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语境关系顺应看性别话语风格的相对性

摘要: 目前性别话语风格的研究存在着两元论和多元论之争。本文采用语料库的实证方法,通过话语分析手段,对所选语料中人物的谈话主题、最小回应、打断、附加问句、闪避词的使用等话语策略进行比较分析,以期对语言的性别话语风格有一个更加科学、全面、准确、客观的描述和解释。

关键词:语境关系顺应 性别 话语风格

Abstract: There exist disputes over binary thinking and plural thinking on the study of gender discourse style. This paper analyzes such discourse strategies as topic, minimal response, interruption, tag question, hedges, etc. by means of empirical study of corpora with the expectation of better locating and interpreting gender differences in speech communication.

Key words: contextual correlates adaptability;gender;discourse style

一、引言

语言的性别差异是客观存在的,然而导致这种差异的原因却复杂多样。正因为如此,语言的性别差异引起了不同学科学者的研究兴趣,他们从不同的视角对这一问题进行了讨论。事实上,语言性别差异的研究遍布各种与语言研究相关的领域,尤其在社会语言学领域,语言性别差异已成为必不可少的研究变量,且由于研究者众多,关于语言性别差异的著作已是数不胜数。近几十年来,随着话语分析的蓬勃发展,语言性别差异的研究已经拓展到语篇层面。自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以来,话语风格的性别差异成了社会语言学研究的热点,且有不少研究者认为:在英语会话中,男性的风格呈现为竞争型,其话语为强势语言;女性的风格倾向于合作型,其话语为弱势语言。但近年来,有学者指出,过去关于语言性别差异的研究过于简单化、单一化,其所得结论难免带有片面性。因为在多数情况下,两性在语言使用方面的差异并不是绝对的,而仅仅是程度上或发生频率上的差异。从这种意义上讲,两性之间的差异就是男性特点和女性特点搭配比例之间的差异。在具体的交际情景中,我们可以发现话语风格除受交际者的性别制约外,还受交际场合、话题、交际者之间的角色关系以及社会文化规约等多种非性别因素的影响,因而呈现出相对性、互动性、多元性的特点。只有从情景研究模式入手,我们才能更加准确定位并解释言语交际中的性别差异。这也体现了语言与性别研究正从静态走向动态、从宏观走向微观的发展态势。

二、语境对话语风格的影响

语言的使用总是在一定的环境下进行的,这里的环境就是语境。我国不少语言学家认为:“语境就是时间、地点、场合、对象等客观因素和使用者的身份、思想、性格、职业、修养、处境、心情等主观因素所构成的使用语言的环境。”我们使用语言,即进行言语交际活动,总是至少有甲、乙双方共同参与,并且必然在一定的语境中进行。言语交际过程中,说话者和受话者从来就不是消极地、简单地充当言语信息的接受者,他们往往利用语境所提供的线索对话语意义进行处理,从而把握特定语境中话语所实际传递的信息,并确定自己话语的产生和对话语意义的理解。

在以往的语言与性别研究中,大多数研究者总是把性别看作主要的社会变量,其目光仅限于话语本身,而忽略了语境对话语风格的影响。事实上,话语是语境的产物,使用什么样的话语策略主要取决于特定的交际情景、任务、性质及交际对象等。在相当长的时期内,语境没有得到语言学界应有的重视。近年来,随着语言科学的进一步发展,语境对语言研究的意义逐步显现出来,引起语言研究者的高度重视。考察语言中的性别差异问题同样不能脱离语境。在人际交往中,大至社会环境,小至场合、情景以及语言使用者的职业、文化程度、年龄、性格、目的等,都可能影响说话人的风格。

根据Verschueren的顺应理论,可以把语境分为语言语境和交际语境。语言语境即我们平常所说的上下文,交际语境包括语言使用者、心理世界、社交世界和物理世界等因素。语言使用者在交际语境中处于中心地位,因为说话人选择语言的过程正是顺应自己和听话人心理世界的动态过程。交际语境的这些因素都会不同程度地影响语言使用者在使用和理解语言时做出的语言选择。

三、研究设计

为了对语言的性别话语风格有一个科学、全面、准确、客观的描述和解释,本文选取美国电视剧《老友记》第1季共24集作为语料,并采用语料分析的实证研究与定量分析相结合的研究方法,通过话语分析手段,抽取了对剧中人物罗斯、钱得勒、菲比、乔伊、莫尼卡和瑞秋的所有对话共83,483词次,就其话语中的几个典型的、频繁涉及的会话策略(附加问句、闪避词的使用、谈话打断的次数等)的使用进行比较分析,以探讨性别因素、非性别因素分别与话语风格之间的关系,并检验男女会话风格差异的显著性。

(一)附加问句的使用

通过对剧中人物对话中附加问句的使用数量的搜索统计,我们可以看到:附加问句的使用与性别差异并无必然的联系(见表1)。

表1的统计结果说明,不论说话者是男性还是女性,都会不同程度地使用附加问句。在这里,说话者的地位和角色关系比性别更能决定人们对附加问句的使用。

(二)打岔的使用

二元论者认为,女性在会话中更注重礼貌原则,因此她们的会话风格属于合作型;相反,男性的会话风格是竞争型的,所以他们多使用打断以获取话轮权。而本文的研究数据却说明男女会话风格上的差异实际上并非如此。表2列出了语料库中男女两性各使用打岔的次数。

表2的统计结果表明,男女两性的礼貌差异并没有二元论者所说的那样具有显著性差别。在男女混合的会话中,男女双方均比在相同性别的会话中表现得更为礼貌和合作,这可能和男女双方在交际时的微妙心理有关。

(三)闪避词的使用

表3统计结果表明:男女双方对于如I think, I guess, kind of, sort of等的使用数量从整体看是基本一致的。但就个体而言,彼此之间是有明显差异的,这取决于除性别以外诸如职业、文化程度、性格、交际目的等因素的影响。

四、结语

通过对《老友记》第1季共24集中部分语料的收集和统计分析,我们发现:在现今男女身份平等的社会里,男女会话的风格其实不存在显著性的差异。以前关于在会话中男性偏好竞争,女性倾向于合作的这一结论过于简单化、单一化,因为这一结论只考虑性别因素对男女话语风格的影响,而忽视了性别以外的众多非性别因素对男女话语风格的重要作用。事实上,在不同的语境关系中,即使是同一个人也会表现出不同的话语风格,因此,我们不能简单地说某些话语策略是典型的男性话语风格的体现,而另一些话语策略是典型的女性话语风格的表现。只有在具体的交际情景中综合考虑性别和非性别因素的同时,我们才能对语言的性别话语风格有一个更加科学、全面、准确、客观的描述和解释。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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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马文芸(1970—),女,甘肃定西人,西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在读研究生,定西师范高等专科学校英语系讲师。研究方向:语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