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收藏专拍推动古典家具行情走高

阮富春

谈及古典家具的拍卖，藏家必提到数场私人收藏专拍，如1995年10月中国嘉德的“清水山房”藏明清家具专拍、1996年9月纽约佳士得的“中国古典家具博物馆”藏品专拍、1997年9月纽约佳士得的“皮考士Mr.and Mrs.Robert P.Piccus收藏家具”专拍、2002年9月纽约佳士得的“叶承耀医师收藏明式黄花梨家具”专拍，2003年9月纽约佳士得的“甘哥夫·盖斯Gangolf Geis珍藏中国古黄家具”专拍、2004年11月北京翰海的“明清家具”专场，2008年4月中国嘉德的“盛世雅集——清代宫廷紫檀家具”专场、2009年4月香港苏富比的“古韵凝香——别古藏明代御制家具”专拍。可以说，十余年来的家具拍卖行情，就是由私人收藏专拍推动的。就家具材质方面来说，这些专拍的拍品以黄花梨家具为主，紫檀次之，漆家具最少。

今年香港苏富比春拍市场遇冷的“别古藏明代御制家具”专拍，与14年前中国嘉德的首场中国古典家具专拍有着相似之处。

1995年10月9日中国嘉德秋拍，推出香港著名电影导演李翰祥收藏的“清水山房”藏明清家具专拍，这是目前所知近20年来的首场私人收藏的中国古典家具专拍。虽然17组拍品446.6万元的成交额并不高，但拍品来源清晰可靠——不少拍品购自北京硬木家具厂的老库房，28个标的中8个标的的实物曾被王世襄先生收入《明式家具珍赏》一书。专拍中的不少拍品是收藏、研究明式家具标准物，在当时引起非常大的轰动。此后，内地的古旧家具价格迅速攀高。以此场拍卖中88万元成交的836号明黄花梨木带托泥方台座为例，2004年该公司秋拍再拍时，价格已涨到了429万元，9年价格翻了二番。

多数业内人士认为：“‘清水山房专拍成绩不佳有客观原因，首先是当时内地的拍卖业刚刚起步，还是一个新生事物，认识、了解、信任拍卖的收藏者有限，有一定规模的收藏家屈指可数；其次是受到了经济环境的限制；再者是当时内地热衷古典家具的收藏者也不多。”

今年“别古藏明代御制家具”专拍挥槌时，全球经济正处在加速下滑阶段，或多或少受到了影响；另外，藏家向来注重硬术家具的收藏与研究，对漆家具普遍缺少了解，有藏家认为，“大漆家具还没人流，见市量少……市场能否成型还是个问号”。可喜的是，此场拍卖是漆家具专题拍卖迈出的第一步，对未来市场行情的评估，有着重要的参照价值。

1996年纽约佳士得“中国古典家具博物馆”专拍是家具拍卖领域内最具标志意义的一场拍卖，业内人士因而称此年为“中国古典家具年”。美国加州中国古典家具博物馆被称为垒球第一家以明式家具为收藏对象的中国家具博物馆，1995年6月该馆在三藩市举办的藏品展引起巨大的轰动，中国不少知名家具学者都曾受邀参与该馆的研究工作，王世襄先生即曾为该馆编撰藏品图录。是次专拍，吸引了世界各地的家具收藏家前往，且相当数量拍品被华人收藏家竞得。107件拍品悉数成交，创下1120万美元的成交额，多件拍品创中国家具拍卖价格之最并保持至今。如一件明末黄花梨大理石插屏式屏风，被台湾雅典襟的陈仁毅以110.25万美元竞得，首次将中国家具的价格抬到了百万美元之上，这一纪录保持到2004年。迄今仍有7件黄花梨家具、1件紫檀家具的成交价名列黄花梨、紫檀家具成交前30名中。

次年9月，纽约佳士得再推一场家具专拍——“皮考士收藏家具”，虽然未出现上年的那种效应，成绩却也不俗，99件家具和文房用品拍出87件，成交额237万美元。3件拍品成交价超过10万美元：一对清代黄花梨龙纹交椅以32.15万美元拍出，清黄花梨架格以24.45万美元成交，明晚期黄花梨条桌以14万美元成交。皮考士在20世纪七八十年代任香港佳士得总经理，与王世襄、叶承耀等中国古典家具研究、收藏人士有着广泛交往，这批拍品大部分购于其任职香港期间。

1998年、1999年、2001年，纽约佳士得均在秋拍推出相当规模的中国古典家具专拍。1998年9月的“优雅宅邸：中国古典家具与工艺品”专拍，上拍126件家具、瓷器、书面等拍品，为此，还以“明代文人的生活方式”为题举办了专题性质的研究。一张明末清初的黄花梨四柱架子床35.45万美元成交，清代黄花梨十二折屏风以31.05万美元拍出；1999年9月秋拍家具专场上拍121组拍品，5件拍品成交价超过10万美元，一张清代黄花梨架子床拍出了44.25万美元；2001年9月秋拍家具专场上拍47组拍品，明晚期黄花梨交椅以42.45万美元拍出。

2002年的家具拍卖热点是纽约佳士得9月举办的“叶承耀医师收藏明式黄花梨家具”专拍，68件成交40件，成交额290.082万美元，11件拍品成交价超过10万美元，价格最高的是一件清代的黄花梨三屏风独板龙纹围子罗汉床，以35.05万美元被中国收藏家竞得；明末清初的一件黄花梨灵芝纹衣架以29.55万美元拍出，明黄花梨两卷角牙琴桌以25.15万美元成交。1985年王世襄先生《明式家具珍赏》出版后，叶承耀先生始涉足明式家具收藏，其收藏规模一度被业内藏家誉为“世界上拥有明式家具最多的藏家，即使在纽约拍卖会后，他手中仍有百余件藏品”。叶氏坦言：“我买家具时正赶上明式家具收藏的黄金期”，“在整个80年代和90年代早期，香港地区买手在全球范围内搜罗真品以求获取利润，市面上的明式家具多式多样，价格合理。香港地区还是全球的黄花梨家具交易中心，我就在这些家具尚未流向世界时，抢先一步把它购到手。”他的大部分收藏皆源自嘉木堂的伍嘉恩女士之手。

2003年9月纽约佳士得举办的德国收藏家“甘哥夫·盖斯珍藏中国古黄家具”专拍，46件成交品中14件价超10万美元，成交额达325.2385万美元，成交均价超过7万美元。6件拍品入闱当年中国家具成交前十名，价格最高的一对清代黄花梨四出头官帽椅拍出了34.35万美元。

与官窑瓷器的行情类似，也就在这一年，古典家具拍卖行情也出现了变化：收藏家开始重视“宫廷御制”的概念。具有标志性的事件是有着“黄花梨皇后”之誉的伍嘉恩女士在这年香港佳士得春拍中，斥资2358.375万港币竞得一件清康熙时期宫廷御制的寿山石嵌入物图雕龙寿纹围屏，创中国家具拍卖价格纪录。北京著名收藏家马未都则以342.24万港币自香港苏富比的拍场竞得一对清乾隆时期宫廷御制的嵌鎏金铜描金加漆术雕佛塔，入藏观复博物馆。

2004年市场表现得更加抢眼。由于多年来西方藏家及港台地区收藏家一直关注黄花梨家具的收藏，致使市场的可见品日益减少，难以寻觅。而一旦“宫廷御制”的概念流行，以紫檀为主要材质的清代家具自然成为市场迫涨的新突

破口。是年家具成交前十名中，紫檀家具占了6件。2005年也一样，家具成交前十名中，黄花梨仅占2件。

2008年4月中国嘉德的“盛世雅集——清代宫廷紫檀家具”专拍，将紫檀家具拍卖行隋推向新高峰：13件拍品成交12件，9件成交价超过百万元，其中2件价超千万元——清乾隆紫檀雕西番莲大平头案拍出了3136万元，清乾隆紫檀束腰西番莲博古图罗汉床以3248万元成交，皆创中国紫檀家具拍卖价格纪录，打破2007年北京保利秋拍以2800万元成交的一对清乾隆紫檀方角大四件柜所保持的纪录。早在此次拍卖前3个月，中国嘉德与相关单位即在中华世纪坛举办了名为“盛世雅集”的中国古典家具精品展，展出60件海内外著名藏家的明清家具珍品，专拍的数件拍品皆参加展览，对随后的拍卖起到了预热的作用。

观察1995年以来的私人收藏家具专拍可以明显看出：

当前家具拍卖基本分为几个阵营，首先是以纽约市场为中心的明式黄花梨家具拍卖阵营，大量的欧美藏家所收藏的黄花梨家具都会选择在这里交易；其次是以香港市场为中心的高档黄花梨、清官御制家具的拍卖阵营，香港、台湾以及亚洲其他地区收藏的明清家具都集中在这里转手，这里聚集了一大批明清家具收藏重要收藏家和经纪人，如伍嘉恩、叶承耀等人；另外是以北京市场为中心的中国内地家具交易中心，特别是以中国嘉德、北京翰海两家公司为首的家具拍卖，占据内地家具拍卖的太部分市场，许多重要家具专拍以及重点拍品都会选择在这两家公司。

而就各种门类的艺术品来看，“家具的市场还是不理想，和字画与瓷器比差了好远!”有拍卖界人士指出：“业内人士其实很难理解拍卖公司运作家具拍卖的难度，从各方面来讲，家具远比书画、瓷器的拍卖难以把控。如家具的征集、保存、展览、运输、鉴定等方方面面，所花费的人力、物力都是其他门类拍品的数倍，甚至是数十倍，这也是很多公司不轻易涉足家具拍卖的原因。”很多藏家对家具拍卖还是很有信心，雅昌艺术网上有网友指出：“如果国内拍卖行能保证拍品的质量和价格的合理性，我认为古典家具拍卖还是有很大的市场!”

今年适逢北京翰海、中贸圣佳两家公司成立15周年，相信会有为数不少的家具精品现身拍场。今年春拍时，北京翰海总经理勾惠贤女士在接受本刊记者采访时即表示，“与2004年11月北京翰海10周年庆典拍卖一样，今年秋拍将继续推出一场重要的明清家具专拍，规模不会小于上一场。”自去年春拍推出紫檀家具专拍之后，中国嘉德在家具拍卖方面的动静不大，相信今年秋拍随着北京翰海家具专拍的推出，中国嘉德应该也会有所动作，且让我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