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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同学小小说两篇

2009-11-30

北京文学 2009年11期
关键词:两块钱客商记账

两块钱

二虎住的房子靠着街边。二虎把靠街边的后两间房屋从外边扒了个门,就改成两间门面房了。一阵噼噼啪啪的鞭炮,二虎的烟酒超市就算开业了。

早先农村有代销点,现在被二虎的超市所取代。二虎从城里批发些商品,回来零售,赚取个差价,二虎经营的商品种类齐全,烟、酒、方便面、火腿肠、食盐、酱油醋等,应有尽有。二虎又买了个冰柜,专放速冻食品,水饺,肉丸等。有一次,谁家锅里水开了,正准备下面条时来客了,到二虎的超市买两袋水饺招待客人。

平时里二虎从城里买回商品后,哪个商品卖什么价钱告诉女人,就由女人当营业员。二虎又不误农活。

二虎的超市方便了村里老少爷们,自己也有收入。外出打工也挣钱,他二虎受不了打工的苦。在家干了个超市,倒也乐哉悠哉。

村里人到二虎店里买东西,有时不带现金,或手头没有,便说,记账上。二虎的女人便在一个本子上写上,谁哪天买了什么,多少钱。并不用欠款人写下名字。

那天,村里的大奎到二虎的烟酒超市买东西,二虎说,大奎哥,本子里还有你一笔账哩。大奎问,什么帐?二虎说,一包散花烟,两块钱。大奎说,自己从来没有赊过烟。二虎说,没赊过就算了,不要了。大奎说,我真的没有赊过呀。二虎说,要不改天,娃他娘回来,我再问娃他娘,她今天去孩子姥家去了,帐是她记的。大奎闷闷不乐的离去了。二虎女人回来后,大奎又去了二虎家。大奎问,我赊了帐吗?二虎女人说,你那天赊了一包香烟。二虎女人说,要是没有就算了,俺不要了。大奎说,我没有赊过,你就是不要,俺心里也不领情。大奎回家给女人说了,大奎女人一下子火了,俺男人没有赊过,凭啥说俺赊账哩。这不是欠钱不欠钱的问题,关系到一家人的脸面。大奎女人拉着大奎来到二虎家,大奎女人便和二虎女人干上架了。二人在路中间,相隔一定距离,相互指着对方叫阵。二虎女人说,欠俺两块钱,俺不要了,还来找碴!大奎女人说,俺男人从没有赊过东西,凭啥给俺记账?最后,两家都发了毒咒。大奎女人跪在地上,砰砰地磕了几个响头,说,老天爷看着哩,我要欠人家两块钱不还,出门让汽车撞死俺全家。二虎女人也跪在地上,说,我要是凭空记账,讹人家两块钱,天打五雷轰,老天爷让俺儿子死绝。

两家断绝了往来。

派出所民警小邓到村里走访,村主任把大奎和二虎家发咒的事当乐子说了,引起了小邓的兴趣。村主任说,你能破这个案?小邓说,行。

小邓到两家了解情况,大奎的女人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说,邓警官,俺被人讹两块钱,往后俺咋出门见人哩?大奎说,咱是五尺男子汉,能赊人家一盒烟不认帐吗?我就是还那两块钱也没啥,问题是我没有赊过,落个臭名声不好呀!将来俺孩要娶亲,人家一打听爹娘是这种货色,俺娃咋弄哩!小邓又到二虎家,二虎女人发誓,俺记得清清楚楚就是大奎赊了一盒烟,做生意要讲诚信,人家没赊欠,给人家记账缺良心呀!

小邓回派出所向所长汇报大奎和二虎家赊烟的事,其实这个事也不算事,更够不上案件。所长问,你有什么想法?小邓说,只有一种可能,到年底可见分晓。

临近春节,大奎的弟弟二奎回来了。小邓找到二奎,二奎一拍大腿,哎呀,是我赊过二虎家一盒散花烟,两块钱,我在家时忘了,就出去打工去了。小邓领着二奎来到二虎家。二奎说,嫂子,是我赊的烟钱,我忘了,请嫂子原谅。二虎女人说,你弟兄俩像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长得太像了,俺把你当成了你大哥,是俺冤枉了他。

二虎家放了场电影,说是给大奎赔礼道歉。大奎也放了场电影,说是洗清白了,自家高兴。

庄稼人讲的就是个脸面。

福相

办公室王主任随朋友去一家夜总会消遣,碰上张副局长。王主任热情地打招呼,可张副局长理也没理。出门时,王主任又见到张副局长,和他搭讪,张副局长一开言,王主任就明白,这人是外地客商,和张副局长长的很像。王主任说外地客商很有福相,像自己的一个朋友,有意结交。外地客商也豪爽,相互交换了名片。

没几日,王主任请外地客商吃饭,酒后请外地客商到一家宾馆。用张副局长的名字开的房间。夜里,一女青年溜进外地客商的房间,完事后,女青年准备拿钱走人时,被巡逻队员发现。带到了派出所,做询问笔录时,外地客商报了张副局长的大名。所长宣布对其做出拘留十五日罚款5000元的处罚。外地客商从包中掏出6000元的现金,对所长说,别拘留了,这些钱拿去弟兄们喝茶。权当给我张副局长一个面子,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言一声。张副局长在市里也是有权部门的人物。所长想,说不定以后也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就放了假张副局长。

张副局长嫖娼被抓的事,不知怎么被纪检部门知道了。纪检会的人找派出所的民警调来处罚材料,又问了宾馆服务员,宾馆服务员也认识张副局长,查住宿登记薄,那天确实是张副局长登记开的宾馆。纪检委的人找张副局长了解嫖娼的事,张副局长矢口否认。但对那天的活动情况却怎么也讲不清楚。张副局长家人证明那天晚上张副局长确是一夜未归。纪检委对张副局长做了行政处理,给予党内纪大过。

正赶换届选举,张副局长因嫖娼的事被局里传的沸沸扬扬,张副局长的威信大跌。办公室王主任成为副局长人选。经过组织部门考核,王主任接任张副局长成为了王副局长。

升了职的王副局长宴请外地客商。酒后,王副局长送给外地客商一件礼物,是一粒子弹。外地客商立即明白什么意思。不久,外地客商收拾收拾便回去了,生意交他人打理。

是自己的长相惹的麻烦,外地客商不甘心王副局长的对待,就向有关部门举报。经查证,那天派出所抓的不是张副局长,而是由外地客商假冒的张副局长。王副局长被纪检部门给予处分,但还是副局长。

外地客商嫖娼的那晚,张副局长到底干什么去呢?他不愿意说,只能让人猜去。

责任编辑王秀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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