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航空难：痛至深处唯有泪

洪　琦　琪　冰

5月31日星期日,法航从巴西里约热内卢飞往巴黎的AF447号班机,本该像往常一样在夜间飞跃大西洋上空之后,于第二天上午抵达巴黎戴高乐机场。可是前来接机的人在焦急的等待之后得知,他们可能再也见不到机上的亲人或朋友了。这起法航历史上最惨痛的空难夺走了228人的生命,空客A330坠入的大西洋无情地吞噬了一切,留给遇难者亲属的唯有悲痛欲绝的眼泪。

幸福浪漫变成回忆

多米妮克马上要进入AF447航班的登机口,丈夫米歇尔最后一次将她揽在怀里亲吻,像一对热恋的年轻情侣。多米妮克红着脸轻语:“别这样,那么多人看着呢。”的确,像他们这样50多岁且已结婚20多年的老夫老妻在机场候机大厅里难舍难分的景象并不多见。可是米歇尔不觉得难为情,他的双亲先后因意外事故离世,他懂得分离的滋味,懂得珍惜团聚的时光,不想压抑和掩饰自己的情感。

米歇尔是工程师,多米妮克是一名秘书。他们5月28日抵达桑巴舞之都,米歇尔是来参加一个有关水坝工程的专题研讨会。他陪妻子好好玩了几天,她高兴得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一些美好的回忆留在了他用手机拍下的照片里。

米歇尔本来计划跟妻子同搭一班飞机回法国,可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没结束,还需要再呆两天,所以先把多米妮克送上了回国的班机。

星期一早晨从下榻的饭店里醒来,米歇尔从新闻中得知法航飞里约——巴黎航线的一架客机失踪了,他的第一反应是希望那是16点20分的那一班,不是他妻子搭乘的19点29分的这一班。后来空难的消息被证实之后,他打电话把噩耗告诉了两个儿子。曾经如此美好的巴西之旅结束了,回来的只有他孤独一人……

悲伤气愤传遍远方

与此同时,在世界的另一端,阿贝和两个兄弟以及母亲一起赶到了巴黎戴高乐机场。此时是星期一晚上9点。他们一家驱车从维也纳赶了6个小时的路程,开了600多公里,其间没有得到确认卡德是否在失事客机上的任何消息。卡德是阿贝的弟弟,31岁,他这次是和一位好朋友一起去里约度假,他曾为此兴奋不已。

阿贝听到飞机失事的消息后非常震惊:“我从电视上听到这个消息,马上打热线电话,可是得不到更多的情况。法航直到下午5点才证实我弟弟在飞机上。”阿贝对此感到非常气愤:“这太让人无法接受了,根本没人接待我们,没人告诉我们我弟弟死亡的情况。”一小时后,阿贝一家跟其他遇难者家属一起被安排住进机场的酒店。

法国利摩日市一家电力物资公司的奖励旅行把10名员工和他们的9名亲属送上了这次夺命之旅。这些只有25岁至35岁的年轻人因为赢得了公司的最佳销售奖而得到这次出国旅游的机会。

乘客最信任的航班

很多乘客都喜欢乘坐19点的航班而不是16点20分的航班。相关人员解释说:“人们觉得乘坐空客A330比16点20分的波音747更安全,这只是因为人们更加相信拥有电子系统的空客的现代化。”

法航的一名飞行员证实:“这是一段相对来说较长的航程,特别是乘坐A330这样的飞机——A330以巡航速度飞行,比其他飞机要慢一些。这段航程最大的特别之处在于要飞越南大西洋,经过风带——一大片高空暴风雨区,尤其是在一年当中的这个时节。即使从雷达上发现了大团乌云,但有些云团宽度可达200海里,难以绕过。要么得找到小的空隙穿过,要么得绕一大圈——这种做法不总是可行。正是由于这个航线的特殊性,所以一般驾驶舱内有3人。”

出事那个周日,当A330进入“红色区域”后,几名乘客成功地向他们的亲属发送了告别语音信息。这是巴西航空传媒工会主席说的,信息内容先是“我害怕”最后是“我爱你”。

被幸运星眷顾的人

34岁的瑞典女子克里斯蒂娜害怕坐飞机,害怕发生空难,所以她总是与丈夫分开旅行,每人各带一个孩子。克里斯蒂娜一家在里约热内卢生活了10年。为了前往瑞典度假,他们分成了两组:克里斯蒂娜带着5岁的儿子菲利普搭乘法航飞机,她丈夫在数小时后带着3岁的女儿搭乘另一个航空公司的飞机。父女俩抵达本应一家团聚的巴黎机场后,得知母子俩失踪……

幸运星保护了医学教授克洛德夫妇二人。“我来里约热内卢参加一个会议。我在那里呆了几天,但希望尽快返回法国。我千方百计想得到两张法航447的机票,没有成功。我们当时非常失望。当我在早上得知了噩耗,我对妻子说是命运让我们奇迹般躲过了灾难!”

法国卢尔德(著名宗教圣地),圣贝尔纳黛特雕像下,一支非常特殊的大蜡烛从周一晚上开始摇曳着烛光。就差5分钟,弗兰克差点没赶上16点20分飞往巴黎的航班。“我从萨尔瓦多过来,要赶上前往巴黎的这个中转航班已经晚了。空姐告诉我基本没希望在里约热内卢赶上这个班机,她已经在帮我登记19点的飞机了。我急匆匆下了飞机,狂奔一通,登上了16点20分的飞机。我是最后一名乘客。”40岁的弗兰克是卢尔德旅游局的宣传负责人。“我每年至少过来两次向虔诚的巴西人‘销售卢尔德旅游。”他对自己的命运毫不怀疑:“我相信我的努力得到了回报。”一个受到卢尔德圣迹庇护的人。

摘自《参考消息》2009.6.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