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员意见表达:发展党内民主的内生力

牛月永

(中共中央党校 研究生院,北京海淀 100091)

党员意见表达:发展党内民主的内生力

牛月永

(中共中央党校 研究生院,北京海淀 100091)

发展党内民主要以党员为本。以党员为本需要尊重党员主体地位,尊重党员主体地位需要提高党员民主意识、增强和保障党员参与权。这一切都离不开党员意见表达。党员意见表达是发展党内民主的一种内在生成力。党员意见表达是发展党内民主的天然成分,有利于提高党员对党内民主的参与度,有利于营造党内民主的环境。

党员意见;党内民主;内生力

十七届四中全会指出,要拓宽党员意见表达渠道。这是对党员意见表达的重要作用的延续和深化。在推进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新形势下,党内存在不少不适应新形势新任务要求、不符合党的性质和宗旨的问题。党要适应这样的新形势,必须进一步加强和改进自身建设,必须发展党内民主,必须保障党员主体地位和民主权利,必须注重党员意见表达。可见,党员意见表达是加强和改进党的自身建设的基本点和落脚点,是发展党内民主的一种内生力。

一、党员意见表达是发展党内民主的天然成分

中共党员是中国工人阶级的有共产主义觉悟的先锋战士,在生产、工作、学习和社会生活中起先锋模范作用。党员的优秀品质为群众树立了一面旗子,党员意见表达是这面旗子升高的结实旗杆。党员意见是党员对事务的见解、主张或对人对事不满意的想法。党员意见多代表的是党员个人主观意念上对客观事件或人物的见解,带有较为强烈的主观意愿和色彩,属于主观意识。党员意见表达可分两种情况:一种是符合客观规律的意见表达,即良好的意见表达。一种是违背客观规律的意见表达,即不良的意见表达。当党员意见表达符合客观规律时,一般能够帮助人们认识真理、提升自身创新力,我们要坚持之。当党员意见表达违背客观规律时,一般能够迷惑人们的思维、模糊人们的视线,我们要反对之。党员意见表达的实质是党员的见解或想法。党员意见表达的价值趋向是党员的良性意见表达。这既包括良性表达结果,也包括由不良的意见表达转向良性意见表达的过程。任何事物都是在矛盾运动中发展的,差异、矛盾是客观存在的。我们要分析、解决矛盾,而不能漠视或置之不理。党员们有一些“另类”的观点和看法,让他们讲出来、发泄出来、表达出来,比让他们自己“内耗”要强得多。表达出来后,彼此进行思想交流,正确的坚持,错误的改正。这能够自然平衡不稳定的情绪,以达到增进党员思想的统一。如果党员意见不能被表达出来,那么党员思想不可能稳定、工作积极性不可能真正发挥。严重情况下党员矛盾激化,不利于党内团结。新形势下,党员意见表达要坚持、要发展,要拓宽党员意见表达的途径。

由此可见,党员意见表达是政党先进性的必然选择,是政党生存和发展的内在动力,是推进马克思主义学习型政党构建的必要条件,是发展党内民主的内在和固有的天然成分。这种天然成分主要体现在发展党内民主的环节和运作上。

一是在发展党内民主的环节上,体现在党内选举、党内监督和党内决策等方面。在党内选举的方面,党员意见表达是党内选举的前提。没有党员之间意见表达,就没有真正的选举。因为选举是建立在民意的充分表达的基础上,以多数原则为准则。选谁、为什么选、怎样选等问题是需要在选举时通过党员的讨论、协商确定的。在党内监督方面,党员意见表达是党内监督的应有之义。党内监督的过程也是党员意见充分表达的过程。党内监督其实是党员意见表达的形式。如果党员意见表达缺失,那么党内监督就形同虚设。在党内决策方面,党员意见表达是党内决策民主化、科学化的内在要求。民主化是前提,科学化是目的,党员意见表达是其内在动力。二是在发展党内民主的运作上。发展党内民主的运作是在党内选举、党内监督和党内决策等环节上有序运转的系统。只有以党内选举为基础、党内监督为保障,才能确保党内决策的科学化。党内民主运作系统的每个环节都离不开广大党员的热情参与,需要党员民主权利很好的落实,需要党员的知情权、参与权、选择权和监督权得到有效的保障和充分体现,需要党员意识的充分发挥。广大党员参与其中可以直接反映自己的诉求,也明白了党的干部是怎样选上来的,上来以后能为群众做什么。增进了党员的政治认同,巩固了党的执政基础。

二、党员意见表达有利于提高党员对党内民主的参与度

党员意见表达是党员充分行使权利的一种形式。只有让党员充分表达自己的意见和建议,才能充分发挥党员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才能提高党员对党内事务的参与度。党员对党内事务的参与度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层面上。

(一)党员意见表达有利于提高党员对党内民主参与的热度。

这种参与的热度主要体现在党员对党内事务参与的积极性上。积极性越高,热度越大。反之,亦然。参与的热度是参与党内事务的先决条件。如果党员对党内事务没有感觉的话或者说没有热情的话,他们是不可能真心参与党内事务的,也就是无参与的积极性。可见,参与的积极性是参与的热度的关键所在。提高党员参与的积极性也就表现出特别的重要性。如何保持党员参与的积极性,关键在于领导者的调动;如何进行调动,关键在于领导者的决策和组织。决策正确、组织有力,才能保证党员积极性的发挥。然而,这一切都建立在对党组织和党员的正确认识和充分了解的前提之下。要从党员的实际需求出发,充分考虑并正确认识党员所处的环境和发展方向及其发展的动机;要从党员的正当利益要求出发,维护党员自身的合法权利和保障党员主体地位。当然,党员的利益要服从服务于集体利益和国家利益。如果顾及党员利益,党员的积极性就高、参与性就强,就能保持参与的热度;如果党员利益不能被顾及,党员的积极性就低、参与性就弱,就不能保持参与的热度。追根究底,党员利益是党员意见表达的“原动力”。尊重党员利益是党员意见表达的“钥匙”。调动党员参与的积极性是提高党员参与热度的“阀门”。

(二)党员意见表达有利于提高党员对党内民主参与的广度。

这种参与的广度主要体现在党员对党内事务参与的主动性上。可以说党员参与的主动性影响党员参与的广度。党员参与的广度即党员全方位的参与党内事务。表现在党员对党内事务的经济参与、政治参与、文化参与和社会参与等。党员参与的广度能有效地激发组织的创造力,最大限度地发挥组织的积极性、主动性。参与的主动性是建立在积极性之上的,是其进一步的深化和发展。没有积极性的内生就没有主动性的发挥。可以说,积极性是动机,主动性是过程,积极性与主动性相互渗透。失去动机是不可能参与到过程中去的,过程的优化需要的是良性的动机。党内事务参与是一个党员主动性充分发挥的过程。同时,需要党员动机的优化而达到党员积极性的发挥。党员参与党内事务的广度是党员的横向参与,其特点就是广泛性。也就是说党员要广泛地参与党内事务。只有一个一个点都留有党员参与的烙印,都保有党员积极性的发挥,党内事务这个面才能充满活力。如何发挥党员参与的主动性?既需要党员积极性的发挥,还需党组织的引导。党员有愿望去干,但是做什么?这个方向问题需要组织的引导。如何引导?需要组织对党内事务的科学规范和有效分工。哪些需要党员参与?哪些不需要党员参与?要让党员心中有数,让党员做事目标明确。一般情况下,党员的积极性发挥有效,在组织引导下党员主动性就会见成效。只要个体融入组织,并充分发挥个体潜能,发挥个体联合的力量,就能推动创新型组织的发展。可见,凡是党员参与的热度能够充分有效发挥,党员参与的广度亦能在一定条件下得到发展;如果党员参与热度不高,党员参与的广度亦不能拓宽。

(三)党员意见表达有利于提高党员对党内民主参与的深度。

这种参与深度就是要体现在党员对党内事务参与的创造性上,即党员的创新能力。“创新是一个民族进步的灵魂,是一个国家兴旺发达的不竭动力。”[1](P132)可见,党员创造性的大小决定党员参与的深度。党员参与深度即党员的纵向参与,是党员参与党内事务的深化和细化。也是党员参与事务潜力的最大释放,是党的事业发展内在的最大动力。这种程度是在广度之上的每个点的深入发展,是在热度之上的积极性到创造性的飞跃,是热度发展的目标和相对的终点。党员的参与度是一个逐步深化的过程,也是党员自身状况与党内事务逐步密切联系的过程。其实质就是党员利益的合理分配。正视党员利益,建立一种党员利益价值追求的体制环境,是调动广大党员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并使党的事业不断顺利发展的重要保证。马克思说,人们奋斗所争取的一切都同他们的利益有关。这种利益是多方面的:既有国家利益、集体利益,也有个人利益。当然,个人利益要服从于国家利益、集体利益。党员参与的深度主要表现在党员参与党内决策、党内选举、党内监督等方面过程的深化。目的在于决策的民主化、科学化。党内决策是在党员发挥创造性基础之上形成的,是党员充分参与党内事务的产物。参与愈深入,决策愈科学。那么,如何进行深化?关键是增强党员的创造性。如何增强创造性?一方面是加强党员的马克思主义思想教育,增强党性;另一方面是对党员进行奖励,激发其活力。在市场经济前提下,利益需求是一种客观需要,是人存在和发展的前提条件。诚然,党员也不例外,只是党员利益要在法律、规定允许的范围内。可见,增强党员参与的深度既要培养党员意识,又要注重党员利益诉求。

三、党员意见表达有利于营造党内民主的环境

党员畅所欲言、各抒己见地发表自己的意见和建议,既是党员的责任,也是一种权利。党员意见表达的关键是看党员表达的动机是什么?不要为一己私利,而要为党和国家利益;不要搞个人阴谋诡计,而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党员意见表达有利于营造党内民主的氛围,有利于推进党内民主健康发展。

(一)党员意见表达有利于营造党内民主讨论的环境。

党员意见表达包含双重含义:一是单个党员意见表达。二是多个党员意见表达。就单个党员意见表达来说,几个党员组合一起就组成党员讨论。就多个党员意见表达来说,在同一话题下其本身就是党员讨论。可见,党员意见表达在一定意义上等同于党员讨论。党员讨论实质是建立在党内民主基础之上的党员意见充分表达的党内民主的一种形式。党内民主是党的生命。党内民主作为一种制度是保持一定政治权威的参与式民主。这里的“参与”主要指决策参与、选举参与和监督参与。党内民主讨论是建立在党员讨论之上的,这种讨论需要党员的参与、党员的讨论,最终需要的是党员意见表达。可见,党员意见表达能够营造党内民主讨论的氛围,促进党内民主讨论的进一步发展,优化党内民主讨论的环境。

(二)党员意见表达有利于营造党内民主监督的环境。

我们知道,民主是个好东西。民主作为一种制度,能够带来积极效应。同时,我们还知道民主是个不坏的东西。民主作为一种可供选择的安排,能够避免或降低副效应。历史表明,民主是人类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民主的水平有多高,监督的水平就有多高。当前,营造党内民主监督的环境离不开党员意见表达。这主要体现在两个层面:

1.发展党内民主需要党员意见表达。“发展党内民主,首先要允许党员发表不同的意见,对问题进行充分的讨论,真正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2](P393)正是因为党内民主非常重要,所以需要党员表达意愿来监督之,以实行真正的民主。坚持党内民主就是真正坚持人民当家作主。现阶段民主发育的诉求主要来自两个层面:一是社会自下而上的内生诉求。二是利益群体多元化、复杂化产生的诉求。针对民主发育的诉求党必须进一步密切联系群众,发扬民主,反映党员所系的各个方面的群众利益及其意见和要求,整合兼顾各方面的利益。在当前新形势下,党组织正处于明显的代际更替时期,靠权威、个人魅力维系党内运转的时代已成为过去。发展党内民主是时代的需要,关系到党和国家的长治久安。只有积极引导党员意见表达,才能进一步推进党内民主的发展,加强党内民主监督,维系党的执政安全,化解执政风险。

2.抑制民主局限需要党员意见表达。民主有局限性。因为民主符合人性的弱点,是弱势者的武器,具有不可逆性。人民一旦具有民主权利,是不会自动放弃的,不管这种民主能否带来科学。克服民主的局限性需要群策群力,需要党员意见表达的常态化。一是民主未必是专制的天敌。民主必须是法治的才是不坏的。民主涉及的是权力的归属,法治涉及的是对权力的限制。民主的缺陷只能通过法治才能得到医治。民主必须是法治的才能避免出现“民主的专制”的可能。法治的有效实行需要党员的监督,需要党员的意见表达。二是直接民主具有自然的弊端。民主可使一切权力逐渐屈服于多数的微小愿望。一方面,造成庸人统治。即在选举过程中选民普遍无知或选民的智力水平下降。同时,正如法国政治思想家托克维尔指出的,“那些认为普选权能够保证人们做出最佳选择的人,完全是在幻想。”[3](P225)因为最称职的人,也许为了不在选举中当选,而在行动上消极。另一方面,造成多数的暴政。即在选举过程中占多数的某个阶级实行阶级立法的危险。掌握权力的阶级,不顾社会的普遍利益而只按自己的阶级利益的要求去制定法律。只要建立在党员意见充分表达基础之上的集中,才能既服从人民中的多数一致决定,又可以抵制这个多数的危险的要求。三是民主与科学不一定对等。民主不一定能保证决策更科学,因为有时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中。但是民主能够降低和化解决策失误带来的风险。民主与效率存在一定的矛盾,有时会影响效率,甚至是以牺牲效率为代价。总之,民主不是万能的,民主具有局限性。抑制民主的局限在于集中,集中是在民主基础上的集中。不管民主或集中,都是一种靠人设计的制度安排,人是关键的因素。可见,每个人的意见表达都具有可能性。

(三)党员意见表达有利于营造党内基层民主发展的环境。

党内基层组织是党全部工作和战斗力的基础,是落实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和各项工作的战斗堡垒。党内基层民主是在一定政治权威下的基层党组织内部的民主,是党内民主的重要组成部分。党内民主发展的实践表明,党内民主探索最深入、实践最广泛、经验最丰富的是在基层,广大基层党员的创造力是无穷的。

1.发展党内基层直接民主离不开党员意见表达。扩大党内基层民主的主线是发展党内基层直接民主。虽然直接民主像其他任何事物一样具有弊病,但仍是人民的选择。直接民主的基本形式是公民政治参与。那么,党内基层民主的基本形式是基层党员政治参与,主要是选举民主。可见,扩大党内基层民主的关键在于推进基层直接选举。推进基层直接选举有利于党员充分行使各项权利,充分反映自己的意见和建议。推进基层直接选举需要党员充分地表达自己的意愿。诚然,党员意见表达是扩大党内基层民主的重要条件。没有基层直接选举,就没有真正的党内基层民主,领导干部就不能真正体会“权为民所授”的内涵,不能真正改变“只向上看,不向下看”的弊病。授权环节的直接民主是构建党内基层民主与否的分界线。有了授权民主才有可能建立一套规范的党内基层民主制度。显然,这一切都离不开党员意见表达。

2.发展党内基层竞争选举离不开党员意见表达。发展党内基层民主的主要方式是竞争式选举。没有党员意见表达就不可能有真正的竞争。党员意见充分表达是竞争的充分体现。基层党建的实践证明基层民主在政治生活中具有重大的意义和深远的影响。村级直选已不能满足于基层民主的需要,要在乡镇进行公推直选的试点探索,适当时候进行县市级层面的公推直选的探索。为了贯彻落实十七届四中全会再次提出的“逐步扩大基层党组织领导班子直接选举范围”[4](P18)的要求,在 2009年中共南京市委在 363个城市社区全部采取公推直选的方式,顺利产生了新一届党组织领导班子。这一探索和实践进一步扩大了党内基层民主,改进了选举方式,直接差额选举。 从公推到直选,每个环节都实行了差额,包括差额推荐、差额考察、差额票决、差额选举,更好地体现了选举人的意志。竞争选举离不开党员个体的积极参与,这是党员的责任和权利,也是党员在党内权利主体地位的体现。

3.发展党内基层民主的示范作用离不开党员意见表达。以党内民主促进社会民主是中国特色民主政治发展的必由之路。党内民主的基础在党内基层民主。党内基层民主促进社会民主是党内基层民主的主要示范。可见,党员意见表达对党内基层民主的示范作用主要体现在对社会民主的推进方面。一是以党员榜样的示范力推进社会民主。党员榜样的示范具有引导民众的功能,能够为民众树立起一面旗帜;具有教育功能,能够增进民众的道德素养和公民意识;具有规范功能,能够规范民众的行为举止。二是以党员环境的营造力推进社会民主。党员环境的营造力即全体党员在发挥核心作用时的吸引力。党员环境的营造力有能动性,能够有意识地发挥党员的模范作用,有灵活性,能够实事求是地发挥党员的引导作用,有整体性,能够在整体、全局、系统的层面发挥党员的核心作用,带动民众,推进社会民主。而社会民主会影响党内民主,为党内民主提供良好的发展空间。

[1]江泽民.江泽民文选:第 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

[2]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三中全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上[Z].北京:人民出版社,1982.

[3][法 ]托克维尔.论美国的民主:上卷[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8.

[4]中共中央关于加强和改进新形势下党的建设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Party Members’Opin ion Expressing:Inner-Life of Intra-Party Democracy

NIU Yueyong
(School of Graduates,The Party School of the CPC Central Comm ittee,Beijing 100091)

The development of intra-party democracy should take the partymember at the first,which needs to respect the role of partymembers,raise awarenessofpartymember’s democracy,strengthen and protect the party members’s right to participation.Opinion expressing is inseparable from partymembersr.It is inner life of intra -party democracy and nature factor to develop intra-party democracy,which is advantageous in enhancing party member’s participation and building democratic environment in party.

partymembers’opinion;intra-party democracy;inner-life

D262

A

1674—0351(2010)02—0056—04

2009-12-09

牛月永(1978— ),男,山东菏泽人,中共中央党校党建专业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政党理论研究 。

[责任编辑刘 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