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象达莉

落花无声

早上7点,小艾伯纳准时来到罗马尼亚国家动物园。从达莉“太太”由遥远的印度来到罗马尼亚后,他就日复一日地早出晚归,照顾这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达莉是一只15岁的老象,以前在印度一家马戏团做表演。偶然受到刺激的它成了疯狂的杀戮机器,在踩死、踩伤十几个人后,被马戏团低价卖给了经济不景气、只要便宜货的罗马尼亚国家动物园。动物园之所以敢于接收达莉,就是因为艾伯纳家族的存在,他们是罗马尼亚最古老的驯象家族,没有他们训练不了的大象。

小艾伯纳只用了一个月时间,就让达莉重新变得温顺起来,并且开始对外演出。人们都在讨论艾伯纳家族有什么秘诀,甚至有人猜测他们懂得大象的语言。

小艾伯纳打开大门,进入象馆,他像往常一样用手和达莉的鼻子握了一下,算是早安的问候。就在他准备冲洗象馆时,外面传来了嘈杂的声音,40多只体壮凶猛的猎犬被工作人员带进了象馆。“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小艾伯纳问。

工作人员告诉他,因为动物园经济状况日下,已经养不起这么多动物,狮子、老虎、猴子等动物已被卖了,他们想把达莉也卖了,可它已经太老了,没人愿出高价。达莉食量又大,动物园不想负担这个累赘,他们决定用猎犬咬死它。

小艾伯纳震惊了,不敢相信地摇着头。工作人员不耐烦起来,干脆放了猎犬,想把小艾伯纳吓走。

40多只受过严格训练的猎犬冲向了达莉。达莉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已经有几只猎犬狠狠地咬在了它厚厚的象皮上,虽然受伤不重,但疼痛让达莉恐慌起来。

多年的圈养生涯让达莉失去了野性,它忘记了自己是连狮子和老虎都不畏惧的象,是陆地上最大的动物。它望向小艾伯纳,眼里满是畏惧和请求。

40多只猎犬已经结束了第一轮的攻击,达莉身上、腿上的有些地方已经开始流血。小艾伯纳心疼地拿起扫地用的扫把,来回奔跑着追打那些猎犬,阻止它们再次靠近达莉。

猎犬们被激怒了,它们转移了目标,开始攻击小艾伯纳。一阵惨叫声中,小艾伯纳已经被咬得伤痕累累,伤口喷着鲜血。

几只猎犬再次开始了对达莉的攻击。小艾伯纳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挥舞着扫把狠狠地砸在一只猎犬的腰上,那只猎犬悲鸣一声,它的伙伴们被鲜血和小艾伯纳的举动激发起了血液里残留的兽性。

一只猎犬从侧面蹿过去,向正在抵挡其他几只猎犬的小艾伯纳微微扬起的脖子咬去,牙齿洞穿了小艾伯纳的咽喉。鲜血喷洒出来,小艾伯纳发出了不清楚的声音,眼里含着泪望向达莉,带着不能再保护它的愧疚,无力地挥舞了两下扫把,倒在了地上。

在工作人员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收场时,达莉忽然疯狂了。它仰起长长的鼻子,发出一阵悲鸣,向那群猎犬冲了过去,鼻子卷起一只猎犬,狠狠地摔在地上,猎犬被巨大的惯性和力道摔成了肉酱。象馆里开始了悲情的杀戮,达莉的悲鸣和猎犬的狂吠交织在一起,混合成了惨烈的音符。

在击倒第27条猎犬后,达莉受伤的后腿终于支撑不住它庞大的身躯,发出了骨骼折断的声音。达莉瘫倒在地,它用前腿艰难地支撑着身体,挪动着,最后躺在了小艾伯纳的身边。猎犬们一拥而上,达莉这次没作任何抵抗。

艾伯纳家族把动物园告上法庭,他们列举的罪名里第一项是虐杀大象达莉。有人问艾伯纳家族族人,小艾伯纳的做法是不是不理智。他们说:“不,他是我们家族的骄傲!”在整个欧洲,人们一夜之间都知道了艾伯纳家族的秘密,他们对大象的感情和爱胜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