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2009-11-23郑清洁
郑清洁
“娘,”我一进家门就喊道,“娘,我回来了!”娘正在灶间忙碌,听到喊声抬起头,用满是灰尘的手拢了拢眼前的白发,笑着说:“娘,回来了……”还没说完,就不停地咳嗽起来。我忙跑过去,夺过娘手中的柴禾,心疼地望着娘。娘苦涩地笑笑说;“没啥,柴禾太潮了,烟呛的,不碍事。”我听了这话,心更酸了。娘啊娘,我是您的女儿,还有谁比我更了解您呢?真的是烟呛的吗?您那是得了气管炎啊!
放假了,我要在家拼命地干活,我要为我的娘减轻一点负担,为我这个从呱呱坠地到现在一直吸娘“血”的不争气的人赎一点罪。只有这样,我的心灵才会得到一点安慰。可娘把我揽过去温和地说:“妞儿,回屋看点书吧,要不去里屋躺着歇会儿,上学怪累人的。”娘,您总是这么说,可是,您不比我更累吗?
两天过去,我要返校了,娘一直送我。“娘,您别送了,”我喉咙涩涩的,“天不早了,您回去吧!”娘晓得。我妞儿上了高中,娘心里高兴,我妞儿给娘和爹争了脸。”娘的眼眶红红的,笑着说,“娘没文化,讲不出什么大道理。娘只指望俺妞儿今后碰到什么不顺心的事要多挺一挺,咬咬牙,也就过去了……”
“我记住了,娘……”我哽咽着,低下了头……娘终于回去了,一直没有回头——我知道,娘一回头,就又舍不得走了。娘每走几步,便抬起手擦眼泪。她瘦小的背影渐渐模糊,泪水顺着我的脸颊肆无忌惮地流下来。
那一夜,我失眠了——想娘,为了儿女苦了一辈子的娘。
娘不识字,小时候没念过书,就因为家里穷。十一二岁的时候,她就跟着别人到很远的地方去担煤,娘的脚常常磨得都是水泡,甚至流血流脓。都是为了那一二毛的救命钱。而收购煤的老板欺负娘不识字,记数用“壹贰叁肆”,故意克扣娘的血汗钱。娘气得不行,只有哭。她一边骂,一边暗暗发誓:以后就是砸锅卖铁,也要供自己的孩子识字念书,不能当“睁眼瞎”。
我读初三那年,家里已经穷得叮当响,还欠了一屁股债。“屋漏偏逢连阴雨”,娘在干活时又不慎摔了一跤,扭伤了腿。赤脚医生开了许多方子也没把娘的腿治好。从此,每逢阴雨天,娘就会腿痛,可她粗活、重活照样干。平时,学校让买学习资料,我从来没有买过,每次都向同学借着看,次数多了,免不了要受他们的白眼和听尖酸刻薄的话,但我还是小心翼翼地赔着笑脸。我从来没有怨过娘,因为娘比我更苦。
前几天,妹妹来信说,娘收到我的信,几乎每个晚上都要在昏暗的灯光下细细地瞅,一个人乐。
读着妹妹的来信,泪水不由得又盈满了眼眶,娘啊娘,我至亲至爱的娘啊!
一声“娘——”作者将自己对娘的深深感激之情倾吐了出来,也深深打动了读者。古人说:“感人心者,莫先乎情。”本文选取生活琐事写出娘对自己的殷切期望和自己对娘的无限感激之情,情真意切。
(荐评教师姚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