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你们，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2009-11-30胡广华

北京文学 2009年11期

八月奥运带来的精彩和喜悦并没有冲淡我对旺旺，牛牛的思念。

暑假期间，妈妈带着旺旺、牛牛去福州毕阿姨家做客，后来又飞往成都看望姥姥姥爷。

整整40天哪，虽然每天都有电话联络，但那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思念时时伴随着我，特别是最近这几天知道他们就快要回来了，还天天梦见他们。小牛哥前一阵生病了，瘦了很多吧?被那该死的蚊子叮咬的小包包好了没有?旺旺姐又长高了吧?有一天我梦见小旺仔长到一米五了，都快不认识了，吓了我一跳。人家小旺还不到四岁呢?也许是我心太急，思念太切。

三年多前，小旺宝宝按计划来到我们家。小旺白白的、胖胖的，十分惹人喜爱。记得她刚出生时，在医院里用力吸牛奶时所发出的声音惊动了楼道里的叔叔阿姨：“这个小孩子真有劲!真有趣!”

小旺一天比一天可爱，两个月开始上亲子班。还记得同班同学“方跳跳”“黄金猴”“周运同”吗?他们可是你的第一批同学学友嗅。

小旺的表情也愈来愈丰富。有时候笑得鼻子翘起来，眼睛眯起来。有时候严肃得瞪起大眼睛，把小嘴嘟起来。

记得㈠个月大的时候，爸爸妈妈让小旺扶着竹竿学走路。突然有一天，夜里¨点多钟，她放开竹竿，独自迈开了人生行走的第一步。姥姥姥爷笑了，爸爸妈妈激动得哭了。我们一家人深更半夜哭哭笑笑，以至于楼下的老爷爷上楼来敲门“抗议”，“深夜了你们可不可以轻一点?”我们哪里记得这是白天还是黑夜。我们只记得，这是爱女旺旺迈开的人生第一步。虽然步履有些蹒跚，但充满自信，充满了期待。

小旺仔是全家人的开心果。

小旺仔也是我们家最闪亮的名片，

朋友来访，找到小区，问胡广华住哪栋楼，保安、邻居可能不知道；问毛春住几楼，别人也可能不清楚。但如果说起，他们家的女儿叫“旺旺”，那就对了，小区十有八九的人都认识小旺旺。她可是我们方圆几里地的“名人”喽。

小旺旺从上就在“江湖”里混，刚出生40天就开始下馆子。她可是蛇口老院子、华强北华神火锅的常客。那里的服务员都认识她，大家都爱逗她玩。或者两张凳子一拼，她就能踏踏实实地睡一觉，我们也能安安稳稳吃一顿饭。

三个月大，全家人陪她去广州植物园；七个月时，第一次坐上飞机去成都姥姥家；八个月大，游览了长江第一村——李庄和蜀南竹海；九个月大，去开平参观碉楼；一岁生日刚过，我们自驾去海口过春节；一岁三个月，我们开车去九寨沟，海拔3000多米，我们大人都有不同程度的高原反应，小旺仔却蹦蹦跳跳十分高兴；一岁半，去北京看天安门，去山西看云冈石窟，参观乔家大院、王家大院和平遥古城，两岁时，我们开车回湖北老家过春节。家乡的水牛，还有堂兄少雄养的小狗“黑虎”都成了小旺的好朋友。今年五一，我们带着小旺去了普陀山，小旺在妈妈肚子里时曾经来过，今年，妈妈带着小旺一起来“还愿”。愿佛祖保佑我们全家，愿佛祖保佑天下所有善良的人们。

小旺很善良，看到地震灾民的惨状，她会伤心落泪。小旺很天真好奇，她有许多“为什么”。“妈妈，你们的结婚照里为什么没有我?”“妈妈我从哪里来?”妈妈说“你从妈妈肚子里来”，“那为什么要把我吃到你肚子里去呢?”

小旺旺和妈妈感情最深。2005年12月，妈妈去北京办事，十个月大的小旺还不会说话，但她十分想念妈妈。她拉着姥姥抱她到储衣房，寻找到妈妈常穿的那件印有米老鼠的外套，不停地抚摸，表达她对妈妈的思念，场景十分感人。

如今，小旺已经上幼儿园，开始踏上她自己的社会教育之路。作为父母，我们会为她的每一步成长而高兴，为她的每一次进步而鼓掌。

和小旺相比较，小牛牛来到这个世界上，来到我们家是属于一个偶然。当然，我一直认为，偶然的背后一定有必然性。我相信小牛牛之所以选择到我们家，一定有他足够的理由。

虽然，国家规定，一家只能生一个孩子，但是，小牛牛来了，我们没有理由拒绝他，起初我们并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怀旺旺时，我们家花园一束茶花开了，无独有偶，怀牛牛时，主卧室阳台上的一束从未开过的山茶开花了。我们以为又是一个女儿。女儿有什么不好呢?常言道，有女万事足，如果我们有两个女儿，那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没有怀孕的时候，居委会仿佛是不存在的。只要你一怀上，不用你去“张扬”，居委会“计生阿姨”就会很快找上门来。从怀旺旺开始就是这样。不知道她们从哪儿得来的消息。于是，我们通过朋友牵线，找到了去香港生“小牛”的途径。

去香港约医生进行产前检查，通过医生预约医院产床，预缴床位费……办理好了一切手续。

即便如此，在自家小区还是没法呆下去的。因为虽然你预约了香港生产，怀孕期间，居委会是有责任管理的。

于是，我们一家的2007年，就像黄宏、宋丹丹小品里的“超生游击队”那样东躲西藏，去成都姥姥家住了几个月。后来到广州，在碧桂园姑姑家住几个月。偶尔，周末，夜晚，回到深圳，到自己家拿一些东西，像搞“地下工作”一样。

这个等待的时间虽然只有几个月，但对于一个孕妇来说是漫长的。尤其是对于一个“躲躲藏藏”的孕妇来说更是如此，

谢天谢地，一切都还顺利。一般说来，由于签证的关系，大陆孕妇香港待产，大多选择剖腹产，而且一般大都会找风水先生挑日子、选时辰。我们听医生(伍菁华，法裔，香港知名妇产科医生)的，拟定9月21日下午两点进产房。后来，给牛哥取名字的老先生说，就这个时辰好，不早不晚，正好!天随人愿1

2007年9月21日下午2: 15，我的宝贝儿子小牛牛平安降生在香港加诺撒医院，我亲手为小牛剪开脐带，小牛体重六斤六两，身高50cm。9月25日(中秋节)，姑姑专程赶到香港和我们一起接小牛牛回家团圆。小旺旺，奶奶，姑爷，妮妮姐姐，乐乐姐姐，小舅舅毛舰，毛春的同学曼曼姨，还有家里的菲律宾工人LORNA，在广州碧桂园隆重欢迎小牛牛：回乡”。

小旺旺刚开始总是有些吃醋，“妈妈是我的”，妈妈抱小牛，小旺也会流露出不开心。也许她是怕妈妈爱小牛，不再爱她。怎么会呢，旺旺牛牛都是爸爸妈妈的心肝宝贝，我们的爱是加法是乘法，只会增多不会减少。放心吧，女儿，你不仅能得到爸爸妈妈完全的爱，还有一个可爱的弟弟爱你呢!

我的幸福迅速传递到我的亲朋好友。你有女有子，正是一个“好”字。

我和太太自然十分庆幸，上帝如此关爱我们。也许正是我们的祖辈积德所致。也许正是我们平日谦和善良所得。

2007年是大丰收的一年。添丁加口，股市狂飙，公司的业务也蒸蒸日上，一切都顺风顺水、称心如意。

也许是一切太完美，也许是一切太令人羡慕，上帝却给我们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2007年11月18日(周日)早上，姑姑

的电话把我们从睡梦中叫醒，姑姑约了老中医，我们从碧桂园来到白云街社区医院为小旺看病。刚到医院，太太就晕倒在医院洗手间，因为大出血，马上呼救120，随即转入住中山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妇产科。

“病危”“病危”“病危”，从早上11点入院，到下午三点半进手术室，医生发了三遍紧急病危通知书。多种方法无法止血，累计出血3000CC多，血色素降低至3.5，血压降至30～40，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姑姑和我一直守候在医院，很无助，真是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去学医呢?我能为她做点什么呢?因为是星期天，我求医生们把各科专家请来会诊，从上海紧急空运一种止血的药。要花多少钱，我们去筹，哪怕卖房子卖股票，只要人能平安，我们做什么都行。和生命相比，什么名利、地位，什么金钱、股票，更不用说那些矛盾、是非，都是身外之物。

中山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妇产科是全国最好的妇产科之一。妇科何勉教授、产科王子莲教授都是一流的专家。她俩联手上手术台，一切都很顺利。

下午六点半，手术结束。太太被送进深切治疗部。医生说：“病人还没有脱离危险，有情况会第一时间电话通知你们。”

我们回到姑姑家等候。那一晚很难熬，害怕有电话响。凌晨一点多，姑姑家电话铃声突然急促地响起来，全家人都紧张地来到客厅，大家都没有入睡。奶奶、姥姥、姥爷、姑姑、姑爷、曼曼姨都来到电话前，姑姑的手颤抖地拿起电话，哦，不是医院，是远在成都的同样是睡不着觉的小舅舅毛舰来电询问毛春的病情，弄得全家人虚惊一场。

令人窒息的一夜，我无法入睡，想了很多很多。她为我，为旺旺，为牛牛，为我们这个家付出太多，只要她能平安，能活着，叫我去做什么都行。你要挺住啊，老婆，我知道你有坚韧的毅力。我相信你能躲过这一劫。为了我，为了旺旺，为了牛牛，你一定要坚持啊!我们可是约好要白头偕老的啊。

还记得第一次在松园路一间茶馆喝茶时，你把赵咏华“最浪漫的事”熟练地背了出来，我就与你相约一起共度浪漫快乐的人生。

“背靠着背坐在地毯上

听听音乐聊聊愿望

你希望我越来越温柔

我希望你放我在心上

你说想送我个浪漫的梦想

谢谢我带你找到天堂

哪怕用一辈子才能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