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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率真的流浪之歌

2009-11-04

时代文学·下半月 2009年9期
关键词:自由流浪

肖 丽 晏 青

摘要:台湾作家三毛以其大起大落的人生和独特的作品风貌为千万作者所熟知,她是一个在颠沛流浪生活中编织着现实主义花环的作家。虽然文字中难掩一丝若隐若现的悲凉和孤寂,但三毛的作品无一不是以朴素优雅的笔法,在真挚广博的爱中去歌咏自由和生命的美好。

关键词: 流浪; 自由; 自我抒写

三毛曾经说过:“我是一个自由魂”。[1] 喜欢三毛的人常常说不出明确的理由,她的作品有一种让读者忘我而入境的感染力,读三毛的散文,仿佛在与作者进行毫无掩饰的心灵对话。潜藏的忧伤,无际的快乐,还有瞬间的顿悟。她以自身浪漫而悲怆的爱情生活和奇异艰辛的流浪生涯为题材,为读者留下了许多至情至性的作品,她是谜一样的人物,风情万种的女性,三毛自有着与众不同的灵魂的体悟和心灵的皈依

1、心灵放逐——在流浪中追梦

三毛注重通过对生命的体验来找到生命的意义,追求精神上的收获,因此放逐自己成为三毛生活的一种形式。比如她曾写过的《橄榄树》: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 流浪/为了天空飞翔的小鸟/为了山间轻流的小溪/为了宽阔的草原/流浪远方 流浪”。

这首歌就是是三毛创作的发自内心的流浪之歌。三毛对“流浪”的抽象歌吟伴随的却是每一个具体的“远方”,所以她怀着“不能解释的,属于前世回忆似的乡愁”,义无反顾地把自己毫不保留地交给了那片广阔的撒哈拉沙漠,并嫁给了小她六岁的一直痴恋着她的西班牙潜水工程师荷西,安定了自己流浪的心灵,活出了一个健康自由的境界。于是带着对生命的执拗探索,带着医治心灵创伤的痛苦,三毛毅然放弃了“父母在,不远游”的古训,告别双亲,向人类最大的雄性沙漠撒哈拉沙漠坚定地走去,开始了自己的流浪生涯,将自己毫无保留地交给了那一片陌生的大地。从此,她在万里之外的荒漠中居家谋生,同当地人一样忍受着怒吼的狂风、似火的骄阳、无法想象的干燥,也感受了“血红的落日”和日落时带着诗意的苍凉大地,她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也随着这种特异的生命体验而悄然改变。从此她彻底脱胎换骨,从对人生的虚无与迷惑,走上了为人的心灵美而歌,为人性的扭曲而叹的健康道路。这种完全听从内心召唤、率性而为的人生抉择,让人们看到了这位女性身上少有的果断和洒脱。这一艰难而勇敢的选择,使她获得了新生。从三毛身上可以看到一种追寻情结,她在追寻一种无法言说的神秘的美。三毛曾在《蝴蝶的颜色》中写到这种内心的“偏执”:“流去的种种,化为一群一群蝴蝶,虽然早已明白了,世上的生命,大半朝生暮死,而蝴蝶也是朝生暮死的东西,可是依然为着它的色彩目眩神迷,觉着生命所有的神秘与极美已在蜕变中张显了全部的答案。而许多彩色的蝶,正在纱帽山的谷底飞去又飞来。就这样,我一年又一年的活了下来,只为了再生时蝴蝶的颜色。”这一时期毫无疑问可以认定是三毛人生最辉煌的时期,也是她最具魅力的时期。她的创作风格也由《雨季不再来》时的脆弱、失落、苍白、忧郁、迷惘和充满了对生命、真理固执的探索,转变为《撒哈拉的故事》式的健康、豁达和洒脱不羁。在撒哈拉,三毛开始了她异域作品的大丰收,也开创了一代三毛文学。这些作品游离于自传性散文与小说之间,描写了一个东方女子在世界各地的所见所闻及在异域的生活,并将传奇的浪漫和别样的生活结合在了一起。“从有生命的事物中去发现美,是作家的职责。”[2]三毛把“撒哈拉”原始洪荒作为自己的创作意象,在自己梦寐以求的撒哈拉,她以理性的眼光审视撒哈拉沙漠近乎残酷的美,也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一种静穆、阔大、浑厚、拙朴的美,一种惊心、苍茫、荒凉、厉裂的近乎原始洪荒的美。这一切都深深激起三毛无限的创作情怀,加之“七年面壁”铸就的一笔丰富的文化底蕴,使得三毛对于极细小的事,都能引发她深深的震撼和强烈的思考。她的认识也开始上升到另一个层面,她的灵魂和智慧使得她的感受比常人更加地深刻入微。

2、自我抒写——在创作中咏叹

三毛在散文创作中坚持抒写自我生活的方向,她有意疏离那司空见惯的政治诉求,摄取的全是自己从流浪到回归的五光十色的人生际遇和心灵悸动。她追求顺其自然、自由自在地写,正是由于以上种种的原因,三毛才能独具个性地自由生活并自由地抒写,使作品获得一种内在的张力,呈现出广阔自由的艺术空间。读她的散文,仿佛在听一位朋友讲述她动人的经历、深刻的感悟、淡淡的忧伤、无羁的快乐,令人温暖而又感动。这种充满异域感情的爱情婚姻生活为题材的散文,无疑让对当下喧闹浮躁的文坛感到审美疲劳的读者耳目一新。从文艺理论的角度来说,艺术不仅是对客观现实的反映,而且也是一种创造活动;不是简单的写实,也需要用幻想、虚构去表现。王国维说过,“大诗人所造之境,必合乎自然,所写之境,也必邻于理想故也”,“故虽写实家,亦理想家……亦写实家也”。 [3]对于三毛散文的真实性,有段时间争议很大。其实,何妨从另一个角度来理解三毛的“真实”,三毛散文是理想人文精神的“写实”,其所谓“真实的事物”,指的是情感的真实和心理的真实,而不是对生活原生貌的镜子似的再现。每个艺术家都有权利按自己的理想独立地创作。她的作品无论是歌颂还是鞭鞑,都体现了她对人生的独特体验和理想追求,让读者对理想的爱情、亲情充满了向往和信心。正如三毛自己所说:“我的文章是身教,不是言教”。由于三毛巧妙地运用自叙传的真实和亲切、个性传达的鲜明和生动,使作品对读者产生的深刻影响,真可谓“羚羊挂角,不露痕迹”。正是由于完全不带一丝说教的成分,才让读者敞开心扉沉浸于三毛的艺术世界,享受着毫无掩饰的真情,她的坦诚率真也是三毛赢得读者的信任、深得读者喜爱的重要原因。

三毛自我抒写首先来源于率性而为、兴之所至的创作观。三毛有着积极的人生观,是一个很重视生活的人,看重生活远甚于写作。身为女性作者把自己定位于平凡人,以平凡人的身份在最广大的世俗生活中体味人生的真趣。她明确宣称她的写作是“游于艺”的,“我的写作,原本是一种游戏,我无拘无束地坐下来,自由自在的把想写的东西涂在纸上。我,是这么自然而又好玩的事情。”但是我们应该明白这里游戏的含义并非狭隘意义上的人生玩耍,而是强调兴之所至,即成文章,一切率性而为,并非刻意追求。三毛说:“像《雨季不再来》,因为年纪轻不知道怎么游戏人间,过了好苦闷的青少年时代。后来知道自己在世上的时间,过一天就短一天,我一定要享受人生。”[8]这种发现世俗、享受世俗的心态在她的作品集《撒哈拉的故事》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沙漠中的饭店》、《结婚记》、《娃娃新娘》、《荒山之夜》、《天梯》,无一不是她自己的生活写照,或是再现生活在她身边的人和发生在她身边的事。三毛从《沙漠中的饭店》打开了创作之门,激情一发而不可收拾,而且一篇比一篇生动,丝丝入扣,感人至深。《沙漠中的饭店》记述她和外国丈夫荷西吃中国菜的乐趣,中西饮食文化的差异没有成为他们和谐生活的障碍,相反却成为这对柴米夫妻快乐的源泉,而这一切快乐都源于三毛的心血来潮和自由自在。她意在说明一份率性与随意对枯燥乏味的生活来说是多么重要,一个女人只有保持自己的“独立人格和内心的自由自在”,才能感受到婚姻生活的生机与光鲜。《结婚记》则记录了她在沙漠中与荷西仓促结婚的戏剧性过程,种种滑稽可笑与庄严的结婚仪式交织在一起。但三毛充满温情的回忆似乎告诉我们:在爱情婚姻中,只要有两颗相知的心就够了,其他的一切形式都变得不重要,即使再粗疏的细节都是最豪华的浪漫。虽然沙漠条件艰苦,物质资源匮乏,但在三毛的眼光里,一切都充满快乐。三毛这一时期的作品内容丰富,感情真挚、内敛,语言浅显而又生动形象,文章抒情性强且富含哲理性,比她早期作品成熟许多。这除了是因为三毛随着年龄增长生活阅历日益丰富,写作技巧日益纯熟外,更主要的是因为她在荷西的爱的影响下思想发生了极大的转变。三毛喜欢漂泊,喜欢流浪,喜欢不断扩大自己的生活领域,喜欢一边流浪一边在人生与艺术两个世界中渴望和探寻,最终在笔端处找到另外一个两者融洽结合的空间,通过纸和笔的触碰创造一个自己的理想王国。

参考文献:

[1]李敖、梁羽生等.三毛在哪里[M].陕西:敦煌文艺出版社,1998,9。

[2]黄宗英.黄宗英报告文学选[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85。

[3]王国维.人间词话[M].兰州:兰州人民出版社,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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