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的路是一段险桥(组诗)

曲文学,男,1969年1月出生,1987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在《诗刊》《星星》《诗潮》《诗林》《鸭绿江》《小小说选刊》《今古传奇》《人民公安报》等发表诗歌及小小说若干,全国公安文联会员,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营口市鲅鱼圈区某派出所所长,二级警督。

我和卷尺之间

每天晚上

我都要到世纪广场

散步。一圈、两圈、三圈……

我坚持走六圈

这是自己给自己

立下的规矩

这就好比卷尺

一圈、两圈、三圈……

盘结着

每天扯出来丈量一次

然后,再蜷缩到

屋子里

把持住健康的尺度

每天

我都在抵达的路上

走过的路是一段险桥

我时常把走过的路比作一段险桥

现在我成了过来人

还捏着一把冷汗

这个想法很古怪

总是不经意冒出来

走过的路,应该算作身后事

我一转身,自己

常常把自己吓一跳

无法走回去,也不可能

从头再来

那些耍过的小把戏

还有一些小聪明

我不承认,有什么险恶用心

如果我不这么走来

又该怎么走?

险桥自身不是什么

险桥。人们意识里有了

它才是

冻苹果

几个红透了的苹果,在枝头翘首以待

可主人没有接它们走的意思

命运从此改写——

天冷了。几个红透了的苹果

还在岗位上坚持,主人不理不顾

都是刻意的安排

让你红下去。继续捧你

把你捧上绝境

同伴们纷纷退场,你们不能退

风唆使树叶鼓起倒掌

心渐渐凉透。枝头上

一个个成了冰陀螺

需要一盆冷水解冻

将大红大紫,变成深褐色

那滋味不可言说……

儿时伙伴

在老家土炕上

跟父母谈论起

儿时的伙伴

父母如数家珍:

做豆腐的,扣蔬菜大棚的

搞运输的……

有一个在上海发展了

发展后忘了爹和娘

父母说这话时

恨恨的表情

让我战栗一下

还有几个的名字

父母不提起

竟真的忘了

父母滔滔不绝

讲我小时候,和伙伴们的事

我白发苍苍的父母

愿意拿我,和伙伴们比一比

一些我久违的名字

他们个个还记在心上

天上人间

万米高空之上

飞机一阵阵颠簸

广播里说

是受到气流冲击

请大家安心

透过舷窗望出去

白花花的云层

看不见路

心一阵阵揪紧

一阵阵悬空

想想此刻

万米之下的人间

人们行走在路上

脚踏实地的感觉

多么幸福

这些幸福着的人们

偶尔也仰望一下天空

表情茫然

飞机掠过头顶

发出金属轰鸣的声音

责任编辑 哑 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