磁频谱来存储、修改或交换数据的空间。

2)在电脑发明以前,美军就已经在赛博空间内作战了,赛博司令部的任务就是实现在整个电磁频谱上的持续作战能力。在雷达出现以前,美军就已在电磁频谱内作战,美军仍将以此为基础,扩展赛博空间能力的范围。

3)赛博空间是电子战、指挥、控制、通信、监视与侦察的媒介。它包括电磁频谱及其独特的物理特性,以及那些为在电磁频谱内作战而制造的人造电子系统所产生的特性。赛博空间力量的主要组成部分为:电磁频谱科学、电子技术及系统和一体化的网络基础设施,如图1所示。

4)赛博空间优势——电磁频谱内的全球警戒、全球到达和全球力量。

图1 赛博空间的主要组成部分示意图

全球警戒需要具备在电磁频谱内检测和传输信号的能力。全球到达需要具备连接和传输的能力,即通过一系列通信网络在全球范围内几乎瞬间完成数据传输的能力。全球力量指通过电磁能量威胁或者打击世界上的任何目标,并最终在所有领域内实现动能与非动能作战效能的能力。

控制赛博领域可以确保在己方正常使用电磁频谱的同时选择性地拒止敌方使用电磁频谱的能力。

5)赛博空间进攻性作战

赛博空间的进攻性作战将拒止、削弱、中断、摧毁或欺骗敌人。它确保在赛博空间内自如行动的同时,拒止敌方自如地采取行动。美军将增强实施电子系统攻击、电磁系统封锁与攻击、网络攻击、以及基础设施攻击的作战能力。攻击目标包括敌方的地基、空基和天基网络等。由于敌人对赛博空间的依赖性越来越强,因此赛博空间进攻性作战可实现的潜在作战效能将越来越大。其效能主要包括:传感器破坏、数据控制、决策支持降级、指挥控制破坏、武器系统降级。

6)赛博空间防御性作战

赛博空间防御包括在敌方攻击前、攻击过程中,以及攻击后所采取的旨在保持、保护、恢复以及重建己方与友方赛博空间能力的措施。如:赛博空间攻击威慑、赛博空间攻击缓解与抗毁能力,攻击源跟踪、脆弱性检测与响应、数据与电子系统防护、以及电磁和基础设施防护等。

从上述战略构想中可以看出,美国空军所理解的“赛博空间”不同于其它行业中所使用的“赛博空间”。简洁地说:上面描述的赛博空间是网络化的电磁域信息空间,并且还包括了相关的电子技术与设备。

3 以网络为基础的信息控制

在信息对抗领域中,赛博空间不是狭义的计算机网络空间,因为美军已经公开宣称:在电脑发明以前,美国空军就已经在赛博空间内作战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电脑都没有,如何构建计算机网络?所以在信息对抗领域“赛博空间”一词虽然是2000年以后提出并使用的,但是其所描述的实体,实际上在上世纪40年代世界上第一台电子计算机诞生以前就已经存在了。

赛博空间是传统电磁空间的发展。自从1905年电子战诞生以来,电磁空间中的战斗就从来没有停息过。在过去,电磁空间与陆、海、空、天并列为5大作战空间,而现在赛博空间取代了电磁空间的表述,而成为新的作战空间。在赛博空间的三大组成部分中,包含了电磁空间,但是又增加了网络化基础设施和电子设备这两个新要素,从而更加强调网络在信息对抗中的作用与地位。这也是与目前美军的新军事变革——网络中心化作战紧密联系在一起的。

美国国防部于2001年中期正式向国会呈交了《网络中心战》的报告,这标志着美国国防部正式确认并接受了网络中心战的军事理论。网络中心战的作战前景是为美国及其盟军提供信息优势,以便掌握更好的信息,提高作战效能,从而可以比对手更快、更加有效地部署并展开行动。美国信息化战争的一个重大创新就是2001年正式提出的“网络中心战”作战思想,并在后续的阿富汗战争和伊拉克战争中初步应用,验证和演示了其巨大的作战效能。网络中心化作战理论的提出与发展,也是美国空军提出组建“赛博空间司令部”的一个重要促进因素。

随着赛博空间的概念的提出,赛博空间中的作战行动,即赛博战也随之而来。赛博战与传统的电子战,现代的计算机网络战之间既有区别,又有联系。

传统意义上的电子战是旨在控制电磁频谱的军事行动,包括:电子攻击、电子防御和电子支援。其中电子支援是为电子攻击、电子防御、武器规避、目标瞄准或其它兵力战术部署这样一些快速决策,提供近实时威胁识别而采取的行动。主要包括对辐射源的截获、识别、分析和定位。电子防御是利用电子战支援提供的频谱信息,进行实时频谱使用方式的规划,在时域、频域、空域、码域和极化域有效避开对方的干扰,为电子设备提供可以使用的良好频谱资源。电子攻击是利用电子战支援提供的信息,对目标电磁信号实施干扰与破坏。从前面对赛博空间进攻性作战与防御性作战的描述可以看出,赛博战完全包含了传统电子战的所有功能,是传统电子战的扩展与延伸。

现代的计算机网络战是建立在互联网上的信息攻防作战。在进攻性网络作战中所采取的手段主要包括:密码分析、身份假冒、网络扫描、网络探测、流量分析、信息篡改、信息复制、拒绝服务、病毒释放等。在计算机网络防御方面主要是网络安全措施的采取,如:身份验证,多重加密,数字签名,病毒查杀等。虽然计算机网络对抗是信息对抗中的一个重要分支,但是计算机网络仅仅是众多军事信息网络中的一种。随着美军网络中心化作战的不断发展,战场网络的种类不断增多,作用不断增强,如:雷达防空网,地域通信网,目标监视网,火力协同网,指挥控制网等,这些网络所构建的信息空间远远超出了计算机网络的范畴,在上述网络空间中同样存在着信息的对抗行动。为了适应新形式的发展,采用“赛博空间”来统领网络化的电磁域空间,自然地“赛博战”也包含了在上述网络空间中的作战行动,即战场通信网络对抗,雷达网对抗,战场计算机网络对抗和指挥控制网对抗等。所以计算机网络空间仅仅是赛博空间的组成部分之一,同时赛博战比计算机网络战具有更丰富的内涵。

综上所述,建立在赛博空间中的赛博战是一种广义上的信息战,既包含了传统的电子战,也包含了现代的计算机网络战,同时还具有广阔的外延。可以理解为以网络为基础,对战场综合信息实施的一种控制。战场上军事斗争的双方实际上是在对这种信息控制权利的保持与争夺。

4 结束语

本文首先通过词源考证,对赛博空间一词的出处、变化与发展进行了详尽的分析。在此基础上结合美国空军公布的赛博司令部战略构想,论述了在信息对抗领域,赛博空间的含义;分析了赛博战与传统电子战、计算机网络战之间的区别与联系;消除了在信息对抗领域中“赛博空间就是计算机网络空间,赛博战就是计算机网络战”的误解,展现了未来信息战将是以网络为基础的信息综合控制的发展趋势。■

[1] 乔榕,编译.赛博空间的发展[J].国际电子战,2009(11):25-26.

[2] 徐敏,张聿坤,编译.赛博空间作战[J].国际电子战,2009(11):27-29.

[3] 李耐和,编译.赛博行动的理论与技术[J].国际电子战,2009(11):30-35.

[4] 百五,韩崇昭,蔡远利.控制论——概念、方法与应用[M].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9.

[5] 添成.赛博空间[J].教师博览,2001(5):50.

[6] 翟振明.赛博空间及赛博文化的现在与未来——虚拟实在的颠覆性[J].开放时代,2003(2):101-107.

[7] 唐岚,张欣.美国《网络空间国家安全战略》的背景与构想[J].国际资料信息,2002(11):17-19.

[8] 张春磊,译.美国空军赛博司令部战略构想[J].通信电子战,2009(1):4-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