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木榆木等木质家具行情略述

余 虹

黄花梨、紫檀之外，明清时期广泛用于家具制作的木材尚有红木、鸡翅木、铁力木、楠木、黄杨木、乌木、榆木、桦木、榉木、樟木、楸木等等，拍场上以红木、鸡翅木、铁力木、楠木所制家具较为珍贵，鸡翅木、铁力木、楠木在明廷中已广泛使用，而榆木、桦木、榉木则是民间家具使用非常广泛的木材。据朱家潘先生研究，漆家具和柴木家具，“虽然不是家具中的精品，但从清代家具史的角度来看，却是用途最广的家具。不但民间百姓普遍使用，就是在紫禁城中的乾清门外军机大臣值房、军机章京值房、九卿值房、散秩大臣值房、内务府大堂、太和门内外两庑各库及内阁大堂等许多地方也都使用这类家具，其中‘榆木擦漆的桌、案、椅、凳、柜、架、箱、橱等，是这类家具中最有代表性的品种，在清代家具中占有重要的一席。”就拍场的情况看，数量最大、成交价最高的一类是清代红木家具(有专家对红木的名称有不同的看法，但这里仍使用北方收藏者惯称的红木，南方收藏者习称为酸枝木)，其次是鸡翅木、铁力木等木质的家具。这几种木质的家具的市场主要在中国地区。就中国市场而言，1995年以来约有9组红木家具成交价超过百万元，最具代表性的有3组：2001年天津文物春拍以437，8万元拍出的一对清代紫檀贴面雕博古纹的红木大柜，250×160×58厘米，是首组成交价超过百万元的清代红木家具；而2006年崇源国际在澳门以8050万港币拍出的清康熙红木雕花镶嵌缂丝绢绘屏风，价格曾创中国明清家具价格之最，高288厘米，长680厘米，是康熙晚期至雍正初期“一件难得的宫廷屏风”，“集雕刻、缂丝、描金彩漆、宫廷绘画等数种精湛工艺于一身，是中国传统古代宫廷艺术的集大成之作”；去年香港苏富比春拍1152.75万港币拍出的清代18世纪红木嵌暗刻描金寿石杂宝彩绣瑞景图六扇屏风，也是清代宫廷御制屏风的代表之作。

红木家具盛行于清代中后期及民国时期，以民间时期的制作最精到和具有代表性，在北京地区有着庞大的收藏群体，拍卖业兴起之初成交价即不低。1995年北京翰海春拍中，清中期的一件红木雕龙画柜成交价达26.4万元。同年中国嘉德秋拍李翰祥“清水山房”藏明清家具中，唯一的红木家具——一对清代红木雕龙纹大多宝格拍出了30.8万元。2004年秋拍及2007年第11期四季拍卖中，该公司分别以209万元、179.2万元拍出过一组清中期的红木嵌玉五扇屏风、一组清乾隆红木嵌玉百宝博古背绘描金山水十二扇围屏。内地市场大部分高价成交的清代红木家具，多由这两家公司拍出。

鸡翅木、铁力木、樟木等木质的明清家具较早进入西方市场，以1996年9月纽约佳士得加州中国古典家具博物馆藏品专拍为例，107组拍品中即有四组鸡翅木家具、二组铁力木家具、一组樟木家具，成交价也不低，其中，1990年香港嘉木堂伍嘉恩以3.2万美元转手的一件清代鸡翅木楠木台座式榻是次以7.73万美元拍出，到2006年9月纽约佳士得再拍时，估价为7万至9万美元，以22.8万美元成交。这也是目前所知拍场上成交价最高的一件明清鸡翅木家具(图见本刊今年第9期第30页图16，编者注)。此外，大部分高价鸡翅木家具都在中国地区被拍卖。因存世数量稀少，早在上个世纪90年代，鸡翅木家具已经很昂贵，1995年北京翰海春拍中，一对清中期鸡翅木多宝格就拍出了11万元。2004年11月该公司的“明清家具”专拍中一举成交了5件鸡翅木家具，2件价超50万元——明鸡翅木两屉桌88万元，清中期鸡翅木漆面夹榫大画案66万元，次年中国嘉德秋拍，此案再以68.2万元成交。

铁力木也是明式家具中珍贵的硬木品种之一，拍场上出现的数量不多，但颇受关注。以中国嘉德为例，1994年至1999年该公司上拍过8件铁力木家具，成交6件，拍品中各式椅6件，其余2件是大翘头案和大禅凳。1994年秋拍中，一对明代的铁力木券口靠背玫瑰椅以3.52万元拍出。1996年纽约佳士得中国古典家具博物馆专拍中，17世纪的铁力木大理石围子罗汉床以2.76万美元成交，17世纪铁力木有束腰列展式宝座以1.275万美元落槌。今年纽约佳士得春拍，拍出了2组赛克勒旧藏的清代铁力木家具：一对四件柜以3万美元成交，束腰长方案以1.875万美元拍出。

榆木家具近年来也备受藏家的关注，中国内地北方市场流通的数量相当大。城市化进程推动了北方大部分省市中小城镇建设，大规模拆迁促使深藏民间的榆木家具涌向了古旧家具市场。1994年中国嘉德首拍家具时，即有一组清中期的榆木霸王枨长方桌、榆木梳背靠背椅4只以1.87万元拍出。1996年该公司春拍又以7.48万元的高价拍出一对清晚期的榆木可升降座灯。历年成交品中，以王世襄先生旧藏的l件明代榆木小翘头案最具代表性，高84厘米，宽1110厘米，深39厘米，插肩榫结构，2003年11月在中国嘉德王世襄夫妇旧藏品专拍以14.3万元拍出。榉术、乌木、樟木家具也是民间常见的家具品种，拍场上以榉木的数量略多，特别是大件的床、柜、桌类，常以榉木制成。1994年即有1件清中期的榉木攒格架子床在中国嘉德秋拍中以4.18万元拍出，到2004年此类型的架子床的拍卖成交价已经涨到了18万元左右。

乌木家具市场上不多见，京津地区历年约成交过十余件价超10万元的明清制乌木家具。1995年北京翰海春拍中，清早期的乌木罗锅枨半桌即拍出了17.05万元。1998年该公司春拍，上拍的清代乌木长方画桌拍出了19.8万元。

福建以及江、浙等地区，也有以樟木制成的各类家具，但量不大，常见挂屏一类的挂件，高价成交不高，以1996年9月在纽约成交的原中国古典家具博物馆旧藏的一对清代樟木大四件柜最具代表性。此对柜体型硕大，高达276.5厘米，宽167.6厘米，深69.8厘米，估5万至6万美元，以7.5万美元落槌，加上佣金是8.25万美元，当时大约折合人民币70万元，至今仍算是价格最昂贵的樟木家具。2000年以来，黄花梨、紫檀家具价格的高涨，也带动了上述木质的古旧家具价格高涨，一级市场上的交易量巨大，北京、上海等城市都形成了规模巨大的古旧家具集散市场，大城市中不少高消费阶层也加入到了这类古旧家具的收藏，拍场上被公开拍卖古旧家具仅仅是冰山之一角。随着对古旧家具历史价值、艺术价值认知群体的不断扩大，这类家具的前景肯定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