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坛新生代

叶晓萍　宋　寻　曾明辉

什么是“94新生代”?

上个世纪90年代初是中国内地流行乐坛的黄金年代,当时包装歌手风潮席卷全国,北京和广东音乐人推出了众多盛极一时的歌手,岭南歌手以杨钰莹、毛宁、甘萍和李春波等人为代表,北京则挖出了陈红、陈琳、潘劲东、谢东、孙悦等,他们被冠以同一个名字:“94新生代”。

受访嘉宾

白雪:

“94新生代”主力唱将,以一曲《千古绝唱》走红大江南北。

高林生:

“94新生代”主力唱将,成名曲为《牵挂你的人是我》。

戴娆:

“94新生代”主力唱将,以《靠近你轻轻说爱》为代表作。

李海鹰:

著名音乐人,《我不想说》作曲

苏越:

“94新生代”的著名制作人

陈洁明:

广东流行音乐协会常务副主席

张全复:

音乐人,歌曲《爱情鸟》作者

李广平:

中国流行音乐学会理事、制作人

陈小奇:

一手挖掘包装杨钰莹、毛宁的

著名制作人

邓伟标:

作曲家、知名音乐制作人

金兆钧:

知名音乐评论家

“94乐坛新生代”生存状况独家调查

发片屡屡受挫到县城走穴挣钱无奈回归平淡

他们的旧船票 已登不上今天的客船

决绝的纵身一跳,陈琳让久不起微澜的内地乐坛,忽然间颇有震荡。11月11日晚的陈琳追思会上,烛光中圈内好友齐聚,然而张靓颖、杨坤甚至韩红都算后辈,真正与她属于同时代的,似乎只剩已转做主持很多年的戴军。一个人的离世,再次倒映出一代人的退场,陈琳之死,给十几年前的“94乐坛新生代”昙花一现之后的各自淡出,带来一种陨落后的回响:陈琳情路坎坷、身心俱疲,而其他人又是否生活平安,事业的发展或转型是否顺利?最近,记者专访了白雪、高林生、戴娆等“94乐坛新生代”歌手,并找到当年重要幕后音乐人如李海鹰、苏越、陈洁明、张全复、李广平、陈小奇等,试图从事业、感情、财务、健康等方面,对这批曾经红极一时的歌手进行生存现状的了解。同时,也通过他们各自的言说,重新拼凑出,对那个流行音乐工业方兴未艾的火红年代的集体回忆。

94新生代现状调查

他们是中国流行音乐工业“造星”的第一代成品,1994年集体爆发,1996年却相继解约,此去经年浮浮沉沉,长江后浪推前浪,涛声也在朝代转换之间变了调。如今选秀歌手每年呈几何级数增长,记忆中他们的歌声也一度远离。相忘于江湖不难,有人改行掘金,有人走穴谋生,有人结婚生子,有人风光依然,有人歌声断绝。产业低迷而市场发达的今天,连情怀都可以复制,历史却无法重来,唯有向他们轻轻问一句:你在他乡还好吗?你的柔情,可曾有人略懂?

婚姻

感情

林依轮生了两个儿子

甘萍嫁给前国脚黎兵

1994年的“新生代”们如今大多都奔四了,不少人早已结婚生子,比如林依轮、甘萍、白雪等。其中林依轮算得上家庭事业两得意,与选美出身的西华喜结良缘,两人婚后诞下两个儿子,都入了美国籍。曾经为他写了《爱情鸟》的制作人张全复说:“林依轮是生活比较完美的一个,家庭特别和谐。”以《大哥你好吗》走红的甘萍嫁给了前国脚黎兵,黎兵在娶甘萍之前曾有婚史,甘萍因而一度被传为第三者。她在2005年诞下女儿,如今除了偶尔参与商演,大多在家相夫教女。此外,人称“南国歌后”的陈明也已嫁作他人妇,2004年已在加拿大诞下一女。据知名音乐人陈洁明透露,陈明的老公是个日本生意人,但并不算是大款。“现在金学峰也生了儿子,不过儿子没他胖。火风也已经结婚了,他也是有儿有女。”活跃在北京的作曲人张全复说。

与这些开花结果的同代歌手相比,当年以“金童玉女”情侣档红遍大江南北的毛宁、杨钰莹,各自的感情生活就没能延续舞台上的幸运。杨钰莹由于曾与“厦门远华案”主角赖昌星侄子赖文峰堕入情网,这些年来她始终备受争议,如今大多住在加拿大,回国也和姐姐隐居在深圳,几乎没有人了解她的近况,更遑论感情生活。而毛宁自从2000年的被刺事件后,坊间对他的取向多有传言。

周彦宏、戴娆成了这代人里面的剩女。周彦宏2004年曝出被李湘横刀夺爱,失去富豪男友李厚霖之后在媒体面前一度痛哭失态,她至今依然单身。张全复说还没有听说她要结婚,但是“倒不担心她的状态,她这个人大大咧咧的,不会真的要死要活。”至于戴娆,本报2008年曾专访其亲生父亲厉先生,他声称戴娆曾与一个马来西亚人结婚,后来离了,又处了一个香港人男朋友。不过,现在戴娆自己说还是单身,妈妈和朋友都为她着急,整天给她介绍男朋友、安排相亲,虽然有人追但是她说自己太懒又怕麻烦,不久前才度过了一个典型的光棍节。

代表歌手专访南都娱乐×白雪

“老公疼我,小孩聪明健康,生活很幸福”

以一曲《千古绝唱》走红的白雪也是嫁人生子中的一员。她的老公是个圈外人,事业成功人士,外界传她过上了豪门少奶的生活。如今她在家安心相夫教子,生活平静而又幸福。

南都娱乐:你的事业一直发展得不错,怎么说结婚就结婚了呢?

白雪:女人到这个阶段就会渴望稳定的婚姻和家庭。我和老公是在聚会中认识的,相处下来觉得不错,双方就提出了结婚的想法。

南都娱乐:外界都传你过的是贵妇生活?

白雪:呵呵,不能这么说的吧,可以说是衣食无忧。不过我也有自己的事业,而且还会一直做下去,家人都比较支持。

南都娱乐:豪门的婆媳关系不好相处吧?

白雪:婆婆是个很好的人。虽然一开始可能对我的职业有点误会和不信任,但是后来相处久了,就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现在我们的关系非常融洽。

南都娱乐:老公呢?为什么一直不让他在媒体上露面。

白雪:他是个很害羞的人。呵呵。他对我很好,不过一般不会用嘴说的,会用实际行动表示,而且他很支持我的工作。

南都娱乐:你现在一天的生活是怎么安排的呢?

白雪:没工作时一定会每天接小孩上下学,他还离不开妈妈。

南都娱乐:那你对目前的生活满意吗?

白雪:老公疼我,小孩也很聪明健康,我自己的事业发展得还不错,我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很幸福,我很满意。

音乐

事业

唱网络歌曲

或者到二三线城市走穴

在互联网上搜索94新生代的名字,显示出如编年史般排列的辉煌作品、称号与销量,然而在21世纪的最初几年,许多人的履历戛然而止。除孙悦、毛宁寥寥数人,“94新生代”中的绝大多数已经被封存进入记忆。不是没想过复出,陈明,2004年出专辑《让爱情优先》,新专辑《时光曼妙》最近即将推出;戴娆,2006年出专辑《绽放》,2009年《爱情锦囊妙计》;白雪,2008年《每一次幸福》;周彦宏,2004年《私人花园》⋯⋯然而,专辑的命运大抵相同——周杰伦今年不发片,报纸也可以做一个整版,而他们发片了,却至多占据一个角落。虽难以查明这些专辑的具体销量,但可以肯定,这些专辑里没有一首单曲被传唱。也有不甘心的瞄上了互联网,在嘲笑《老婆老婆我爱你》、《嫁人要嫁灰太狼》俗不可耐之余,恐怕没人会关心其演唱者:火风(霍烽)、周彦宏。这两个名字,也曾经属于94新生代群星。

尽管缺乏曝光率,但他们还算是二、三线城市演出商的最爱,因此也并不差钱。旺季时有些歌手一个月演出好几场,凭着当年那几首老歌,足足吃了十几年老本。有演出商透露,林依轮的价位大概10到12万,在同辈歌手中相对较高。毛宁的价位在6到10万,但也有圈中人说能到15万。白雪、陈明出场费都在7到10万,而戴娆也在6到7万左右。陈明经纪公司的宣传则向记者透露,陈明自2008年初签约保利演艺就一直在筹备新专辑,生完孩子以后她走穴和跑场的次数明显减少,诸如很多明星都愿意去的婚宴献唱这种来钱快又轻松的活动,她一般不会接。

再上大型晚会他们是指望不上了。中央电视台只有去年做“歌声飘过三十年”的怀旧选题时,方才想起这些昔日常客。“作为歌手,每个人都想长期地保持艺术生命,但绝大部分都做不到。”曾在深圳的歌厅挖出毛宁的著名音乐人陈小奇坦言,“当初推他们的时候,其实也就想他们能红个七八年。”

代表歌手专访南都娱乐×高林生

“有损形象的场子我不接”

高林生出道于广州,代表作《牵挂你的人是我》。现定居上海,已有一5岁的女儿,拥有一间音乐工作室,为以他名字命名的网站提供原创歌曲,并提供免费下载。接到记者的电话,高林生似乎略感意外,采访结束后,还不忘发短信表示感谢,顺便推荐了他的网站。属于他的流行音乐时代实际已经一去不返,这一点,作为过来人的他比记者们更清楚。

南都娱乐:听到一种传言,您不做音乐,改做网站了,成IT界人士了?

高林生:没有啊,一直在做音乐。我建了一个工作室专门写歌(工作室多大规模?)固定的有三四人,写了歌再上传给网站,下载都是免费的。

南都娱乐:现在版权这块立法还不是很规范,搞免费下载能赚钱吗?

高林生:我从没把赚钱当作人生的一切,赚钱没那么重要。我觉得音乐的未来一定是免费的。

南都娱乐:那现在主要的收入来源呢?

高林生:我有投资另外的行业,不过具体不方便讲。其实我从来没有把音乐当成全部的事业,也没想靠它赚钱,音乐看不见摸不着的,哪首歌会红会赚钱,我没法判断。音乐只是我最大的理想和爱好,我的目标是唱到80岁。

南都娱乐:但听说您现在还经常有商演啊,能透露一场多少吗?

高林生:这个也不说了吧,只能说有些档次很低,有损形象的场子我不会接的。我觉得歌手还是有一个基本价值,我创作了付出了,基本回报得有。

南都娱乐:看到您博客里批评选秀制度,是不是对超女一夜成名有点不爽?

高林生:没有,只是对他们提些建议。其实我们当年也是广东“超级男生”推出来的,但当时我们每个人都已经有成名作了。现在有几个人有的?所以我一直觉得自己只是一只脚踏进了娱乐圈,其实说我是音乐圈人士更恰当。

南都娱乐:那对现在的状态满意吗?

高林生:很开心。我只是普通人。一家三口散散步,我觉得是人生最高境界了。

财务

情况

演戏主持制片炒股都有

有车有房活得还算滋润

“94乐坛新生代”歌手虽然在音乐上无法重现昔日风光,但过去积累下的资金、名气和人脉,仍对他们事业转型有着不少帮助。知名音乐人李广平说:“大家都很努力也很享受做自己的事情,尤其广东上去的这批歌手和音乐人,比较少和自己‘较劲,不少人已经有车有房,活得还比较滋润。”

在当年从“南漂”过渡到“北漂”的歌手中,林依轮算是在圈中存活、转型得最为成功的一位“94新生代”。近年他虽然发片不勤,但在演戏和主持上颇有成就,今年他就不仅出演了赖声川的《陪我看电视》,还演了70多场百老汇音乐剧,同时开始打造美食栏目,更向时尚界进军。直至截稿为止,经纪人表示林依轮最近一直忙于录影,事务繁多以致没法接受本报的专访。林依轮的如鱼得水,主要来自家庭和事业的相辅相成,他所在的公司是与太太西华共同成立的,一人管行政一人管业务,可谓夫唱妇随。另有资深记者透露,林依轮平常还有收藏雪茄的爱好,相当烧钱。

李春波、光头李进则从音乐跨界到了影视,他们大约在10年前就完全转型成了电影制片人。然而大部分人的共同疑问是:不见他们捣鼓出什么动静。“他们在做100多万的小成本电影,都在利用从前的知名度在‘钱套钱”,作曲家邓伟标这样说。而李广平在去年见到了李春波,当时他在筹拍一部电影,“应该是比较难,从做剧本到找投资,还要制作成一部完整的作品,都不容易。不过有之前当歌手的多年积累,相信境况都不会太差。”但按陈洁明的说法则是:“李春波在SARS那年投资并导演了电影,亏得一塌糊涂。”

也有人跑去做了生意,比如前面不愿透露具体投资行业的高林生,此外还有黄格选与戴娆,黄格选曾开过经纪公司,不知名歌手张瑶就曾签在他的旗下;戴娆则在1998年到2003年自己开了公司,主要做广告、电视方面的策划,那段日子她忙得乱七八糟,几年下来还亏了本,但她认为一切还是值得,至少明白自己最适合的还是回归音乐,简单地做个歌手,并坚持“不投资,不炒股,不做生意”的“三不”原则。

幕后推手专访南都娱乐×张全复

“林依轮最有钱,周彦宏特别能折腾”

张全复是当年的知名制作人,率先制定了歌手签约制度,并成功包装出了林依轮。如今与南方其他重量级音乐人一样,张老师也早已成了“北漂”的一员。在他看来,“94新生代”歌手现在虽然多少远离了音乐事业,事业转型后也未至飞黄腾达,但是生活过得都还宽裕,大家的状态都不错。

南都娱乐:在“94新生代”歌手当中,你跟林依轮的关系应该最为密切吧?

张全复:没错,林依轮原名叫做林方,他的艺名也是我给取的,因为他比较喜欢运动,这个名字也比较时尚。当时配合《爱情鸟》出来,很多人都感觉他特别时尚,不像内地歌手。

南都娱乐:林依轮至今还特别活跃,他是这批歌手里最有钱的一个吧?

张全复:应该是,他这么多年来一直行程很紧密,没有停止过工作,最近在忙音乐剧之类的,还开栏目教人做菜。他的房产有好几处,都是前几年买下的,转手出去能赚不少。其实这些歌手们现在住得都不差,不少人住上别墅,像林依轮,就算不住别墅的,都是不错的小区。

南都娱乐:除了正常收入,这些歌手还有做投资吗?

张全复:有人炒股票,有人买了几处房子,然后转租出去,或者转卖的,收入都还不错啊。(有开餐馆的吗?)开餐馆的比较少,因为开餐馆特别容易出问题,万一闹起官司,正因为你是名人,麻烦也会特别多。

南都娱乐:周彦宏几年前为李厚霖闹不愉快,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张全复:周彦宏还在北京,她也是超级勤快的人,特别能折腾。像她这样的人心态挺热乎的,在心目中自己干什么都是大事,她从来没有凉下去。

南都娱乐:李进做的电影能赚钱吗?

张全复:他的电影还没影,人倒是常在生发水广告上出现,哈哈。

身心

健康

新人辈出压力不小

有人拒绝与超女同台

身处这个圈子,或许必须接受前浪死在沙滩上的规则。中国音协掌门人金兆钧直言,为保住江湖地位,歌手心理压力非常大。随着内地造星运动的蓬勃发展与造星工业的日益完备,94一代歌手的翻盘机会已愈发渺茫。陈洁明透露,曾经有一名94新生代歌手与超女参加拼盘演唱会,结果媒体呼啦一下将超女团团围住,前辈颜面扫地,从此拒绝与任何选秀新人同台。于是毒品见缝插针地进入他们的生活,谢东、含笑曾为此锒铛入狱,音乐人陈小奇说,这个圈子里吸毒几乎成了公开的秘密,“我感觉现在曝光出来的几个人,只是冰山一角。”

备受“厦门远华案”困扰的杨钰莹一直深居,昔日制作人陈珞也说都不知道她身处何方,“她每次见到关于自己的报道都会哭泣不止,她的姐姐因此拒绝了任何媒体采访。”不过李广平告诉本报记者,杨钰莹现在主要在加拿大,偶尔回国都在深圳,他们最近的一次见面已是2003年。那次见面,李广平感觉她的言谈举止都不一样了,听说她一直在读书,所以出口成章,很有文化韵味,比十多年前大有进步。为她写过《我不想说》的恩师李海鹰,去年举办音乐会时,曾通过毛宁致电邀请杨钰莹出席,她最终还是没回话。至于毛宁,李海鹰透露,他现在“晒得很黑”,身体和精神状态都挺不错,仍旧还很“热情、青春”。

张全复说,从广州到北京去的这批歌手,心态都很坦然,他常组织圈中好友聚会,大约每周打三次羽毛球,林依轮、毛宁、李春波只要有空都会来,至少每周能碰上一次面。此外,这些歌手里也有人信佛吃素,火风还做了活佛,每年都去西藏几个月。李广平参加过几次聚会,感觉大家都挺健康,都是喝酒、唱歌,就连跳迪斯科、吃摇头丸的都没有。

代表歌手专访南都娱乐×戴娆

“有些压力是生理性的,圈中很多人借吸毒逃避”

陈琳在北京的追思会,同是当年“94新生代”北方歌手的戴娆并没有去,她说不敢去,只是在心中默默送陈琳一程。作为那批歌手中少有的至今还活跃的一个,她经历了90年代中期的好年头,见证了同代歌手的改行与陷落,自己也曾一度出走转型开公司,五年前重新回归流行乐坛,如今更接近一种返璞归真的工作状态。

南都娱乐:1998年到2003年你在音乐上停顿了,同代歌手大多也面临过这道坎?

戴娆:对,那时候公司有些变动,我忽然觉得不知所措,当时考虑了很多,人生也到了某一个点,于是出来开公司做广告和电视策划,公司业务很忙碌,在1998、1999年的时候我感觉特别疲乏、迷茫。其他朋友也肯定有那么几年,有的人都转行了,或者当爸妈了,毕竟人生也到了某一个点。当你发现新人不断地出来,而你的热诚用完了,会感到特别慌。但我一直活得比较警醒,危机感来得特别早。

南都娱乐:从歌手到老板再到歌手,回来后歌坛已经变了,心态怎么调整?

戴娆:我现在是回复到简单的生活状态、简单的人际关系。在那五年里,我觉得不管有多么忙碌,没有音乐的指引也会感到迷茫。

南都娱乐:现在选秀歌手每年能出来一批,和他们同台会不会有压力?

戴娆:面对新人,压力肯定有。这两年更新换代的感觉特别深,每年选秀出来的歌手很多,歌迷也都换了。但是我一点都没恐慌,还是做自己的音乐吧,他们能让那么多人尖叫,我也能让那么多人静下来。我经常和他们一起演出,私下关系都挺好。其实我特别怕的是市场不景气。

南都娱乐:印象中北方的歌手似乎更容易走极端,你觉得是这样吗?

戴娆:可能他们性情相对不易妥协。做音乐需要有张力,太平和只能做出温吞的作品。很难要求他做音乐很有张力,做人又很平和。

南都娱乐:因为压力不小,吸毒现象在圈中也挺多吧?

戴娆:有,有很多。也很无奈,能交心的我们都会说说,其他的只能是眼前能做什么就帮一下。人总会到一定关口,那种压力完全是生理性的,挺挣扎的,除非心理特别强大,它会不止一次地频繁密集地撞击你。到现在,我每次上台前都会紧张。有的人吸食毒品,是为了麻痹神经,但这样是逃避问题,一念成魔,一念成道,如果我花一年去埋头解决问题,有一天它就会明朗了。

幕后制作人集体回忆94新生代

1994年对于流行乐坛而言,似乎是一个注定火红的年头。原创歌曲井喷,明星歌手开始冒起,流行音乐影响覆盖面广,整个工业似乎方兴未艾,然而两年之间却迅速衰退。现在,那些曾在幕后呼风唤雨的制作人,对当年的潮起潮落各有言说,在让我们重返历史现场的同时,也多少映照出当下的尴尬。

李海鹰

94新生代起源于南北音乐人的一次大聚会

1994年,北京和广州的歌手在南京一个体育馆里大聚会,那次之后仿佛大家都红了,有这么大的效应!原来有的歌手已经有些知名度,通过那次影响更大了,也是群体性的。当时台上是歌手齐聚,台下是南北音乐制作人聚会,当时我也在那里,在北京做陈琳的王晓京,在广州做毛宁、杨钰莹的陈珞,这些人都来了。唱片公司、制作人、音乐人、电台主持人、乐评人都在。

苏越

全社会倾力打造,几乎每个人都红了一首歌

“94新生代”代表了一个精神,就是中国人也能做自己的流行音乐。“94新生代”的基本特点是,几乎每个人都红了一首歌,用作品来说话,这个是以后和以后的歌手可能都不具备的。当时主要是以打造歌曲的形式来打造歌手,歌手以歌曲的形式来红,不完全以形象。当时已经把这个事提升到一个高度了,倾尽全社会的力量,齐心合力打造中国本土的歌手,从央视到地方唱片公司都这么想,但现在是谁的好听谁的,没那么关注了。

邓伟标

当年制作人与歌手有仇,

要用“风水轮流转”的眼光看乐坛

当时的顶尖人物其实只有毛宁、杨钰莹,除了他们以外大多数歌手,包括李进等,专辑也只是能回本,真正卖不到什么钱。但是如果没有下面一大堆垫脚石,就难以说有工业可言。而且当年歌手和制作人简直有仇,因为大家分账不均,比如歌手一年上百万收入,但制作人一年能有十几二十万收入就已经算不错了。但在台湾,制作人和歌手一般是六四分成,甚至新人刚出来时,和制作人是一九分成。

有人说现在“只有娱乐圈没有乐坛”,其实不对。你要承认娱乐工业的成功,当年不会唱歌的周慧敏、后来的Twins也能成为歌手就是一种工业奇迹,你不能从艺术看,要从娱乐的角度看。现在的音乐生活比从前丰富,但流行乐坛的确不如从前。不过,要用一种“风水轮流转”的眼光看整个流行音乐的发展,如今盛行做发烧碟跟1993年之前是一样的,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陈小奇

本来也就指望能火七八年

每一个艺人、歌手都是想长久保持他的艺术生命。但问题是,这根本做不到。1994年前后出来那批人,2000年前基本上还是他们的天下,后来不行了。但我觉得其实也很正常,艺人都有艺术周期的,而且每年都有新人出来,总有人要被淘汰的。我以前力推毛宁的时候,也就想着能火七八年,现在看来,差不多也达到了这个目标。

陈洁明

广东歌手北漂后就没落了

1994年,广东的毛宁、杨钰莹、李春波那一大批人红起来以后,其中绝大部分在一年以后和原来的唱片公司拜拜,北上京城接受招安。为什么?人家给的价钱高啊,演一场最少也有2万,这在当时的广东已经是天价了。不过北漂后,再没人出过好作品。这又是什么原因?因为他们要迎合北京的宫廷文化和精英文化的口味,改变了自己的音乐方式,一改变,就失去了自己。那些从广东北漂的歌手和制作人,真的是缺乏一点远见。你能火是因为你接受和擅长的是大众音乐的一套东西,你去改变去迎合,始终没有北京本身的纯粹和成熟,所以一直没有好的作品出来,没有作品,也就没落了。

李广平

内地乐坛淘汰率高,他们再难翻身

内地乐坛和香港不一样,三四年就淘汰一批人,很少有能够保持很长时间活跃的。如今是个分众时代,就算当年这批“94新生代”歌手重新出来,他们可能也会比较迷惘,比如现在怎样推新歌,是和那些年轻的小孩一起在网上发布呢,还是像以前一样拍成MV在央视上播?

网络调查“94乐坛新生代”,你最怀念谁?

“94新生代”的歌声曾伴随了许多人的成长。那些年,满大街小巷都播过他们的歌,《轻轻地告诉你》、《涛声依旧》、《寂寞让我如此美丽》⋯⋯当旋律再次响起,相信很多人仍然能够跟随哼唱。这批人当中,你最怀念的是谁?本报与搜狐娱乐合作,向网友们做了一个调查。结果并不出乎意料:截至2009年11月13日14:00,共有1560人参与投票,呼声最高的仍是杨钰莹,她的人,她的歌,都得到了最多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