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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人间词》看王国维“苦情”人生哲学

2009-10-12李春芳

名作欣赏·评论版 2009年8期
关键词:人生哲学王国维

关键词:王国维 人间词 苦情 人生哲学

摘 要: 王国维《人间词》塑造了一个悲苦的“人间世”,折射的是王国维“苦情”的人生哲学。王国维深味人生之“苦”,与他的人生观、生命体验、所受哲学影响息息相关。

王国维《人间词》的命名蕴涵着“苦情”人生观,整部词集塑造出一个地狱般的“苦人间”,“苦情”是王国维人生哲学的最显著的特征。“苦情”人生观的形成既与他对家族多灾难、时代多变故和个性多矛盾的生命体验有关,又与叔本华悲观人生哲学的影响息息相关。

一、词集命名蕴涵着“苦情”人生观

王国维词现存115阕,“人间”一词频繁出现,约三十九处,大约每三首出现一次。王国维将词集命名为《人间词》,固然是因为词集中“人间”一词出现的数量和频率奇高,但这只是其表面,其深层含义更蕴涵着“苦情”人生观。后来词集改名为《苕华词》,更加突出和加强了“苦情”哲学意味。

(一)《人间词》命名蕴含着“苦情”人生观。在《人间词》中,“人间”的含义除了“人间的、人世的、尘世的、世俗的”等群体性的含义之外还包括表示“个人”、“个体”以及“人性”的含义。作者侧重对“人”的个体、自我、心灵、精神的解析和对人的个体存在方式的探求,蕴含着丰富的哲学意义。词集的命名除了字面意思“人间”外,还蕴涵着王国维对“人间”的人的“人生”、“人性”的理性思考。在王国维的心中,人生在世就是要为生存意志的驱使和不能超越的“人性”的弱点而忍受“人间”“无量”般苦。无论帝王将相还是贩夫走卒,无论浑然不觉的凡夫俗子,还是清醒理智的天才,甚至连佛祖都概莫能外。王国维在《平生》中感慨道:“人间地狱真无间,死后泥洹枉自豪。终古众生无度日,世尊只合老尘嚣。”王国维表达人生“苦情”的诗词很多,例如:“人生苦局促,俯仰多悲悸”(《游通州湖心亭》),“人生一大梦,未审觉何时”(《来日二首》),“人生只是风前絮,欢也零星。悲也零星。都作连江点点萍。”(《采桑子·高城鼓动》)①在王国维眼里“人间”似“地狱”,人生如“梦”、如“飞絮”和“浮萍”般虚幻、无根,孤独、无奈又无常。夏中义先生认为王国维是“世纪苦魂”,道尽王国维“苦情”人生哲学之真蕴。

(二)《人间词》改名为《苕华词》更加突出了词集的人生“苦情”意味。“苕华”出自《诗经·小雅·苕之华》:“苕之华,芸其黄矣。心之忧矣,维其伤矣!苕之华,其叶青青。知我如此,不如无生。牂羊坟首,三星在罶。人可以食,鲜可以饱。”“苕”:植物名,即凌霄花,藤本,蔓生,开黄色花;“华”:开花。“苕华”即指凌霄花开,青油油的叶枝,黄灿灿的花,一派生机盎然。《苕之华》描写灾荒年代人吃人的残酷现实,表达了人们“不如无生”的内心痛苦。诗歌以凌霄的花叶繁茂与人间人吃人的萧索景象形成强烈的反差,所谓“物自盛而人自衰”。王国维以“苕华”命名词集,是借用“苕华”意象所揭示的人不如物,“不如无生”的寓意,更加突出人间悲苦的一面。王国维将《人间词》改名为《苕华词》更加贴切地表达了他的“苦情”哲学意念。

二、《人间词》浸透着“苦情”人生哲学

王国维《人间词》以抒写“人间苦”为多。就像“万佛皆空”,王国维认为“人间一切皆苦”。

(一)《人间词》大量描述凡人因生存、因情、因欲而苦。首先,尘世之中芸芸众生,因受生存意志驱使而身为形役,盲目地生生息息,不胜其苦。王国维曾在《蚕》诗中表达了人生身不由己,任凭命运摆布,像蚕那样辛苦操劳,繁殖子孙,千秋万代,周而复始。借蚕喻人提出人生到底为何的哲学问题。王国维认为人生在世,恰似“辛苦钱塘江上水。日日西流,日日东趋海”(《蝶恋花·辛苦钱塘》)。他用“辛苦”形容钱塘潮水,给江潮以人的感情。“西流”写潮起,“东趋海”写潮落。江水为“西流”的过程付出无论多大的努力却终究不能免于“东趋”的失败的必然结果。但它却以丝毫不减的热情无休无止地重复着这种尝试。“蚕”与“江水”的意象都暗喻着人生的盲目、徒劳和无可奈何的宿命。其次,“人间”众生因情而苦。人生在世,难免生离死别,苦不堪言。《人间词》中离情别恨主题的词有近三十阕,占了《人间词》四分之一多,最能体现王国维的“苦情”人生观。《蝶恋花·昨夜梦中》“蜡泪窗前堆一寸,人间自有相思分”,诉说游子思妇、痴男怨女“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李商隐《无题》)的缠绵悱恻、刻骨铭心的离别相思之苦。《蝶恋花·阅尽天涯》诉说团聚为喜,却添新愁。“待把相思灯下诉。一缕新欢,旧恨千千缕。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挨到重逢,亲人促膝剪灯,倾吐离别的旧恨宿怨代替了转瞬即逝的重逢“新欢”。更哪堪重逢时红颜已不再,青春亦老去。团聚和离别一样痛苦。死别最苦,《蝶恋花·落日千山》“自是精魂先魄去。凄凉病榻无多语”,死者“精魂”已逝,徒留形体。生者想要对死者倾吐千般怜爱万斛柔情,并且相约来生,可惜“见说来生,只恐来生误”,只有唏嘘不能多语。今生已矣,来生又靠不住,来生和今生一样痛苦。从离别苦写到团聚苦,从今生苦写到来生苦,人间处处是痛苦,人生时时、代代永远是痛苦,意欲痛苦说,达到了顶点。再次,人性与生俱来的欲望和因欲望而产生的争斗和谣诼更增人生之苦。比如《蝶恋花·忆挂孤帆》“只恐飞尘沧海满。人间精卫知何限”。暗喻人世间物欲横流,红尘万丈。精卫填平大海就满足了,而“人间精卫”的欲望却难以知足,因此总处在痛苦之中。《浣溪沙·天末同云》反映人间处处因欲望而争斗不休,弱肉强食。人间强者的“欢宴”是建筑在如“孤雁”般的弱者的痛苦基础之上的。词中“孤雁”被“金丸”打落,做成佳肴供人欢宴,象征人生不由自主的悲惨命运。“孤雁”成了红尘中人一切罪恶和痛苦的总的承担者,意在再现古往今来整个悲剧的人生。《蝶恋花·莫斗婵娟》和《虞美人·碧苔深锁》反映因欲望不足而谣诼漫天,“积毁销骨”的人间悲剧。词作分别借美女受妒招来造谣诽谤,暗喻品洁才高之士被嫉贤妒能之小人诬陷诋毁,整个人间黄钟毁弃,瓦釜雷鸣,一派黑暗凄凉。

(二)《人间词》大量描述天才人物因“思量”而比常人要承受更大的精神痛苦。王国维一再感叹“人间须信思量错”(《蝶恋花·斗觉宵来》),“人间总被思量误”(《蝶恋花·窗外绿阴》)。这个“思量”包括形而上的哲学思考、宇宙规律、社会规律、科学规律以及人生终极价值的探索和追求,等等。首先,天才人物要另外承受因“思量”而引起的理想幻灭之苦。“从醉里,忆平生。可怜心事太峥嵘”(《鹧鸪天·列炬归来》)一语道破天才的寂寞,高远的理想给人的一生带来的只有失望和痛苦。成就大学问的理想和追求真理之路布满荆棘坎坷,苦不堪言。“觅句心肝终复在,掩书涕泪苦无端。可怜衣带为谁宽”(《浣溪沙·月底栖鸦》)。然而理想却邈远难求,令人痛苦难捱。《鹧鸪天·阁道风飘》《蝶恋花·忆挂孤帆》《阮郎归·美人消息》等词反映理想可望而不可即,仿佛藏在高入云端的“千门万户”里,无论“频摸索”还是“且攀跻”,都无法找到它的藏身之处;又如那明灭恍惚的海上“神山”与“只余眉样在人间”的“川途”“美人”,苦求的结局唯有幻灭的悲哀。求索是执著的,求之不得之后也还是执著的,“屏却相思,近来知道都无益。不成抛掷。梦里终相觅。”(《点绛唇·屏却相思》)对理想的执著是无益的,更是痛苦的。“更堪此夜西楼梦,摘得星辰满袖行”(《鹧鸪天·列炬归来》)。“更堪”是理性的反思,怎么能够再受得了!“星辰”象征着光明、高远、晶莹、皎洁,借指抛却了功名利禄的纯洁、高远的理想,只有在梦中才能“摘得”“满袖”。梦里梦外形成强烈的反差。梦中的理想越是美满,梦醒后的失望越是痛苦。其次,天才人物还要承受因“思量”而引起的既洞悉人生苦难又不得超脱的锥心之痛。“独向西风林下,望红尘一骑。”(《好事近·愁展翠罗》)“西风林下”象征超脱者,“独望”是期待唤醒执迷的“红尘一骑”。“试上高峰窥皓月,偶开天眼觑红尘,可怜身是眼中人。”(《浣溪沙·山寺微茫》)“天眼”是佛教所说五眼之一,能洞悉尘世一切。“眼中人”正是尘世大欲中扰扰嚷嚷、忧患劳苦的大众。当天才用理性的“天眼”发现自己也只能红尘一粒时,是何等的绝望。“陌上楼头,都向尘中老。”(《蝶恋花·百尺朱楼》)“陌上”象征盲目的尘世,“楼头”象征着理智清醒的观察者。“都向红尘老”的“老”字,有零落凋伤的意思。以上词表达天才洞悉人世苦难,希望自己超脱红尘,并且唤醒执迷的众生,可惜自己也是其中一员。无论苦难众生还是清醒的天才都不能逃脱“向尘中老”的宿命。盲目的众生固是可悲,而那些善于观察人生却无力把握命运的天才更是悲哀中的悲哀,惨痛中的惨痛。

(三)王国维认为人生毫无价值,尤苦。生存苦,理想不能实现苦,即使理想实现了,随着短暂生命的逝去,到头来一切终归于空。王国维认为“至财产、势力、名誉等,实幻影耳,视为真正人生之目的,误也”②。首先,千秋霸业,唯剩遗迹。“姑苏台上乌啼曙。剩霸业、今如许”(《青玉案·姑苏台上》),“千载荒台麋鹿死”(《蝶恋花·辛苦钱塘》),“荒台”:指姑苏台,相传为吴王夫差所筑,此二句喻吴国灭亡、繁华的姑苏台变为荒野,只听到乌鸦哀鸣;“麋鹿死”更进一步暗喻千古历史兴亡、帝王霸业都将化为陈迹。其次,万代英雄,转眼白头。“当年风度曾识。北征司马今白头,惟有攀条沾臆。”(《摸鱼儿·问断肠》)“司马”指东晋桓温。当年风度翩翩的司马今已白头,看到年轻时在金城栽种的柳树皆已十围,只能攀枝执条,泪水沾胸,徒叹年华逝水。此典暗喻功名事业随着生命的老去和终结终将化为烟云。再次,绝代红颜,只余荒冢。“野花开遍真娘墓,绝代红颜委朝露,算是人生赢得处。千秋诗料,一抔黄土,十里寒蛰语。”(《青玉案·姑苏台上》)“真娘”,唐时吴国佳丽。此词暗喻别说凡夫俗子,即使绝代佳人,到头来也只不过成为文人写诗的材料,此外只能落得一抔黄土、野花朝露、十里寒蝉伴孤魂。以上词都说明人生无意义,什么功名事业、什么英雄豪杰、什么红颜细腰,都是“幻影”,转头成空。这就是王国维深刻体验、感慨万端、反复幽怨的“人间”。

三、“苦情”人生哲学探因

如此纷繁绵密的“苦词”,绝不是凭空而来。何以人间的一切,在王国维眼中尽皆染上悲感凄苦之色?其原因不得不引起我们的探索。

(一)家族多灾难和时代多变故在某种程度上催生了王国维对人生的铭心刻骨的“凄凉”感受。首先,家庭不幸,个人生活艰难。王国维四岁生母凌氏去世,三十岁父亲去世,三十一岁莫夫人与继母叶氏先后去世,留下了八岁、五岁、两岁的三个小儿,家庭非常不幸、非常悲惨。王国维家境贫寒,体弱多病,求学之路坎坷多艰。加上多年孤独一人在外为生活奔波,很少得到亲人的照顾体贴、人间的温暖欢乐,饱尝人间的凄凉寂寞、人生的悲恸酸楚。其次,王国维在世的短短五十年(1877—1927),恰好是中国近代史上最动荡的时代,期间有甲午中日战争、戊戌政变、八国联军侵华、辛亥革命、袁世凯称帝、张勋复辟、北洋军阀混战、各地割据,各党派争权夺利,等等。在20世纪初那个社会剧烈动荡、人心无所适从的时代,他性格沉潜保守缺乏反叛精神,又敏感深刻地体会到新旧冲突间的弊病和痛苦,找不到解脱精神苦闷的方法,只能挣扎在痛苦绝望的深渊。

(二)王国维充满矛盾的性格使他时常深陷思想矛盾、个性冲突、心理分裂的痛苦中,是形成他“苦情”人生哲学又一个原因。首先,王国维深陷于感情与理智的矛盾痛苦中无法自拔。他一方面凭借西方哲学的智慧“天眼”洞见了人世欲望的痛苦与罪恶,另一方面因为中国知识分子的儒家积极入世的热肠,对此痛苦与罪恶的“人间”既不能超脱,又不能冷眼相看,反而以深挚的感情对红尘中的芸芸众生深怀悲悯。这种明知不可而为之的固执使他无法像许多传统文人常做的那样从老庄思想中借来一点点对人生的慰藉以维持内心的平衡,这是一种怎样的伤痛!这种心理也使他在学术研究方面,一直挣扎在矛盾对立的痛苦中。王国维感慨道:“余之性质,欲为哲学家则感情苦多而知力苦寡,欲为诗人则又苦感情寡而理性多。”“哲学上之说,大都可爱者不可信,可信者不可爱。余知真理,而余又爱其谬误”。“知其可信而不能爱,觉其可爱而不能信,此近二三年中最大之烦闷。”③其次,王国维忧郁悲观的性格与他喜欢追索人生终极问题的天才情结使他不堪重负。王国维“体素孱弱,性复忧郁”④,除了要像芸芸众生那样为生存意志的驱使忍受尘世的所有痛苦外,更要为自己对现实人生深刻的哲学探求而承受更大的精神痛苦。“(天才)耑耑焉力索宇宙之真理而再现之。”“彼牺牲其一生之福祉,以殉其客观上之目的,虽欲少改而不能。”⑤王国维发出作为天才深于众生的痛苦感言:“呜呼!天才者,天之所靳而人之不幸也”,“若夫天才,彼之所缺陷者与人同,而能独洞见其缺陷之处,彼与蚩蚩者俱生,而独疑其所以生。一言以蔽之,彼之生活也与人同,而其以生活为一问题也与人异;彼之生于世界也与人同,而其以世界为一问题也与人异。”⑥再次,追求完美理想的执著精神与残酷现实之间的矛盾更让他痛苦万分。王国维一生鄙薄功利轻视任何含有目的的欲求,在为人与治学两方面都能独树一帜,皎然不群。王国维的理想是天才人物对于最崇高、最完美的境界的强烈追求。他在《论哲学家与美术家之天职》中道出自己的追求:“真理者,天下万世之真理,而非一时之真理也。”⑦王国维以他天才的智慧借来西方哲学,结合中国的儒学,架构了中西文化接轨的桥梁。直到近百年后的今天,其重要价值才被大众肯定。他的胸襟眼界大大超越了当时热衷于争论是坚持国粹还是中体西用或者全盘西化的一般学者。因为他的超前思想,在那个时代,王国维被视为“异类”,饱受世人的冷眼与流言,令他感到绝望的孤独。

(三)王国维的“苦情”人生哲学还来自于叔本华建立于生命意志学说上的悲观主义。王国维年轻时“读叔本华之书而大好之”并“心怡神释”⑧,后来还著文《叔本华之哲学及其学说》《叔本华与尼采》等,全面系统地介绍了叔本华的唯意志论哲学、称赞叔本华以“意志”为本体是对形而上学的重建,可见叔本华的生命意志论对其悲观的人生哲学影响之深。首先,王国维对叔本华的唯意志论学说所见略同,同声相应。叔氏认为,“生活意志处处都在自相攫食”、“我们发现人对人是狼。”⑨人是利己主义者,但利己的“生存意志”在现实生活中又无法满足,因而“人生即痛苦”。相应地,王国维说:“夫吾人本质既为意志矣,而意志之所以为意志,有一大特质焉,曰生活之欲”,“生活之本质何?欲而已矣。欲之为性,无厌,而其源生于不足,不足之状态苦痛是也”。⑩其次,王国维天才痛苦说也来自于叔本华。叔氏说:“天才所以伴随忧郁的原因,就一般来观察,那是因为智慧之灯愈明亮,愈能看透‘生存意志的原形,那时才了解我们竟是这一副可怜相,而兴起悲哀之念。”{11}王国维相应地说,“又此苦痛与世界之文化俱增而不由之而减,何则?文化愈进,其知识弥广,其所欲弥多,又其苦痛亦弥深故也。然则人生之所欲既无以逾于生活,而生活之性质,又不外乎苦痛,故欲与生活与苦痛三者,一而已矣。”{12}再次,王国维比叔本华更加悲观。叔本华认为“拒绝意志”可以获得悲剧性人生的彻底解脱,而王国维认为叔氏之说“徒沾沾自喜”,“而不能见诸实事”,从本质上说“究竟之慰藉终不可得”{13},也即,人生的悲剧是决然不能解脱的。王国维陷入悲观中的悲观,绝望中的绝望。叔本华的唯意志论哲学及其本人的“苦情”人生哲学已经水乳交融地内在于王国维的思想血脉,指导着他的人生和创作。

(责任编辑:赵红玉)

作者简介:李春芳,中文硕士,广东金融学院财经传媒系讲师,主要研究中国古代文学。

① 叶嘉莹,安易编著:王国维词新释辑评[M].北京:中国书店,2006.(后王国维词均出自该书,只标词牌名)

② [英]西额惟克著.王国维抄译:西洋伦理学史要(下卷),[清]教育世界社,1903.刊登在《教育世界》杂志出版的《教育丛书》第3集,1903:34-35.

③④ 王国维:静安文集续编·自序,见王观堂先生全集(第5册)[M].台北:台北文华出版公司,1968:1827-1828,1825.

⑤⑥ 王国维:叔本华与尼采[A].见王观堂先生全集(第5册)[M].台北:台北文华出版公司,1968:1680,1690.

⑦ 王国维:教育小言十二则[A].见王观堂先生全集(第5册).[M].台北:台北文华出版公司,1968:1882.

⑧ 王国维:王国维遗书(三)[M].上海:商务印书馆,1940:331.

⑨ [德]叔本华:意志和表象的世界[M].英译本第1卷,伦敦:第7版,1909:192.

⑩{12}{13} 王国维:红楼梦评论[A].见王国维文学论著三种[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4:2-3.

{11} [德]叔本华:生存空虚说[M].北京:作家出版社,1987:1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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