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女人云鹤鸣,最是本色徐帆
2010-02-25王少颖
王少颖
不管有多少人说徐帆如何漂亮,如何风情万种,我总感觉不到她的明星相,倒是老觉得会在菜市场遇到她像普通家庭妇女一样,无情地与菜贩子讨价还价。有意思的是,后来的了解证明了我的直觉。
央视轰轰烈烈开演的大戏《大国医》让徐帆又火了一把。戏里那个嫁进中医世家的小媳妇经过了时光的洗练,出落成了有胆识、有承担的大女人。这个并不漂亮的云鹤鸣似乎比徐帆以往任何一个角色都更贴近她的本色。在这个光怪陆离的演艺圈,她,亦是大女人。她会用极温柔的语气,说出坚毅无比的话;她时常大大咧咧地 “呵呵”傻笑,但眉目流转之间,你却无法忽略她骨子里的精明干练;她义无反顾地追求着普通人眼里飘渺的梦想,却又是一个朴实而脚踏实地的劳动者。
徐帆语录:
再苦的事,只要我愿意,谁都挡不住。
还是五六岁的小丫头片子时,徐帆在舞台下看当楚剧演员的爸妈演出,悲欢离合的剧情令她动容,而谢幕时,观众如潮的掌声,更是令她陶醉。当演员的梦想就这样悄悄地在她心里播下了种子。
瞒着爸爸,偷偷地考上湖北艺术学校京剧科,那年,她11岁。年龄虽小,性子却极强,好胜。每天晚上她都在被窝里练着一字腿,脚尖碰着脑袋睡觉,一条腿麻了再换另一条腿。那时,戏曲学校刚刚恢复,教学和生活条件都很差。宿舍设在大庙里,夏天,蚊子、苍蝇乱飞;冬天,寒风呼呼地往里灌,房间里没生炉子,一夜过后,洗脸毛巾能结冰。为了御寒,同学们喜欢两人挤在一个被筒里睡。有一个同学脾气很大,没人愿意与她搭伙,她见徐帆年龄小,好说话,就拱进徐帆的被窝里。睡到半夜,她把整床被子都紧紧地裹在自己的身上,徐帆被冻醒了,但没敢吱声,只好蜷缩着身子、浑身发抖地熬到天亮。
第二天,徐帆感冒了,体温高达40℃。那天正好是星期六,同学们都回家了,徐帆孤零零地躺在床上,不敢让人捎信给父母,更不敢回家,生怕父亲知道了生气。她在身上盖了三床被子,仍像钻进了冰窟窿似的,冷得浑身像筛糠。她嘴咬枕头,眼睛流泪,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只要能好起来,我一定要争一口气。功夫不负有心人,小徐帆成了京剧班的小主角。但是,因为不想让女儿走上演员这条辛苦路,爸爸从来都不愿意到学校去看她的汇报演出。爸爸不支持,小徐帆心里很失落。可是自己愿意,又有谁能挡得住?从湖北艺校到武汉话剧院,她一口气都没有松地在舞台上一练就是八年。
徐帆语录:
我是走到绝路上才会去做选择的人。
《大国医》一开场,戏里的徐帆就抓住了我们的心。为了救丈夫,她女扮男装与土匪斡旋,那身飒爽黑衣让人难忘,她的勇敢和决绝更是震撼。戏外的徐帆也是如此决绝,从不对自己心软。20岁那年,和她合作过的演员杨立新带来一个消息:北京人艺和中央戏剧学院要合开一个试验班,可以先当插班生,如果成绩优秀就能成为正式学员。对怀揣演员梦的徐帆来说,这当然是个好消息。可经济问题首先就挡在眼前。当时徐帆家里经济比较紧张,父母收入少,还有个弟弟要照顾。而她是武汉话剧院的演员,即使工资只有区区50块钱,至少还可以管住自己的生活费。去北京上学,虽然不用交学费,但工资没有了,生活费怎么办?不能给家里帮忙已经很内疚,无论如何也不能向爸妈开口要钱。何况就算去了北京,也只是个插班生,这样的牺牲是否值得?
徐帆的犹豫比我们这些旁观者都要少。很快,她就带上自己攒的一点钱去了北京。她要先绝了退路,才能破釜沉舟地选择自己的所爱。
到中戏的第一个学期,南方妹子吃不惯北京饭,胃口不好,休息也太少,总是贫血,老师们看着她发白的嘴唇都怪心疼的。偏偏在这时,她又得了甲肝,一方面必须养病,一方面又不能让别人知道。夜里睁着眼流泪的时候,她也想过退缩,可这个倔强的姑娘最终还是没对自己心软。她告诉自己:不管怎么,至少要学成了才走。
为了赚钱,她到处去做配音工作,只要人家一叫,她就走,不挑本子不挑时间。她的小气在班上也是出了名的,省吃俭用不说,周末还老去杨立新家蹭饭。直到今天,她还会乐呵呵地笑皱了眼睛说,杨嫂子做的饭太好吃了!就这样,她不仅赚够了自己的生活费,还愣是省出了钱寄回家给弟弟。
为了除掉湖北口音,这个南方姑娘老跑到大庆班和东北的同学聊天,就因为东北腔有最浓重的北方口音。现在的她操着一口京片子说:我当时觉得要是不走到极致,我就扳不过来这口音。
徐帆语录:
即使演群众,我也相信我总会被发现的,我所有的努力都是在为机会做铺垫。
中戏毕业,徐帆做为尖子生进入了北京人艺。也许是运气不好,也许是火候不够,同学们一个个都走红了,她还是只能演演话剧,渐渐熬成了北大青年(北京大龄青年)。可她不松劲,继续努力地生活和演戏。她狠着劲说,要像海绵一样,吸得足足的再挤出来,这样演出来的人物才能鲜活。
终于,从《大撒把》开始,她的努力和天分渐渐地被大家肯定。今天的《大国医》,被喻为中国版“大长今”,红透半边天,可她还是认真。曾经为了演好角色,她经常连续十几个小时戴假发,把头皮勒得生疼,某天早晨起床到卫生间,头一晕,一下子摔倒了,起来以后,发现头顶上秃了鸡蛋大小的一块!回忆起这件事,她特别认真地说:从那以后,我再不偷偷嘲笑那些谢顶的人了,头发是多珍贵的东西啊!
除了事业,大家都知道的,她还遇上了冯小刚。冯导在自传里说,刚认识徐帆的时候,觉得她的戏演得不好,可现在呢?他在家喊她“徐老师”,看了“徐老师”演的“青衣”,他便入了她演的戏出不来,戚戚然只想掉眼泪。
徐帆语录:
如果不能做演员了,我可以去做保姆,可能价格会高点,但肯定人人满意。
戏里的老公赵文■夸奖云鹤鸣聪明、会持家,戏外的老公冯导夸奖徐老师是去污粉。他这说的是徐帆勤劳爱干净。上学时,舍友们周末都出去玩了,徐帆会一个人留下来,铺大家的床,打扫宿舍。她说她从来不喜欢逛街购物,就喜欢这样把周围收拾干净,心里才舒坦。
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家,这勤俭就更“变本加厉”了,她每次做完饭的厨房肯定是干干净净的;超过500块钱的衣服,她一点兴趣也没有,从心里就排斥;她会素着脸去买菜,还要一块五毛地讨价还价。这样的“去污粉”,当保姆肯定是太优秀了,只是不知道冯导舍得不?
徐帆语录:
我喜欢干演员这行,我不能把它做烦了。
徐帆现在每年基本只接两部戏,但会把每个角色都认认真真地塑造成经典,云鹤鸣无疑又是其中一个。如同媳妇熬成婆一般,熬到今日的徐帆处处体现她的处事智慧:坚持少而精,勤劳地经营事业和家庭,知足而感恩。
对于当年帮助过自己的杨立新夫妇,她经常说:“我只有一个大哥,那就是杨立新;我也只有一个嫂子,那就是他媳妇。”
对于自己的丈夫冯小刚,她也经常说:“我觉得是他培养了我,我特别感激他。”
对于别人说她干得好,嫁得好的幸福,她含着笑,认真地说:“幸福是靠劳动换来的,有劳动才有幸福。”
“虽然我也是冯导的崇拜者之一,但是崇拜的前提是得过日子。” ■
(责编 兰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