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笑：走出吸毒门

王玉良

有句老话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可当歌手含笑因吸毒被拘留时,妻子高珊不仅没有弃他而去,反而用柔软的肩膀扛起了摇摇欲坠的家庭,并悉心照料婆婆……含笑释放后,妻子又一次次用爱浇灌着他的心田,致使含笑“浪子回头”,并表示再也不碰毒品了!“如果沧海枯了,还有一滴泪/那也是为你空等的一千个轮回/蓦然回首中斩不断的牵牵绊绊/你所有的骄傲只能在画里飞/大漠那落日下吹箫的人是谁……”含笑这首略带伤感却不失豪迈的歌曲《飞天》,传遍神州大地、久唱不衰。可如今再听旧曲,却是格外苍凉……含笑因身陷“吸毒门”事件,再次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一个风靡乐坛15年的流行歌手,为何沾食毒品?为揭谜底,本刊记者在含笑家里对其进行采访。面对访问,含笑懊悔而诚恳地说:“我吸毒了,我错了!希望朋友们引以为戒,千万不要沾食毒品。”而这背后鲜为人知的是,含笑“东窗事发”时,妻子高珊已怀有5个月的身孕。面对丈夫的失足,她经历了怎样的心灵煎熬?几经起伏爱妻伴随左右,怎堪一时失足吸毒被抓2009年8月13日16时,北京东四环某高档居室内:歌手含笑正在吸食冰毒,20余名警察突然破门而入。“不许动!警察!”与此同时,一双手铐迅速地戴上了他的手腕。那一刻,含笑惊惶失措,他意识到:“完了,一切都完了!”警方在含笑家里进行搜查时,妻子高珊赶了回来。夫妻相视,含笑愧疚万分,他想对妻子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直到被警方带走……今年39岁的含笑出生于呼和浩特市,15岁时以歌曲《少年犯》走红乐坛。此后,又以《飞天》唱响大江南北,成为上世纪90年代最具盛名的流行歌手之一。事业有成之时,爱情也悄然而至。1996年,含笑做客北京电视台,一个女孩映入他的眼帘。她身材高挑,娇美的脸庞上嵌着一双清澈的眼睛,举手投足之间,散发出活力与干练。朋友告诉他,女孩叫高珊,是颇有名望的职业经纪人。含笑动心了,他向高珊发出邀请,希望她能做自己的经纪人。几次接触后,高珊爽快地答应了。此后,在高珊的统筹安排下,含笑的事业愈发红火,两人的爱情也渐渐萌芽。当高珊得知含笑自幼丧父,是母亲一手将他和妹妹拉扯大时,就买了房子,把老人家接到北京。孝心所至,含笑深受感动,他们的感情也愈加深厚。1997年,含笑投资300万元成立了“维多利文化艺术发展中心”。然而,商场风云莫测,在短短三四年的时间里,公司就因欠债400万元宣告破产。“当天,我们俩离开公司,手里握着仅有的400元钱,抱头痛哭。”追忆往事,含笑伤感地低下了头。那时,不少人预言高珊会离含笑而去。可他们并未怀疑彼此的忠诚,相扶一路走来,仅用3年时间,就还清了外债。孰料,一波刚平一波又起。2004年,含笑被北京某汽车公司以拖欠汽车贷款为由向法院起诉。起初,含笑认为是有人借自己炒作,后来知晓是一个朋友以他的名义贷款买了莲花跑车,当还不起贷款时,朋友跟车一起人间蒸发了。当法院判决他赔偿70多万元时,含笑不得不吞下苦水。“车贷门”事件后,各种负面传闻让含笑痛苦不堪。高珊心疼不已,决定给心上人最大的安慰—嫁给他!2004年10月8日,含笑与高珊低调举行了婚礼。婚礼上,一对新人流下幸福的泪水……幸福的家庭促使含笑产生了再次崛起的念头。可是,从低谷再回巅峰谈何容易?含笑时常黯然神伤,就在这时,他无意中沾上了毒品。吸过毒品后,他感觉精神十足。可冷静下来,又更加痛苦。这么多年来,妻子忙前跑后,为自己倾注了全部心血,吸毒之事一旦让她知道,她该多么伤心失望啊!为了家庭,为了妻子,在2005年吸食过两次毒品后,含笑硬是戒掉了。而这时,妻子虽然不知道含笑曾吸毒,但能感觉到他很压抑、痛苦。于是,高珊开始帮助丈夫再次振奋起来。2006年11月21日,央视《心理访谈》栏目迎来了一个特殊人物。郑州一个叫婉仪的高一女孩,从初中时就疯狂地迷上了歌星含笑,可是在好久没有含笑消息的情况下,心情变得抑郁起来,学习成绩大幅下滑。由于控制不住自己的追星欲望,她特意来到北京,在治疗的同时,接受《心理访谈》采访。这件事情让含笑极为震撼,他没想到自己对于一个歌迷有如此大的影响。刹那间,一股势不可当的力量油然而生—打起精神,再创辉煌!反复斟酌后,含笑清楚地意识到,只会唱歌不足为道,只有学会作词、谱曲,才算一个真正的音乐人。于是,含笑买来大量的专业书籍和器材,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学习创作中。录音棚、卧室,两点一线,他乐此不疲。一次,他早上6点开始工作,一直到第二天早上7点还未休息。妻子过来一看,发现他在椅子上睡着了,心疼得直掉眼泪。就是这种拼命三郎的精神,让含笑在3年的时间里娴熟地掌握了作词、谱曲和演奏多种乐器等技能。2009年夏天,德国一家音乐公司决定为含笑投资,由他和李治(化名)合作制作,含笑为此兴奋不已。可就在这时,含笑的颈椎病复发,时常让他疼痛难忍。虽然去过几家大医院治疗,但效果并不好。因此,他每天起床后都感觉头晕沉沉的,脾气和心情变得烦躁不堪。合作讲究诚信,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把东西给对方。可是,随着日子越来越近,该如何让自己全身心地投入到制作中呢?左思右想后,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含笑脑海里出现。2009年8月13日中午,含笑因颈椎疼痛难以忍受。痛苦之下,他找到李治,让其帮忙弄点毒品止痛。而李治在此之前曾因吸毒被抓过,已经不“玩”了,但在含笑说“这次创作完了,就远离这个东西”后,李治还是答应了下来。当天下午3时,含笑在家里的工作间正准备吸食冰毒时,恰巧被进来的妻子看到。高珊大为震惊,警告他说:“含笑,我告诉你,那个东西碰都不能碰,一旦沾上就完蛋了。不为你自己考虑,也要为我肚子里的孩子(当时已有5个月身孕)想想。”高珊要求他马上把毒品扔掉,而含笑一边说自己不会抽,一边搪塞着。因妈妈来电说有急事,高珊不得不生气地离开。孰料,一个小时后,当含笑正在吸食冰毒时,警察破门而入,出现了文章开头的情景。从天堂坠入铁窗,12天度日如年写歌忏悔在派出所,深知自己触犯法律的含笑坦白了一切。依据法律,含笑被处以12天的行政拘留。从天堂跌入铁窗,含笑懊悔不已。拘留所中,度日如年。含笑和同时被抓的李治坐在硬木板床上,眼含泪水。想到母亲把自己抚养成人的艰辛往事、想到妻子陪伴自己一路走来的种种磨难、想到尚未出生的孩子……含笑面壁思过,心灵备受煎熬。白天还可以艰难度过,可到了晚上,噩梦频频出现。含笑躺在床上,内心对妻子充满了歉意,担心她接受不了现实。他想到:多少年来,妻子风风雨雨陪伴着自己,挫折面前从不畏惧。她孝敬老人、照顾家庭、为自己的前程出谋划策。而如今,在她孕育他们的爱情结晶时,自己却身陷铁窗……想到这儿,泪水悄悄滑落。天蒙蒙亮时,一夜未眠的含笑这才合上了眼,可睡梦中,妻子出现了,她厉声质问道:“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吸毒?”含笑猛地惊醒。第二天夜晚,他又梦到了妻子:她哭泣不止,独自一人躺在家里,面无血色。他伸手去抱妻子,可怎么也靠近不了,他叫妻子的名字,却又听不到回音。就在这时,母亲也突然出现了,老人家责骂他:“你造此大孽,对得起谁啊!”说着说着,母亲气得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妈妈!妈妈!”梦碎人醒,含笑浑身颤抖,泪水再次喷涌而出。类似的梦境一次次上演,含笑悲痛之中下定决心痛改前非。他想,只要妻子能原谅自己,只要母亲身体还好,出去后一定老实做人,踏实做事。

第三天,含笑赶上了每周一次的采买机会。他买了香肠、可乐跟大家分享。而那一天,恰巧是李治的生日。如果是在外面,他们肯定叫来朋友庆祝。可在拘留所里,滋味可想而知。那天,含笑把同室人叫到一起,给每人倒上一杯可乐,大家一起举杯为李治庆祝“生日”。可乐没喝完,两人却已泪流满面,抱头痛哭,表示出去后一定痛改前非。含笑说,自己特别想写歌,想把内心的东西写出来。李治也连连点头,于是,两人开始商量作词、作曲。一夜未眠,歌曲《就在窗外》完成了。天亮后,含笑拿着歌词给李治试唱:“眼中的爱/从未更改/心中的伤害却无法掩埋/它们就在窗外/就在窗外/一直没有离开/看见她眼中对自己的责怪/让她不再受一点的伤害/我会用尽我全身的气力和时间比赛/追回那些曾经的期待/赢得属于我们的喝彩……”唱着唱着,两人已泣不成声。当天,含笑把创作的《就在窗外》向拘留所领导做了汇报。因为歌词感人,且具有教育意义,所里领导专门组织大家一起学这首歌。复印了谱子,每人一份,含笑教一句大家唱一句。可唱着唱着却没有了声音,大家全都哭了。含笑的自责与忏悔,在歌词里表达得淋漓尽致。然而,家中的妻子又在如何艰难度日呢?走过吸毒风波,妻子用爱让你重新飞天在含笑被抓走后,高珊大脑一片空白,倒在沙发上面无血色。她在痛恨丈夫之时,又深深地自责:如果当时能及时制止他,或许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然而,后悔已晚,高珊六神无主地度过了一天。第二天,一夜未眠的她刚合上眼睛,电话突然响起:“我是**报记者,听说含笑因为吸毒昨天被警方现场抓捕,请问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吸毒的……”真是怕啥来啥,高珊强打精神,说:“不可能,含笑最近正与德国人合作制作新专辑,怎么可能吸毒呢!”高珊之所以如此反驳,有两方面原因:一是想尽可能为丈夫挽回些颜面;二是担心60多岁的婆婆,倘若老人家知道了实情,后果不堪设想。然而,媒体的报道接二连三出来,含笑因身陷“吸毒门”再次成为娱乐圈焦点人物。含笑的母亲从报纸上看到后,追问高珊实情,高珊不得已骗她说:“妈,那是媒体在炒作,含笑去外地办事,过几天就回来了。”待安慰完婆婆后,高珊在房间里痛心哭喊:“你一时痛快了,我却要收拾烂摊子。家里上有老人,下有未出生的孩子,你让我怎么办啊!”连日来,高珊欲打听含笑的消息,无人告知;想去探望,却又得不到允许。8月25日下午,在煎熬中度过漫长的12天后,含笑被释放。回到了家里,含笑看到妻子面容憔悴,忏悔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而下。高珊强压怒火,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吸毒的?”含笑把来龙去脉一一细说。他诚恳地回答:“我是颈椎疼痛才一时失足,绝对没有毒瘾。如果真是经常吸的话,怎么会这么壮实,更不会要孩子的……”说着说着,含笑再次大哭起来,他流着泪说:“我以后再不碰那东西了,就是有人拿枪顶着我也不沾了。”可是一提到孩子,妻子的眼泪潸然而下。原来,在这12天里,高珊经历了巨大的心灵打击。同时,她作了一个重大决定—放弃孩子。含笑知道妻子这么做的理由,因为自己吸毒被抓时,房间里到处迷漫着甲基苯丙胺(冰毒)的气味儿……倘若影响了胎儿的发育,将来孩子不健康,作为父母必将后悔终生。次日,含笑陪着妻子去了医院。那几天,含笑和妻子内心异常痛苦。一天晚上,高珊“睡着”了,含笑悄悄起身走到书房。一想到“孩子”,他趴在桌子上,一边打自己的头一边低声哭泣:“都是我作孽啊,爸爸对不起你……”而在卧室,高珊早已泪流满面。含笑虽然“出来”了,但公安部门对他的监管并没有结束,从8月25日开始,他要接受“社区戒毒”,同时,每周都要去派出所做尿检。3年之后,才能结束监管。接下来几天,高珊像跟班一样时时看着含笑。含笑知道,这是妻子对自己不放心。9月上旬,他去派出所进行了尿检,待把“阴性”化验单递给妻子并再次恳求她原谅时,高珊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9月12日,含笑和妻子正在公园散步,小区一位熟人看到后,吞吞吐吐地问道:“含笑,你出、出来了啊。”含笑略显尴尬后还是做了友好的问候。妻子看在眼里,心平气和地安慰道:“每个人活在世上都不容易,我们不是圣人,所以都有可能犯这样或那样的错误。但知错就改,浪子回头,这样也会取得别人的尊重,赢得精彩人生。”高珊以宽阔的胸怀接纳了丈夫,并积极帮助丈夫走出阴影。她认为:犯了错误改过自新的人,更会懂得珍惜生活,珍惜家庭。采访结束,但那首《就在窗外》却一直萦绕在记者耳边:“错了就改/才有未来/真心的关爱怎么能忘怀/它们就在窗外/就在窗外/一直都在等待/看见自己依然还在/迷茫中徘徊/不会再有同样的失败/我会记住那些人性的关怀/和谐的现在/创造我们美的未来/赢得属于我们的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