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大型铜佛像

2010-01-24王福谆

铸造设备与工艺 2010年5期

王福谆

（广东工业大学材料学院，广东广州 510006）

1 明代大铜佛

在我国古代铜佛像发展过程中，明代铜佛像铸造业，出现了新的高峰。铜佛像的铸造，有很大发展，不仅数量多，种类多，而且，还有创新。明代留存的大型铜佛像，以及大型铜神像，在我国各封建王朝中，都是最多的。据不完全统计，我国现存古代大型铜佛像共151尊，其中明代的大铜佛像为90尊，占59.6%，即占了六成。而且，佛教中的释迦牟尼佛、毗卢遮那佛、卢舍那佛、弥勒佛、大肚弥勒佛、阿弥陀佛、接引佛、药师佛、观音菩萨、文殊菩萨、普贤菩萨、地藏菩萨，以及韦驮、罗汉等等，在明代，都铸有大型铜像。虽然，这些大型铜佛像是分散供奉在全国各地的不同寺庙中，但也说明了，在明朝时，铸造大型铜佛像，几乎在全国各地普遍开花。值得一提的是，广东番禺宝墨园赵泰来艺术宫，收藏的34尊古代大型铜佛像中，大多数也是明代大型铜佛像，达到25尊之多。在90尊明代大型铜佛像中，有不少是精品和珍品，有些还是前所未有的创新品种。由于现存的明代大铜佛像较多，为此，只能选一些精品以及有代表性的大型铜佛像，介绍如下。

1.1 兰州铜接引佛

图1 兰州接引佛铜像

甘肃省兰州市五泉山崇庆寺的金刚殿内，有一尊明代铸造的大型铜接引佛，见图1所示。铜佛像高5.3m，身围 2.7 m，重10t，铸于明代初期的洪武三年（1370年）。接引佛像就是阿弥陀佛的立像。所以，铜佛像的造型，塑造成站立在莲座之上，左手托莲台，右手下垂作“与愿印”，就反映了阿弥陀佛要接引众生到西方极乐净土的意愿。再加上站立在铁铸莲花座上的铜佛，颀长、清秀，身披袈裟，衣褶清晰，面部神态既敦厚、庄重，又微露笑容，一副悲天悯人、接引众生普渡的形态，铸塑得恰到好处，当然就成了“接引佛”了。佛教认为，只要善男信女一心一意地，专念阿弥陀佛的名字，死后就会被阿弥陀佛接引往生到西方极乐世界的，如果到“接引佛”前，虔诚地跪拜、求佛，当然更会被阿弥陀佛接引去了。

这一尊接引佛铜像，原来是安置在兰州东关的接引寺内，寺废后,才移至五泉山崇庆寺的金刚殿内。接引佛铜像是兰州市著名的大铜佛，是甘肃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移至五泉山风景区后，不仅受到佛教信徒的崇拜，也获得广大游客的青睐，使明代这尊珍贵的大型铜像，焕发了青春。

1.2 五台山千手千眼观音铜像

山西省的五台山，居我国佛教四大名山之首，那里有很多佛教寺庙。在五台山金阁寺的观音阁内，有一尊明代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大铜像，见图2所示。大铜像的高度，达到17.7 m，重为84.5 t，铸于明朝嘉靖三十年（1551年），是明代铸造的最大铜佛像，仅次于著名的正定大佛，是我国现存第二大古代大型铜佛像。

过去，因为大佛的铜身外面，再用泥塑，故其真面目，长期不为人知晓。到了“文化大革命”期间，红卫兵破“四旧”，到金阁寺来砸佛像，大佛根本就砸不烂，才发现大佛是铜铸的，因此保存下来。由此，还发现了大铜佛身上的铭文：“大明嘉靖三十年孟春月旺日真定府延州新乐县贾家庄功德主张家铸造”，表明了大铜佛像铸造的日期和施主，终于弄清了大佛的来源和真面目。

在高大的殿堂内，观音菩萨脚踏殿坛，头顶藻井，高大雄伟，既庄重肃穆，又英姿勃勃，朝拜者和参观者都会肃然起敬。大铜佛有3个头面像，42臂，正面双手合十，其他各手分布在左右两侧，每1只手各持有斧、铃、笔、甘露瓶等法器，还有的手，则拿剑、持弓、握蛇等等，总之，手手不空。40只手中，还饰有40只眼，每只手又有25种梵力功能，故称千手千眼观音菩萨。千手表示遍护众生，千眼表示遍观一切，象喻观音菩萨大慈大悲、法力无比。大铜佛铸造水平高超，造型工艺细致，是明代珍贵的大型金属文物。至于《中国大佛》一书［18］，称该观音像为唐代大佛，实属误传。

图2 千手千眼观音铜像

在金阁寺的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铜像前面两侧，还站立着一男一女两位老人的塑像，这和千手千眼观音菩萨有什么关系呢？据传，这里还有一个在我国民间流传的故事，讲述千手千眼观音完全汉化的来历。原来，千手千眼观音是妙庄王的三女儿，名妙善，因不愿出嫁而离开王宫，来到香山修行，成了菩萨，一直都在为老百姓行善救人。当妙庄王病入膏盲时，妙善用自己的手和眼，救活了妙庄王，被称为“大悲菩萨”。在妙庄王夫妇和老百姓对天地一再祈求下，妙善长成了千手千眼菩萨模样，后人就在香山建寺塑造并供奉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这就是在我国民间流传的千手千眼观音菩萨来历的汉化版本。所以，那两位老人塑像，就是观音的父母，妙庄王夫妻俩。

明代还有几尊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大型铜像，可惜，有的已经不存于世，北京海淀区魏公村的大慧寺，俗称大佛寺，在其大悲殿内，原有一尊10m多高的千手千眼观音菩萨大铜像，铸造得很精致，但在日伪时期被毁；此后，北京丰台区大井村的万佛延寿寺，其大悲阁内的一尊明代高8 m的千手千眼观音菩萨大铜像，就成了北京地区最高的铜菩萨了，而且，这尊观音铜像，庄严端正，神韵优美，雕塑和铸造水平都很高，被称为明代杰出的大型铜铸艺术品，但在“文化大革命”动乱期间消失了。不过，明代还有一尊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大型铜像，则珍藏在山东省青州市博物馆内。走进青州市博物馆的青铜塑像陈列厅，就可以看到一尊和其他铜像不一样的青铜佛像，那就是有11面头、42只手的观音铜像，见图3所示。铜像高1.65m，两手指端最宽处为0.99 m，虽然远比五台山千手千眼观音菩萨大铜像小，但已符合本文规定的古代大铜佛像标准，而且，这一尊千手千眼观音菩萨铜像，其雕塑艺术水平和铸造工艺水平都属一流，是国家一级文物，在1960年收入青州博物馆后，一直由博物馆珍藏的青铜塑像，所以，保护良好。铜佛像的造型非常复杂，头部是五层三面排列，共有11面头，还要戴佛冠，而佛手竟有42只之多，铜佛身着长裙，还饰有飘带，胸前饰缨络，赤足直立。而且，铜佛全身光洁，看不到铸造披缝，铜佛的头、手、身等坚固地连成一体，是采用我国传统失蜡法整体铸造而成，其质量非常之好，是一尊珍贵的古代大型青铜文物。

此外，云南安宁县曹溪寺、广东广州市六榕寺观音殿、上海市法藏讲寺、河北正定隆兴寺弥陀殿、陕西渭南下吉镇慧照寺等佛寺中，也都供奉有明代铸造的大型观音铜像，特别是广东番禺宝墨园赵泰来艺术宫，收藏了16尊明代大型观音铜像，其中10尊是观音立像，6尊是观音坐像，收藏有这么多尊明代大型观音铜像，实在是全国罕见。在这些明代观音铜像中，既有水月观音、持净瓶观音，又有坐莲观音、乘龙观音等，形态各异，反映了明代民间对观音菩萨的崇拜，已非常普遍，同时，这些明代观音铜像的质量都很好，反映出明代铜佛像铸造业的繁荣。

图3 青州千手观音铜像

1.3 坐于千佛托上的毗卢佛铜像

天津大悲禅院念佛堂的唐代毗卢佛铜像、上海龙华寺藏经楼的明代毗卢佛铜像等，毗卢佛都是坐在莲花座上。而在现存的明代铸造的大型毗卢佛铜像中，多数毗卢佛铜像是坐在铜铸的千佛托上，例如：北京万寿寺大雄宝殿内的毗卢佛铜像，连同铜铸千佛托，高3m；北京觉生寺的毗卢佛铜像，连同铜铸千佛托，高2.1m；福建省宁德县支提华藏寺大雄宝殿内的鎏金毗卢佛铜像，连同铜铸千佛托，高2.5m；山西省洪洞县广胜寺的毗卢佛铜像，连同铜铸千佛托，高2.05m；河南省少林寺毗卢阁的毗卢佛铜像，连同铜铸千佛托，高2.5m；青州市博物馆青铜塑像陈列厅内的毗卢佛铜像，连同铜铸千佛托，高1.8 m等，都是坐在铜铸的千佛托上的明代毗卢遮那佛铜像。现以支提华藏寺毗卢佛铜像为例叙述之。

福建省宁德县支提华藏寺大雄宝殿内，供奉一尊明代大型鎏金铜铸毗卢佛像，见图4所示。铜佛像是由上层毗卢遮那佛铜像和下层铜铸千佛莲花座两部分组成，千佛莲花座简称千佛托。铜像通高2.5m，约1 t。毗卢佛铜像是在明朝宫中铸造的，于明万历二十五年（1597年）敕赐给支提华藏寺的，可谓宫宛铜铸艺术珍品。据说，毗卢佛像在北京铸成后，运到福建宁德县支提寺，前后历经二年时光。

毗卢佛头戴金冠，手结毗卢印，面容慈祥庄严，结跏趺坐于千佛莲花座上。莲花座呈圆形，空心，四周铸满莲瓣，每一莲瓣上各雕铸一个小型佛像，像高约9 cm，亦都雕铸得生动、逼真。共有1000个小佛像，故称“千佛托”，是佛的应身，上下浑然一体，千佛绕毗卢，表达佛法定义博大精深。

毗卢佛是三身佛中的法身佛，毗卢佛坐于千叶莲花座上，千叶莲座的每一瓣莲花上，都有一尊小佛，则是应身的释迦牟尼像，这是佛教中的一种规定。每一瓣代表一个三千大千世界，而整个莲座就代表华藏世界。所以铜佛像的造型繁褥。由于雕塑和铸造技术水平高超，不仅主佛像雕铸得非常精致，就是千叶莲座上的1000小佛，亦都雕铸得生动逼真，使上下浑然一体，佛像有了新的创意，突破了佛像中“千佛一面”、“大小雷同”的传统。而且，突出了佛法高深、光明普照的本意。所以，经过长途跋涉的这尊毗卢佛铜像的精品，又经过400多年的历程，仍保存完好，确实是非常之珍贵。

图4 毗卢佛铜像

1.4 法源寺五方毗卢佛像

北京市法源寺的净业堂，又名毗卢殿，在大殿的中央，供奉着一尊明代大型毗卢佛鎏金铜像，见图5所示。这一尊毗卢佛铜像，和前述的明代毗卢佛铜像不同，又有创新。整座铜佛像，共分为3层，下层是千佛莲花铜座，中层是四方佛铜像，上层才是毗卢佛铜坐像，合称五方毗卢佛像。铜佛像通高为4.58 m，造型非常精美、奇特，是全国唯一的五方毗卢佛铜像。原为北京西四的隆长寺供奉的铜佛像，寺毁后，才转藏于法源寺。

图5 五方毗卢佛铜像

铜佛像的铸造工艺精湛，顶端毗卢遮那佛是佛的法身，头戴五佛冠，面庞丰满，安祥肃穆，手作智拳印，结跏趺坐于莲花座上，给人以庄严稳重之感。中层四方佛，又称“金刚界四佛”，造像比中央毗卢佛略小，四尊佛像铸雕得同样精致，东方是妙喜世界的阿佛，南方是欢喜世界的宝相佛，西方是极乐世界的阿弥陀佛，北方是莲华世界的微妙闻佛，东、西、南、北、中，共 5 个佛，合称五方佛。下层莲花座四周铸满莲瓣，共有1000莲瓣，每一莲瓣上铸1小佛，则有1000个小佛，故也称为千佛托，表示一切诸化身佛都围绕于佛的法身，俗称“千佛绕毗卢”，反映出佛法的博大精深。整座佛像置于呈“亚”字形的石质须弥基座上，基座高为1.1m，使最高层的毗卢佛，显得更为高大、庄重，这尊五方毗卢佛大型铜像，不仅在我国古代是唯一的，在古代世界的佛教界中，也是独一无二的。铜佛像的铸造难度很大，不仅要铸好主尊毗卢佛铜坐像和东、西、南、北4尊铜佛像，还要将下层庞大的千佛莲花座铸好，使每一个莲瓣、每一个小佛像，都铸造得很精致、美观，是很不容易的。所以，该尊铜像是明代大型铜铸佛像的精品，是当之无愧的。

1.5 正定多层多面毗卢佛铜像

河北省正定县的隆兴寺，是第一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的著名佛寺，以其大悲阁内存藏的“正定大佛”，而闻名于世。其实，在隆兴寺的毗卢殿内，还供奉着一尊珍贵的古代大型铜佛像，那就是明代铸造的多层多面毗卢遮那佛铜像，见图6所示。整座铜佛像，是由3层坐于铜莲座上的毗卢佛铜像所组成，并被安置在有仰莲、佛像、龙首等雕刻的石质须弥座上，通高达到6.42m，铸于明代万历年间（1573年～1620年）。铜佛像是按明神宗朱翊均与慈圣皇太后的旨意御制的，雕铸精致，富有创新精神，原供奉在正定八大寺院之一的崇因寺内，寺废后，在1959年，将毗卢殿和毗卢佛铜像，一起移至隆兴寺内保存，所以，现在是供奉在隆兴寺的毗卢殿内。

图6 多层多面毗卢佛铜像

按照佛教的教理，佛教创始人释迦牟尼以3种不同的身进行传法，即法身、报身、应身等3身，毗卢遮那佛是三身佛中的法身佛。法身即以佛法成身，体现了佛法的本身，所以，法身佛就是将佛法人格化。寺庙中，有将三身佛一起供奉的，也有将法身佛（毗卢佛）单独供奉的。毗卢殿就是单独供奉毗卢遮那佛的。隆兴寺供奉的这尊毗卢佛铜像，是一尊十分罕见的铜佛像，共分为3层。每1层的4个面上，都铸有1尊毗卢佛像，4身相连，共同坐于圆鼓形莲座之上，参见图7。3层共铸有12尊毗卢佛铜像，而每一层圆鼓形莲座上，都铸有很多莲瓣，每一个莲瓣上，均铸有一个坐式小佛像，其表情和手印还富于变化，3层莲座上，则共有1000个莲瓣，1000个小佛像，并形成“千佛绕毗卢”的格局。铜像上的1012个大、小佛像，每一个佛像都雕铸得很精细，特别是12尊毗卢佛铜像，最为精致。整个铜佛像因有12尊毗卢佛像，所以，也可称为12面毗卢佛铜像。这一尊12面毗卢佛铜像，既然是明朝万历皇帝及其生母慈圣皇太后御制的，所以，无论是雕塑艺术水平，还是铸造工艺水平都很高超，整座佛像的构思，非常巧妙，造型独特，技艺精湛，为海内外孤例，古代世界之唯一，非常之珍贵，也可以说，这是我国古代一尊精美绝伦的大型铜铸艺术品。

图7 毗卢佛铜像局部

1.6 明代释迦牟尼铜像

释迦牟尼是佛教创始人，古印度佛教徒认为释迦牟尼英勇无畏，故善称为“大雄”，所以，供奉释迦牟尼为主尊的殿就称作大雄宝殿，大雄宝殿内的释迦牟尼佛像，既有单独供奉的，也有作为三世佛或三身佛中的主尊来供奉的。当然，释迦牟尼佛像，大多数是泥塑像或木雕像，铜铸的释迦牟尼佛像是很少的，但我国明朝时，铸造的释迦牟尼大型铜像，在各朝代中是最多的，光是释迦牟尼佛的大型铜坐像，就有12尊之多。其中，浙江天台县国清寺的释迦牟尼铜像最为高大，通高达6.8 m；山东长清县灵岩寺千佛殿中的释迦牟尼铜像，是作为三身佛中的应身佛供奉的，高3.67 m，铸于明嘉靖二十二年（1543年）；北京戒台寺大雄宝殿和陕西渭南下吉镇慧照寺以及甘肃张掖市大佛寺金塔殿的释迦牟尼铜像，是作为三世佛中的现在佛供奉的；山东泰安市普照寺大雄宝殿、云南姚安德丰寺大殿、陕西咸阳市博物馆和北京市首都博物馆等存藏的释迦牟尼铜像，则是独立的释迦牟尼佛大型铜像。

浙江省天台县的国清寺，是佛教天台宗的祖庭。在寺庙的大雄宝殿内，正中供奉着一尊高大的释迦牟尼铜像，端坐在高台莲座之上，佛像连基座，通高6.8 m，13 t，是现存明代铸造的最大释迦牟尼铜像。在释迦牟尼铜像的两旁，还侍立着两尊塑像，则是释迦牟尼的2位大弟子，老者叫迦叶，少的叫阿难，使整个殿堂更加庄严、神圣。释迦牟尼作为佛教创始人，被尊称为佛祖，故明代对这尊大铜佛像的雕塑和铸造，都很讲究，大佛的面部神情端庄、祥和，螺发肉髻，慈眉善目，手结禅定印，衣纹流畅，仪容庄严，结跏趺坐，正坐禅入定，呈现一副大彻大悟的神态，其铸造工艺精湛，为国宝级大型青铜文物。该铜像原供奉于北京戒台寺，1973年，重修国清寺时，出于对天台宗祖庭的重视，经国务院批准，从北京将释迦牟尼大铜像请调过来，才移到现址，从而成为国清寺和天台山景区的一颗明珠。

陕西咸阳市博物馆收藏了多尊明代铜佛像，其中，一尊释迦牟尼佛的大型铜坐像，其造型和铸造工艺水平都属一流，是咸阳市博物馆收藏的铜佛像精品，应为明代大型铜佛像中的珍品，见图8所示。这尊释迦牟尼佛铜坐像，高2.2m，宽1.4m，铸于明代（1368年～1644年）。释迦牟尼佛铜像，造型丰满、匀称，螺形肉髻，袈裟披身，结跏趺坐。铜佛的神情庄严，目光凝重，仪容端庄，服饰简洁，衣纹流畅，其造型艺术水平很高，而且，全身光洁，表面质量很好，找不到铸造缺陷，冶炼和铸造技术水平，都非常之高，是咸阳博物馆重点收藏文物之一。

图8 释迦牟尼铜像

1.7 广济寺弥勒佛铜像

北京市的广济寺，亦是一座北京有名的佛教寺庙。在广济寺天王殿的正中，供奉着一尊大型弥勒佛铜坐像，见图9所示。铜佛像高2m，是明代铸造的正统弥勒佛铜像。

弥勒佛是释迦牟尼佛的法定接班人，按佛教说法，弥勒佛将在56亿7000万a后接班，故称做“未来佛”。一般来说，佛寺的大雄宝殿中供奉三世佛的话，则其中的未来佛就是弥勒佛。而在天王殿正中供奉的佛像，则是弥勒的真身像，即弥勒成佛前的菩萨像。弥勒佛作为释迦牟尼的接班人，当然应塑造成超脱凡尘，摒弃七情六欲，凝神入定，庄严肃穆，悲天悯人的神情，广济寺的弥勒佛铜像正好反映了这一特点。从图9可见，铜佛像为头戴天冠，身披袈裟，缨珞环身，双目微闭，结半跏趺坐，其面容肃穆、庄严，令人肃然起敬。这种造型，符合印度传入的佛教中，正统的弥勒菩萨像的形象，也称弥勒的真身像。而在我国现存的大多数佛教寺庙的天王殿内，供奉的弥勒佛像，则是已经中国化的大肚弥勒佛像，和弥勒的真身像迥然不同。其实，明朝时，在我国大多数佛教寺庙的天王殿中供奉的，也早已是大肚弥勒佛像，所以，广济寺供奉的这尊正统的弥勒佛铜像，已是很少见的了，而且，铜佛像的造型和铸造都非常成功，保存得也相当好，故弥勒菩萨铜像也就成为北京广济寺的“八绝”之一。

图9 弥勒菩萨铜像

1.8 碧云寺大肚弥勒佛铜像

北京市西山碧云寺天王殿内供奉的弥勒佛像，则是一尊大肚弥勒佛铜像，见图10所示，也是明代铸造的，高2.5m，其形态和广济寺天王殿的弥勒铜像完全不同，是汉化的弥勒佛像，人称“大肚弥勒佛”，该佛像是现存我国古代最大的大肚弥勒佛铜像。

图10 大肚弥勒佛铜像

铜像把弥勒佛塑造成肥头大耳，袒胸露肚，大腹便便，笑容满面，形态浑厚，使人感到亲切、和善的形象，这完全是汉化的弥勒佛，老百姓喜欢称其为“大肚弥勒佛”，这尊弥勒佛铜像已看不出半点印度佛教的原貌了。实际上，他是从中国的“布袋和尚”契此演变而成。据《宋高僧传》卷21记载：五代后梁时，有个叫契此的和尚，浙江奉化人，长得矮胖肚大，平时疯疯癫癫，面带笑容，荣辱不惊，身背布袋，四处化缘，人称“布袋和尚”。他能示人吉凶，颇为灵验，又能预知晴雨，其疯癫奇特的行为，引起人们极大兴趣。而且，他的死亡，更为奇特，一天，他来到奉化县岳林寺东廊，端坐在一块磐石上，口念一偈：“弥勒真弥勒，分身千百亿；时时示时人，时人自不识。”然后，安然而逝。于是，人们认为他是弥勒佛的化身，老百姓更喜欢他的模样和性格。于是，从宋代开始，人们就逐浙将弥勒佛塑成“布袋和尚”的模样，并放到天王殿中供奉，还常用一副对联来描写：“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开口便笑，笑世间可笑之人。”于是，大肚弥勒就成为弥勒佛的化身像，并成了中国寺庙天王殿中供奉得最多的弥勒佛。不过，大多数弥勒佛像不是泥塑，就是木雕，而碧云寺内的铜铸弥勒佛像，体积大，雕铸得又那样好、那样生动，是极其少见的。

据查，明代铸造的大肚弥勒佛铜像还有：陕西渭南下吉镇慧照寺的大肚弥勒佛铜像，高2m；山西省博物馆存藏的大肚弥勒佛铜像，高1.6 m；陕西省咸阳市博物馆存藏的大肚弥勒佛铜像，高1m，宽1m；山东省青州市博物馆存藏的大肚弥勒佛铜像，高近1m，等等。

1.9 五台山千钵文殊铜像

山西省的五台山，是我国四大佛教名山之首，是文殊菩萨的道场，而五台山的显通寺，又是五台山最著名的佛教寺庙，是国务院公布的第二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所以，在显通寺内，有一个特别的千钵文殊殿，殿内供奉一尊千钵文殊铜佛像，见图11所示。铜佛像的造型非常独特，文殊菩萨的头部，垒叠着四层头型，胸前有6只大手，其中2只手，捧着大金钵，钵上铸有释迦牟尼坐像。文殊菩萨的背后，从两侧又伸出1000只小手，每只手内也有1只小金钵，钵上也均铸有释迦牟尼像，故称作“千臂千钵千释迦文殊菩萨”铜像，简称千钵文殊铜像。千钵文殊菩萨坐在青狮坐骑上，铜佛像通高3m多，又是一尊明代铸造的珍贵的大型铜佛像。

文殊是梵文音译“文殊师利”的简称，意译为“妙德”或“妙吉祥”。文殊菩萨在各大菩萨中智慧辩才第一，故专司佛的智慧，有“大智文殊”的尊号。五台山显通寺这尊独特的千钵文殊铜像，更加说明文殊的智慧非常之大。根据佛教的教理来讲，1只手握1个钵，代表1个僧人。1000只手握1000个钵，代表1000个僧人，这就意味着文殊菩萨有1000个僧人的智慧，这就是千钵文殊的含义。当然，这1000只手、1000个钵和1000尊释迦牟尼像，大大增加了铸造和装配的难度，而且，还要把佛像的多个头面铸塑得精美，的确是非常难的。但高难度的千钵文殊铜像的铸造成功，使铜像的价值大增，也说明了明朝的雕塑艺术水平和铸造工艺水平已达到很高的水准。而且，铜像全身镀金，坐在一只青狮坐骑上，更加表现出文殊菩萨的威猛和智慧，这种奇特的佛像造型，又不失和谐与庄重，确实是一件明代铜铸艺术的珍品。

1.10 广济寺铜罗汉坐像

图11 千钵文殊铜像

罗汉是阿罗汉的略称，在佛教中，指的是修习佛法而消除了烦恼、解脱了轮回、可受人供奉的人。佛教雕塑中，多奉释迦牟尼的弟子为罗汉。佛教从印度传入初期，是16罗汉，后来在我国发展成18罗汉，安置在寺庙的大雄宝殿内东、西两侧。而我国有些大的佛教寺庙，竟雕塑了500罗汉像来供奉，罗汉的姓名、面貌各异，表现出生动丰富的神态。当然，我国大多数寺庙中的罗汉，都是泥塑的，只有少数寺庙有铁铸或铜铸的罗汉像，但往往是中、小型铸像。但在北京广济寺大雄宝殿的东、西两侧，存藏的明代18尊铜罗汉，基本上按真人大小雕塑，是比较大的铸像，而且，保存完好，是非常难得的。不过，只有其中8尊铜罗汉坐像的高度，达到1.2m，符合本文规定的古代大型铜佛像的标准，其余10尊盘腿而坐的铜罗汉，高度不到1.2m，故都未入大型铜佛像的统计数字内。

广济寺这8尊1.2m高的铜罗汉坐像，都不是盘腿而坐，而是双脚下垂踏地，与常人坐法相同，而其面貌、体态各异，雕铸工艺水平都比较高。其中，有一尊带印度风格的铜罗汉像，无论是雕塑艺术水平，还是铸造工艺水平，都是18尊铜罗汉中最高的，见图12所示。该尊罗汉像，不仅面貌与其他罗汉差异很大，而且其造型，非常生动，敞胸露肚，双手弯曲，左手托一物，右手手掌向前，身体稍向右倾，似动非动，加上双脚的配合，动感十分强烈，雕塑得非常成功。铜像各部分的比例关系合理，其衣襟纹饰，也雕铸得清晰、流畅，确有很高的艺术水平，被广济寺定为该寺的“八绝”之一，是我国古代大型铜罗汉像中的精品。

图12 罗汉铜像

2 清代大型铜佛像

清代初期的康、乾时期，仍铸造了一定数量的大型铜佛像，例如：清康熙二年（1663年）铸造的广州六榕寺的三世佛铜像，清康熙二十六年（1687年）铸造的云南昆明太华寺三身佛铜像，清乾隆十二年（1747年）铸造的北京雍和宫三世佛铜像，清乾隆十七年（1752年）铸造的福建泉州铜佛寺释迦牟尼佛铜像，清乾隆年间铸造的河北承德外八庙中的胜乐金刚铜像、骑骡吉祥天母铜像等，但其后，清代的佛像铸造业就趋向衰落了。不过，西藏地区喇嘛教供奉的大型铜制佛像，在清朝时期仍较多，这已在前面提到过了。下面将比较详细地叙述几尊清代大型铜佛像。

2.1 六榕寺的3尊大铜佛

广东省广州市内的六榕寺，是广州市的著名佛寺，寺内的大雄宝殿里，供奉着3尊大型铜佛坐像，分别为阿弥陀佛、释迦牟尼佛和弥勒佛，见图13所示。每一尊铜佛像，通高都为6 m，重约10t，铸于清康熙二年（1663年），是广东省现存的最大古代铜佛像。这3尊大铜佛像，原先都在广州大佛寺内供奉的，后来，大佛寺废弃，才移至六榕寺大殿内供奉的。

这3尊大铜佛，亦称三世佛，左面的阿弥陀佛为过去佛，中间的释迦牟尼为现在佛，右面的弥勒佛为末来佛。以阿弥陀佛为过去佛，在一般佛教寺庙中很少见到，是一种较特殊的三世佛布置形式。3尊铜佛像的面相近似，都是螺形发髻，神情庄严，结跏趺坐，但手印不一样，左边阿弥陀佛作垂手接引印，代表过去；中间释迦牟尼作说法印，代表现在；右边弥勒佛作禅定印，代表未来。大铜佛采用黄铜精铸而成，从佛身上细小的接缝可以看出，大铜佛并非整体铸造，而是按5段铸造后，再焊接成整体。这5段分别为：头盖；面部至肩；上身至腰部；下身至盘膝坐；莲花座。在当时条件下，用分段铸造的方法，先将各部分铸成后，再焊成整体，比整体铸造大铜佛要省工，省时，省钱，是我国古代地方上铸造大铜佛像时常用的方法。明代大科学家宋应星的“天工开物”中说：“凡铸仙佛铜像，——则数接为之，故写时为力甚易。”就是指这种分段铸造方法［19］。

图13 六榕寺三世佛铜像

2.2 曹溪寺的大黑天神铜像

云南省安宁县曹溪寺，是昆明近郊的有名佛寺，在大殿的右配殿中，供奉一尊大黑天神铜像，佛经上按梵语音译作“摩诃迦罗”，意译即“大黑天”。大黑天铜坐像高1.9 m，铸于清康熙年间（1662年～1722年），见图14所示。

大黑天神铜像，塑造成3面3目6臂，身串骷髅，神态较凶，呈愤怒相，其造型奇特，与汉传佛教寺庙中常见的佛像，有很大不同。原来，大黑天的原型是印度教三大主神之一的湿婆，当大黑天最初移入佛门时，曾作为密宗佛祖的化身，后来才转为密宗护法神之一，用以降服妖魔。当八世纪初，密宗传入云南后，供奉大黑天神像的庙宇，也随之遍布到云南地区的各个地方，而且，有些地方不仅把大黑天当作护法神，还进一步递升他的地位。白族、彝族等把大黑天神作为本主神来崇拜，当然，彝族是用他们的巫教，对大黑天作一定改造后，才使大黑天神成为彝族的主要土主，所以，这尊大黑天神铜像，其面貌特点，已和印度传入的大黑天不一样，应属彝族崇拜的偶像，是彝族信仰的保护神。这尊大黑天神铜像，不仅因为有上述特点而引人注目，而且，还是我国古代仅存的1尊大黑天神的大型铜像，是非常珍贵的金属文物。

图14 大黑天铜像

2.3 雍和宫的三世佛铜像

图15 雍和宫释迦牟尼及其弟子铜像

北京雍和宫是北京市最大的喇嘛庙，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其主殿就叫雍和宫，它原是雍亲王府的银安殿，现在殿内供奉“三世佛”的大型铜佛像，所以也可叫大雄宝殿。大殿正中供奉释迦牟尼佛及其弟子的铜像，见图15所示。释迦牟尼是现在佛，在他东边还供奉另1尊铜佛像，即过去佛燃灯；而西边供奉的铜佛像，是未来佛弥勒，3尊佛合起来称为“三世佛”。3尊铜佛像的面相都比较相似，螺发肉髻，面善耳长，神情庄重，但手印不一样，释迦牟尼佛，结跏趺坐，右手放在右腿膝盖上，称“成道印”，表示他在大地上艰苦卓绝的修行，唯有大地能够证明，左手向上放在左腿上，是“禅定印”，表示他静坐思虑人生的无尽苦难。其两侧，分别站立2位弟子阿难、迦叶的铜像。大殿东首供奉的燃灯佛，是过去佛，结跏趺座，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合成1个圈，表示己修成正果。西首是弥勒佛，是未来佛，结跏趺坐，双手成“说法印”，表示他在56亿7000年后，接释迦牟尼的班，对众生说法。大殿中供奉“三世佛”，按照佛教的说法，是表明从久远的过去，到遥远的未来，都是佛的世界。时间从上古到今世再到未来呈竖向，所以，人们也将3尊佛像称为“竖三世佛”。

3尊铜佛像的高度很相近，都是约2m高，是在清乾隆十二年（1747年）时，由皇家“养心殿造办处”铸造的，故比地方上铸造的一般大铜佛像精致。铜佛像的塑造和铸造工艺，都是很精细的，全身光滑无缺陷，铜佛像的面部，塑造得祥和、端庄，衣纹流畅，手势清晰，其造型和铸造技术都属上乘，是古代大型铜佛像中的精品。佛像背后是雕刻精致的蛟龙背光，蛟龙象征释迦牟尼诞生时九龙灌浴，而背光象征佛的身光，使铜佛金光灿烂，精美无比。

2.4 普乐寺胜乐金刚铜像

河北省承德市避暑山庄旁的外八庙，是清朝乾隆皇帝为更好笼络蒙、藏上层统治者，而修建的一群喇嘛教寺庙。所以，里面有很多喇嘛教佛像，其中，有一些大型铜佛像，倒是很珍贵的。在普乐寺的旭光阁内，供奉着一尊胜乐王佛铜像，见图16所示。胜乐王佛又称胜乐金刚，俗称双身欢喜佛，是藏传佛教密宗供奉的佛像，其造型和汉传佛教供奉的佛像有很大的不同，是一尊难得一见的大型铜佛像。这尊铜佛像是安置在一座木雕大型曼萘罗内，下面为一圆形石雕须弥座。从图16可见，胜乐王佛铜像为一尊多面多臂的佛像，主臂拥抱明妃金刚亥母，余臂持法器，裸体，身挂骷髅璎珞，双足踏人，铜像面向东方。按照清朝卓嘉国师的说法，这祥的安置，可以普渡众生，使人人皈依，不仅信奉佛教，而且服从大清王朝统治，这当然完全符合清朝统治者的意愿。

胜乐金刚铜像通高为1.7 m，是清代乾隆三十一年（1766年）铸造的。由于铜像是双身，又是多面多臂，造型难度很大，铸造难度更大，但该铜像的雕塑和铸造，都很精湛，佛头、身体和多个手、足，铸成坚固的一体，表面光滑无暇，工艺水平很高，是一件古代大型艺术铸造的珍贵文物。

图16 胜乐王佛铜像

2.5 文殊院三大士铜像

四川省成都市文殊院始建于隋代，为成都市著名佛寺，现在是四川省佛教协会所在地。寺院内保存有不少金属文物，其中，有15尊铜佛像，是从清道光七年（1827年）开始的3 a时间内，陆续铸成的，其雕塑艺术价值很高，铸造质量也好，尤以三大士铜像和韦驮铜像最佳。

在文殊院的三大士殿中，供奉着观音菩萨、普贤菩萨和文殊菩萨3尊铜佛像，人们称其为三大士铜像，见图17所示。本来观音菩萨、普贤菩萨和文殊菩萨，在刚从印度传入中国时，都是男性菩萨，在佛教传布过程中，为了赢得中国广大女信徒的支持，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首先被塑造成女性菩萨，被称为观音大士，深得广大女信徒的喜爱。之后，普贤菩萨和文殊菩萨，也被塑造成女性菩萨。此外，3尊菩萨像，一般都是分开供奉的，现在则被供奉在一个大殿内，而且都被塑造成坐骑上的菩萨像，尤其是骑着神兽的观音铜像，与人们常见的观音菩萨像不同，但是，现在与普贤骑象的铜像和文殊骑狮的铜像合在一起时，就成了一幅非常优美的雕塑群像。3位菩萨的骑兽铜像，各高1.5m，庄严而华丽。菩萨头戴花冠，一手拿着法器，结半跏趺坐于各自的坐骑之上。三位女菩萨的面容、身姿和服饰、穿戴，塑造得雍容华贵，造型很优美，但没有神秘化，虽骑着神兽，仍能给信徒于亲切感，使人们相信能从菩萨那里获得智慧，并能为众生解救一切苦难。菩萨的坐骑也雕塑得非常生动，既生猛又驯服。整个铜像的雕塑艺术水平和铸造工艺水平都很高。总之，这3尊菩萨骑兽铜像，是清代中期难得见到的大型珍贵铸造文物，也是我国古代大型铜佛像雕塑群中的优秀作品。

图17 三大士铜像

3 我国古代大型铜佛像的铸造

我国古代大型铜佛像的铸造，基本上是采用泥型（陶范）铸造和失蜡法铸造两种工艺方法。明代的《天工开物》也说：“凡铸仙佛铜像，塑法与朝钟同”［19］。即一般采用泥型铸造，造型复杂或要求高的则用失蜡法铸造，由于是大型铸物，故常采用地坑造型的方法。

对于几十吨重的大型铜佛像，其铸造方法可参考前述正定大铜佛的铸造法。这已被《中国古代传统铸造技术》的作者归纳为大佛剥皮造型分段铸造的方法［20］，可用作参考，其示意图见图18所示。具体分五步进行。

第一步，用泥塑造佛像实体。在施工现场用卵石、碎砖屑加上干土，筑成坚实的基础，基础要求干燥。在基础上竖立起铁架，作成泥芯骨，中间充填瓦砾，外敷造型混合料，精雕细琢，塑造出按佛家要求的泥佛像。至于衣褶、飘带、手臂以及若干附加物，可以作成蜡样，适当时机加上去，其实，也可用泥型制成。塑好的泥像，周身遍涂薄层黄蜡，以免黏烂外型。

第二步，分段制作外铸型。制作外型时，按身高分成数段。以第一段莲花座为例，在制外型前，先在像上覆一层纸隔开，造外型时，一圈分成若干小块，每块大小以能搬动为原则，拆下外型分块阴干后，用炭火烘透。各段都按同样工序进行造型。

第三步，刮制泥芯。搬开外型，露出泥佛像实样，应用传统的剥皮造型法，在泥佛像实样上均匀地刮掉一层，刮掉的厚度恰好等于铸像的壁厚。

第四步，外型组装。将己烘透的分块外型按顺序安放在原位置上，仔细检查各分块之间有无缝隙，切实填充修补，务使不漏，确保安全。并在外型周围垫成土台。

第五步，熔炼与浇注。将可移动的若干搀炉，沿外型周围安放在土台上，就地装料，鼓风熔炼，待金属液熔炼好后，按顺序浇入铸型中。

以上介绍的铸造方法，也可称为浑铸法，即大铜佛是整铸出来的，在我国古代并不太多。实际上，古代地方上铸造的大铜佛像，常采用分铸法。明代《天工开物》也说：“钟鼎不可接，而（佛）像则数接为之，故写时为力甚易。但接模之法，分寸最精云。”意思是说，可将大铜佛的佛冠、上半身、下半身和莲花座等部分，分开铸造，这种分铸法浇注起来容易，但分铸后装配一定要精确。不仅各个分铸的部件尺寸要精，而且，要铸出子母扣，以便在现场，能保证装配之精确，然而再用铜汁将各部分焊成一体。

大铜佛也常采用失蜡法铸造，特别是按皇室旨意铸造的精美铜佛像。《元代画塑记》一书，就记录了元大德九年（1305年），司徒阿尼哥奉皇后懿意，用失蜡法铸造中心佛阁的千手千眼佛铜像、阿弥陀佛铜像，以及其用料的清单，以及元延佑四年（1317年）用失蜡法铸造燃灯佛、弥勒佛及其用料清单。

图18 大佛铸造示意图

失蜡法铸佛像时，一般要先制泥芯，用铁条做芯骨。然后在泥芯外面，用黄蜡、松香等混合蜡料制造蜡模，将此蜡模雕塑成蜡制佛像，再在蜡模外制外范。低温干燥后，进行脱蜡，得到的铸型一定要烘干，并趁热浇注，就可得到所要的铜佛像了。用失蜡法来铸造大型铜佛像，成本较高，困难较多，但铸造出的铜佛，其面貌和服饰都非常清晰、精美。现存明代铸造的北京法源寺五方毗卢佛铜像、山东青州市博物馆藏的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铜像等铜佛像，都是古代失蜡铸造的实物例证。

［1］四川省文物委员会.广汉三星堆遗址二号祭祀坑发掘简报［J］.文物，1989（5）：10-13.

［2］［汉］司马迁.史记（始皇本记）［Z］.

［3］徐卫民.秦始皇陵（兵马俑，铜车马）［M］.西安：陕西人民教育出版社，1994.

［4］多吉占堆，薛文献.拉萨布达拉宫［M］.广州：广东旅游出版社，2001.

［5］袁一锋.中国宗教名胜事典［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6：276.

［6］三国志（刘繇传）［Z］.

［7］段玉明.中国寺庙文化［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4.

［8］魏书（释老志）；洛阳伽蓝记［Z］.

［9］段鹏琦.洛阳平等寺碑与平等寺［J］.考古，1990（7）：58-63

［10］孙迪.五台山北山寺旧藏北魏金铜大立佛［J］.文物世界，2005（2）：9-11.

［11］［唐］历代名画记（卷五）［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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