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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多活一天都是捡来的

2009-12-23闵惠芬

老同志之友 2009年22期
关键词:艺术团音符二胡

闵惠芬:江苏宜兴人,国家一级演员,著名二胡演奏家。1945年11月出生, 1969年毕业于上海音乐学院。先后在中国艺术团、上海乐团、上海艺术团、上海民族乐团担任二胡独奏演员,现任中国音乐家协会副主席。曾在第四届“上海之春”全国二胡比赛中获一等奖、上海文学艺术奖、第十二届“上海之春”创作二等奖、首届中国“金唱片”奖。

在我刚结束的《艺海春秋五十载—闵惠芬二胡独奏音乐会》上,我再次拉响我最心爱的这首集天地、国家、人民、过去、未来、个人六合一的曲子—二胡协奏曲《长城随想》时,我澎湃的思绪如海潮汹涌……我多活一天都是捡来的。

猛回首,我惊叹老天让我捡回了二十多个春夏秋冬。

回顾自己身患黑色素肿瘤的日日夜夜,那些将生命系在琴弦上,在死亡边缘仍一个音符一个音符地拉着《长城随想》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在死神向我发出了通辑令的紧紧追捕中,我以为自己不久会“断弦”,曾郑重地拜托:“我不在了,不要奏哀乐,就放我拉的《长城随想》的录音,要给我穿漂亮的演出服,打扮得很美。”我甚至立下遗嘱,死后哪把二胡送学生,哪把二胡归儿子。

面对生命的休止符号,在积极配合医生的精心治疗下,我只有一个念头:抢时间!抢生命!抢艺术!用我的灵魂,我的血肉拉好作曲家刘文金为我度身定造的《长城随想》,赶上“上海之春”的首演。

我虚弱的身体被创作的兴奋和激情调动起来,生命的马达快速转动着。居然将《长城随想》从“上海之春”音乐会拉到了北京,以后又拉出了国门,走向了世界。

艺术在发展,癌细胞也无情地在发展。为清扫癌细胞浸润的淋巴结,医生们只能用当时认为最有效的办法进行围追堵截的手术。前前后后在五年里开刀六次,十五次化疗,身上被“化”得“体无完肤”,但只要能站起来,我就要活跃在舞台上、荧屏上、讲台旁、录音棚里。我在“多活一天都是捡来的”这种特殊心灵状态下,奇迹般地康复了。

说真的,我不合适谈养身之道这个话题,怕误导读者。因为我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危重病人好好养着,我生病的那些年恰恰是我创作思维最旺盛的时期。

我感谢对我“爱之深,责之切”的家人、各级领导,我的知音好友们给予我的比药物更起作用的精神支持,是他们帮助我这个视艺术为生命的人,置身于一种令人神往的创造艺术、享受艺术的巨大快感和满足中。许许多多人对我灵魂的呼唤,把我从死亡线上一次次拉了回来,我的生命依恋着许许多多人的生命。

人死去活来过后,最懂得自己该珍惜什么,该舍弃什么,如今的我能吃能睡能干活,马不停蹄地除了忙于海内外演出,我更注重赴全国各地的学校、工厂、乡村、军营、社区举办二胡普及音乐会,让民族音乐发扬光大,后继有人。

需要保持健康的,除了身体,还有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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