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校园音乐文化场域探析
2010-02-15寸晓玲昆明学院音乐系650202
寸晓玲 昆明学院音乐系 650202
当代大学以研究、传承、创新人类文化为己任,汇集知识、信仰、艺术、道德、风俗等众多文化于一体,其中也包括与人类相伴而生的音乐。在大学校园文化复合体之中,作为构成元素之一,音乐自身的特性、定位及与其他文化的关系等问题,都决定着校园音乐文化传承与发展。
1、校园音乐文化场域的构型特征
法国社会学家布迪厄的场域概念是:“在各种位置之间存在的客观关系的一个网络,或一个构型。”[1]场域由一个社会大世界之下,高度分化出的多个社会小世界共同构成,身处其中的文化场域则显现为“特定的时空中各文化元素之间相互作用所形成的一个综合场。”[2]这个综合场又为相互纵横交错呈网络状构型的各种文化元素,提供了一个具有整体性、动态的有机生存空间。
大学的历史与发展确立了其作为当今人类文化活动的重要场所,是由现代社会世界分化出的一个特定“社会小世界”,时至今日,于精神、行为、制度、物质四元文化结构的框架之上,显性与隐性课程之中,大学校园文化囊括了知识、技能、思想观点、行为规范、文化氛围,校风、学风、人际关系、文化生活、集体舆论、心理气氛、校园群体观点、信念等等种种文化元素,它们共同建构的校园文化,在大学这一特定的空间中,占据着各自的位置,呈现交汇关联的综合性网络状发展态势,勾勒出大学校园文化场域构型的基本轮廓。
音乐作为文化的一员,与科学、教育、道德、习俗、宗教、其他艺术等共同构成人类文化。毋庸置疑,音乐是大学校园文化中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如果将校园文化视作大场域,那么音乐文化则自然成为其整体构型中的小场域之一,在校园四元文化结构和显性、隐性课程网状脉络中占据相应的位置。从客观关系结构分析,校园音乐文化场域由校园、欣赏者、参与者、音乐作品、音乐课程及活动等环节构成,而从音乐的实践形态来看,该场域则包容了古典、传统、现代、流行,民族、本土、外来等相互交错的种种音乐文化元素,呈现出连枝带叶的场域构型特征。
相关理论认为,场域具有自身逻辑和必然性,各场域及场域中的各文化元素虽相对独立自在,却又不断发生相互关联,并彼此进行规约与制衡,其原因在于场域网状互通的空间,为它们提供了相互面对的机会,各文化元素为实现其地位的维系或力量的变更而进行着的斗争。各类音乐文化元素,无论在校园文化大场域之下,还是在音乐文化小场域之中,都必将面对来自其他文化元素的力量争夺,音乐文化如何通过场域空间的斗争,维系自身位置,更进一步获得改变自身的能量源,以延续校园音乐文化所肩负的化成天下的历史担当,不断满足来自个体历久弥新的心理与审美需求,本文认为,应从校园音乐文化场域内外各文化元素的结构关系以及作为行动者(大学生)的“生存心态”等方面的探析中,寻求音乐文化取得“生存权”和拥有“话语权”的相应策略和有效途径。
2、校园音乐文化场域各关系分析
关于大学校园文化结构,目前多数研究都较为认同精神、行为、制度、物质等文化的四元划分,并且通常从音乐的审美特性和陶冶功能出发,着重强化其在其校园精神文化之中的构成,但是过于强调音乐的精神文化属性,必然会忽略音乐在其他三类文化中的“生存”状况。
文化场域是一个具有整体性的有机系统,校园文化场域中的四元文化结构以及各种文化形态,不应是抽象和孤立,而是相互关联的。正如物质文化的创造,必须是在观念的支配下,采用相应的行为方式才能实现的,而体现于个体或群体行为之中的精神文化,会对周遭的物质环境产生一定文化影响力。“任何一种行为文化的形成,总是伴随着一定的价值观、生活信念和行为规范,并且行为的指向必须存在于一定的物质环境之中”。[3]而“无论物质文化的创造、精神文化的孕育、还是行为方式的选择,都无不打上社会关系的烙印——制度规范的要求。”[3]各类文化在不同形态结构间转化的客观关系,构成了文化场域的统一整体。音乐理应在四元文化各层结构中占有一席之地并“茁壮成长”。将音乐局限于精神文化中,阻碍了校园文化场域各文化元素与音乐的互通渠道,在结构间形成壁垒,从而割裂了音乐与各文化元素相交互的整体网络关联,无形中缩小了音乐在校园文化领域中所应占据的位置与空间,削弱了音乐的斗争力量,使得校园音乐文化的生存根基难于稳固而形同“无本之木”,失去可持续发展的后劲,甚至成为其他文化的陪衬角色与依附品。
人类音乐文化几千年的历史传承,是校园音乐文化取之不尽的丰富源泉,于历时与共时之间传承与派生出了传统、古典、现代、民族、世界等等各类实践形态的音乐文化,它们彼此对立又相互联系。在全球经济、文化一体化愈演愈烈的今天,各民族间的文化演进、融合日趋频繁,我们发现已无法将这些有着千丝万缕关联的音乐文化一一分离开来。因此,校园音乐文化场域,同样也存在着占据不同位置的各种元素,并遵循其特性相互交织成网状的构型。但据现实的调查发现,目前的大学校园音乐文化却并非如此构型,以作为校园文化的主体构成之一的课程文化为例,大学所设置的音乐类课程,无论是专业类还是通识类课程,仅从课程内容的选择范围方面来看,其中涉及中国少数民族、东方国家或第三世界国家音乐文化内容的比重,远远低于西方音乐文化,对流行音乐、后现代音乐的涉猎就更少。
由行动者的精神状态、品味爱好和行动模式等构成的生存心态,支配与决定行动者的“社会行为、生存方式、生活风尚、行为规则、策略。”[4]生存心态作为连接着行动者(或群体)的历史秉性与未来创造的中间环节,需要动态的应对与满足行动者在历史与未来之间既相对稳定又不断更新的诉求。经济全球化所带来的世界多元文化的相互交融与激荡,深刻的影响、冲击着当代大学生所固有的价值观念、道德精神与文化心理结构,势必也波及大学生对音乐文化的选择与认同。当前的校园音乐文化领域中,赋有历史沉淀的传统、主流音乐有制度文化做保障,依然在位置上占据绝对优势,而具有创造建构的流行,非主流、后现代音乐文化只能于小群体文化中,随波逐流而自生自灭。面对社会音乐文化日新月异的变化背景,校园音乐文化就愈发显得相对静止而一成不变,此种生存心态不具备建构性与创造性,因此难以支配与决定大学生的文化意识,正确引导大学生的音乐文化选择,从而影响了音乐在校园文化领域中位置的占据与力量的释放。
3、校园音乐文化场域的建设路径
马克思主义的物质第一性表明,任何意识形态都必定有其背后的物质基础,在校园文化的四元结构中,校园音乐文化各元素,应分布在以知识传输为代表的精神文化,以审美价值取向为生活认同的行为文化,以素质拓展为前提的制度文化,及以前景、背景为依托的物质文化当中,客观构成以精神文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的网络系统,根植于该系统结构最外层的物质文化之上,并在相应制度文化的保障之下,通过以大学生为主体的群体认同与选择的行为文化,积淀与凝炼出精神文化的内核,使音乐文化的根枝脉络如树木般的“生长”至“枝繁叶茂”。
在校园音乐文化场域之中,对本土与外来、各地区与全世界等音乐文化元素间的客观关系进行重新定位,以本土音乐为主导,在深刻理解本民族文化,形成民族认同意识的同时,以尊重、宽容与接纳的心态对待外来的、世界的音乐文化,积极开发与之相配套的新课程教材,广泛开展与之相适应的各类校园音乐文化活动,充分发掘校园音乐文化的资本与资源,使其内涵与外延都实现生存发展空间的最大化,并通过场域网络,与校园其他文化结成的纵横交错的客观关系,一同建构和谐共荣的多元校园文化图景。
[1][法]布迪厄,[美]华康德.实践与反思——反思社会学导引[M].李猛,等译,北京:中央翻译出版社.1998:133-134
[2]孙杰远,徐莉.人类学视野下的教育自觉[G].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136
[3]葛金国,吴玲,周元宽.课程改革与学校文化重建[G].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7:15
[4]高宣扬.布迪厄的社会理论[C].上海:同济大学出版社.2004:1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