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教育方式的诗意探索

王 飞

关键词:结构形式教育方式诗意探索

摘 要:鲁迅散文《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寄寓着深厚的创作寓意,酷似本真的童年生活背后折射出对理想教育方式的

诗意探索。这样的诗意探索借助精致的结构形式来呈现,散发出独特的写作方式所生成的艺术美感,凸显出丰富多变的语言风格。

经典作品百读不厌,经典作品常读常新,经典作品内涵厚重。读者阅读经典作品收获的不仅仅是具体可感、生动细腻的生活画面,而且还深切体验生活画面背后所寄寓的厚重内涵。鲁迅散文《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从生活画面看酷似童年童心的真实流露,从厚重内涵看折射出对理想教育方式的诗意探索。

一、 精致的结构形式寄寓创作深意

从标题可以发现该文的结构思路从写百草园到写三味书屋,作者的写作思路是从写景而转向记人,由此来呈现少年儿童不同阶段的心路历程和精神风貌。作者笔下的百草园描述的是入学前的自在活泼的生活,作者描述的三味书屋却是入学后的单调乏味,而连贯沟通这二者的却是长妈妈口述的美女蛇的传说故事。所以,该散文的线索思路是,从写童年欢乐到写听见传说故事再到亲历私塾教育,少年儿童的成长成熟过程得到全面展示。

作者编织的是精致微妙的结构形式,百草园的生活重在写景,长妈妈讲述的传说故事重在口述,三味书屋的私塾教育重在记人。读者从百草园的自然景观中不难发现其折射出来的童心、童真和意趣,读者从长妈妈的讲述故事中不难发现其折射出来的童年与好奇,读者从三味书屋的私塾教师言行举止的荒唐和滑稽中不难发现其折射出来的旧式教育的弊端。经典作品就是这样,其生动可感、细腻本真的生活画面背后隐藏着意味深长的写作用意。所以,百草园洋溢出来的是鲜活灵动,长妈妈的所述故事洋溢出来的是神秘莫测,三味书屋的私塾先生言行举止洋溢出来的是滑稽有趣。唯有借助如此结构形式,才能把作者对旧式教育的批判态度含蓄托出和隐约道破。

作者正是靠编织精致的结构形式来寄寓厚重的创作深意。承载着创作深意的生活表象越是逼真,表达厚重深意的话语越加传神。百草园的场景越是美妙动人,长妈妈所讲的传说故事越是神秘莫测,三味书屋的私塾先生越是荒唐滑稽,那么作者对旧式教育的批判就越加深刻。

作者为什么含蓄隐约诉说对旧式教育的批判?从上述结构形式所展示的观照对比中可以发现旧式教育对少年儿童的身心约束,从作者饱含深情的怀旧话语中可以发现作者对旧式教育方式的深切憎恶。所以,作者含沙射影地批判旧式教育的恶果,正是借助如此批判才能完成对理想教育方式的诗意探索。

这种诗意探索把少年儿童的记忆连贯起来并组合成一个整体,这个整体合乎少年儿童的任意遐想,促成少年儿童记忆深处的对照比较,推动少年儿童抒发真挚感情。任意遐想是那样栩栩如生,对照比较是那样反差巨大,情感抒发是那样朴质纯真,由此寄寓的创作深意宛如蜘蛛结网般层层缠绕,这些曲折婉转地传达出对旧式教育的批判和对理想教育方式的探索。

二、独特的写作方式生成艺术美感

作者以成年之笔追叙少年之事,作者以少年之语来完成对往事的追忆,作者以少年之眼来完成对教育方式的评判,这篇散文才放射出独特怪异的美感。百草园营造了一个童年乐园,长妈妈讲述的故事变成了一个魂牵梦绕的精神期待,三味书屋的私塾先生的言行举止营造了一个逸趣横生的快乐氛围。读者沉醉其中,会感受到艺术美感的扑面而来和不期而至。

百草园生活场景的艺术美感妙在特征鲜明、酷似本真,形、声、色、味俱全,细腻逼真的生活感觉如鲜活灵动的图画一般映射眼前。长妈妈口述的美女蛇的传说故事撼人心魄、灵动飘逸,遂成为精神深处回荡不止的遗响余韵。三味书屋的私塾先生言行举止引人发笑而又令人生悲,似乎构成常态生活中的一出闹剧。

作者之所以采取这样的独特写作方式,是为了借物之景来显现人之情,也是为了借助形相似来促成神相似,更是为了用形貌真切来昭显神韵幽远。百草园的荒草遍地之所以栩栩如生、活泼自在,这分明是作者主观移情使然,正所谓物本无情而人有情,移人情为物情就增添了一道靓丽的精神风景。百草园的自然景观那样生气十足,长妈妈讲述的传说故事那样逸趣横生,三味书屋的私塾先生那样滑稽有趣,这些是作者用外在形的相似来昭显内在的童真、童心和童趣的神相似。作者之所以如此重视察物观人的细致入微,就写作方式而言是为了引发促成神韵幽远的人生之思,这种人生之思可以把私塾旧式教育的弊端悄然显现、本真复原。这样把对旧教育的批判和对理想教育方式的探索视为精神镜像,观照这种精神镜像可以萌发艺术美感。这样的艺术美感不仅仅是获得有益的思想启示,而且还获得艺术美感的细腻本真的体验。

所以,观百草园可以把一个弃园当做天上乐园,置身于弃园之中依然收获着无限幸福。听长妈妈讲述的传说故事可以把一种精神惊悸当做快乐陶醉,投射于陶醉之中依然受着无限沉迷。看三味书屋的私塾先生的言行举止可以把一个呆板僵硬举动当做一个狂欢快乐,投入到狂欢快乐之中依然体会到无限惬意。作者的这种独特写作方式借助化丑为美的细致功夫,越是丑到极致的景物、事物和人物,就越可以用美的色彩、图像和形象来展现,如此写作可以让读者深切体验到难以言传的艺术美感。

三、多变的语言风格塑就诗意探索

作者在该散文中调动多变的语言风格,以此完成对理想教育方式的诗意探索。这种诗意探索近似诗歌对真理的言说,也恰似小说对真理的揭示,更像是哲学对真理的探索。

读者观读百草园的景物有类似读诗的感觉,理想教育方式应当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洒脱奔放、率性而为,作者用诗化的语言来描述百草园就是为了彰显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洒脱奔放、率性而为的生活具象有助于抵达理想教育方式的真在。理想教育方式应当是任意想象、自由创造和扑朔迷离,作者用小说的语言来言传长妈妈讲述的美女蛇的传说,就是为了凸显近乎少年天性和合乎少年心理的理想教育方式。理想教育方式应当是民主自由、容忍宽厚,作者用哲学的眼光来审视私塾先生的所作所为,就是为了探索理想教育方式所应具有的师生关系和所应具有的内容。

读者从该散文多变的语言风格中可以发现作者对理想教育方式的诗意探索。读者读百草园之际似乎在读诗,百草园一草一木近似诗歌的意象之美,百草园的景物特征隐喻,折射出理想教育方式真正养成的洒脱奔放、率性而为的个性。读者读长妈妈讲述的美女蛇的传说故事近似在读小说,美女蛇故事的曲折离奇恰似小说曲折多变的故事情节,故事情节引发的奇异感觉和奇特想象隐喻折射出理想教育方式应该催生的教育效果,读者读三味书屋的私塾先生的言行举止会产生近似哲学的无限玄思冥想,玄思冥想所催生的对师生关系的探究和对教育内容的调侃隐喻折射出理想教育方式的革故更新。

作者将多变的语言风格融入该散文之内,作者将诗意探索指向对理想教育方式的探索。所以该散文既有诗歌的朦胧,又有小说的生动,还有哲学的玄妙,作者如此方式创作散文称得上是诗意探索,作者在诗意探索的文体创新中把少年儿童的教育培养作为思想内核。适应少年儿童的天性、吻合少年儿童的心理和适合少年儿童的教学成为作者对理想教育方式的一次别开生面的诗意探索。这样的诗意探索之所以用少年儿童之眼来观察和用少年儿童之心来想象,究其实质是表达作者不甚成熟的对理想教育方式的摸索。

综上所述,鲁迅的散文《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用精致的结构形式来寄寓创作深意,用独特的写作方式来生成艺术美感,用多变的语言风格来塑就诗意探索。正因为理想教育方式的诗意探索永不休歇和永无尽期,所以作者用少年儿童的复杂感受来完成对彼岸理想教育方式的期待和展望。时光如箭,岁月匆匆,理想教育方式的诗意探索穿越时空而贯穿始终。

作者简介:王飞,文学硕士,河南省安阳师范学院文学院讲师,研究方向:语文教育学。

(责任编辑:赵红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