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刊介绍
2009-12-27
真实的新政
1929年10月的大崩溃并没有带来宣告已久的资本主义的终结,但也带来了许多改变。但是,有哪些改变呢?又是哪些改变与当前的状况有关系呢?
传统的观点倾向于把胡佛总统当作自由放任的幼稚拥护者,一个拒绝在经济急剧下滑时进行刺激的人。富兰克林·罗斯福是英雄般的领导人,一个通过新政拯救了那个时代并且改变了美国经济的人。这种简单的故事情节并没有多少历史记录的佐证。胡佛并没有主张“什么也不做”的政策,事实上,他的许多干预措施导致经济更加恶化。相反,罗斯福的干预并不像人们通常描绘的那样彻底和富有革命性。具有共识的看法是:罗斯福总统在政策上的成功是在1933年放弃金本位。
值得注意的是,罗斯福总统最糟糕的政策是由压制商业的想法、对竞争的不信任以及对市场的普遍蔑视所驱动的——这些正是让他的政策受到极大欢迎的特性。罗斯福总统的经济政策至多也只能算得上是部分成功,当然他的政治战略不论以怎样的标准来衡量都是十分成功的,后来的人们一直将后者与前者混为一谈。罗斯福在很大程度上抵制这些意识形态的狂热,这值得人们赞扬。
那么,如果罗斯福抛开了高调的言论,仅仅推行一种弱化了的“新政”——即经济学家们现在一致认为真正帮助我们摆脱了大萧条的财政政策——那他还会像今天一样被认为是一位伟人吗?可能性不大。不过,我们对此并不十分肯定,因为罗斯福在美国领导人中的伟大地位与他作为成功的战时总统的事实是分开的,子孙后代对他的评判并不仅仅建立在1933年至1939年之上。
重新发现中亚
大约在公元998年,两个住所相距约200公里。今天分属于乌兹别克斯坦、土库曼斯坦两个国家的年轻人通过信件展开讨论。他们所争论的18个问题,今天除了实验室之外,一般不会听到。他们讨论在星天之中,是否有另一个太阳系存在,人类在宇宙中是否是孤独的,即使在今天的欧洲这些问题也是开放的。他们还探究地球是被创造的呢,还是在时间演进过程中形成的呢9他们都同意时间是一个连续体,没有开端和终点。这两个人分别是生于成海的阿布拉赫曼以及住在布哈拉的阿维森纳,他们的著作遍及地理、数学、哲学以及生物和医学各领域。其中阿维森纳的医典被认为是现代医学的缘起。其实在公元800年到1100年,中亚地区有着许多在数学、天文、生物学方面具有天赋的波斯人和突厥入,他们用阿拉伯语写下的著作影响遍及整个东亚、印度、欧洲和中东。
中亚地区处于欧亚大陆各种伟大文化的交叉口,这个道路网络,现在被称为丝绸之路。商人不仅仅带来了生意,而且带来了宗教。中亚曾经是祆教和佛教的势力范围,今天则是伊斯兰教的地盘。这里一直都不缺少伟大的学者,他们发现和归纳了各种重要的理论和知识。
在苏联瓦解和塔利班兴起的过程之中,这个地区出现了五个“斯坦”,古老的丝绸之路再度复活,众多国家以及众多国际金融机构都准备在那里修建可以连接欧洲、中国、印度以及中东的高速公路网络。开放的中亚也带来了知识分子的交流,成千上万的本地区学生到海外最好的大学求学。他们会越来越多地问自己是谁,但是他们会逐步认识到中亚地区辉煌的过去,不会忽略当地那珍贵的文明遗产。自由的贸易往来自然会增加本地区的思想文化交流。可以想象,中亚地区的知识分子不会局限于狭小的宗教和国家观念之中,而会去挖掘更深更远的文明与知识,就像他们先人所做的那样。
后权威时代的美国
我们第44任总统,在一次压倒性的大胜之后宣誓就职。这位从前的社区干事,富有感染力的鼓动家,看起来是有着足够的能力弥合这个国家的分裂。
但是任期还没满一年,奥巴马总统已经深陷完全对立的两方的辱骂与诟病之中,美国的对立又是被媒体所深深浸染而出的。在右翼看来,合众国已经处于自上而下的社会主义革命的边缘了,在左翼看来,奥巴马则已经开始莎翁悲剧的第三幕了,这里绝对的权力除了绝对导致腐败之外,无他用。
如何评判这八个月,依靠的是你关注的是权威还是大众。党派剑客以及伪知识分子的犬儒主义充斥着整个世界,他们的兴趣不过是搅浑水,并且让你相信他们的噪音污染是国家状况的真实反映。
事实上,许多学者认为美国人越来越急于看到以互相攻讦为能事的政治的结束,认真地说明立法观点的差异,而非是将对方妖魔化。因为2008年的大选已经在全国范围内改变了原本的人口统计学模型,也改变了正在成长的年轻人对社会服务以及妥协的态度。
如果你想要利用好这个全国性转变的机会,所需要的仅仅是保持一个开放的心灵和自我批判的态度,愿意去信任那些你并不能马上同意的人。或者,一言以蔽之,关掉权威频繁出现的节目,认真去聆听。
迷失自己道路的工人领袖
四年以前,当几个重要的劳工组织联合建立劳工联盟“Change to Win”用以替代劳联-产联的时候,我们中间很多人都希望有一种新的工人运动能出现一一能够超越仅仅关注经济利益的工联主义,能够以建设伟大社会的背景看待工会,能够具有一种普世的眼光,并基于对他人的同情和理解来看待社会。
虽然劳工运动一直被认为是源自于人类兄弟姐妹般的友爱关系,但自劳工理想主义在1930年代达到高峰,劳联-产联公开的声音已经表明他们接受了美国资本主义的统治,其眼光局限在为工人谋取中产阶级物质生活。因而,当UNITE HERE、公务员国际工会(SEIU)以及农场工人工会等众多工会联合在一起建立“Change to Win”的时候,许多人感到新工人运动要来了。
大家一直对主要由公务员组成的工会SEIU(北美最大的工会之一)的领袖Andy Stem抱有疑虑。他有着强烈的个人野心,想要成为工人运动的精神领袖。而现在这种忧虑已经被证实了。Stem不顾其他工会的工人利益和这些工会自身的历史与团结,多次干涉其他工会的事务,以增加SEIU自己的财富、影响力。更有甚者,Stem还从制衣工人和餐饮服务人员组成的联合工会UNITEHERE的内部矛盾中渔利。他的行为已经激起了26位工会主席的愤怒,这些人已经联合起来捍卫UNITEHERE的内部统一,保护它不被其他工会所侵蚀。
我已经62岁了,成年时代差不多都是在参加工人运动,但所有这些工人运动无不伤于内耗。工会协议文本本身无法解决人的精神扭曲,我们需要的是在社会运动中调整和改变我们自己,确立一个可以不断完善自己的机制,自觉意识到我们运动中脆弱的那一面。切不可疏远我们为之奋斗的平等主义的理想,而陷入自我认同的孤芳自赏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