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需要冒险吗?
2009-09-24高兴宇
高兴宇
上世纪50年代,苏联开始对载人航天工程进行可行性研究。由于当时苏联第一领导人赫鲁晓夫推行“火箭核大战”战略,载人航天计划没有受到重视,研究工作进展缓慢,这让负责此项工程研究的苏联宇航专家谢尔盖·科罗廖夫心急如焚。1959年5月,苏联当局给科罗廖夫下达秘密指令,要求他尽快开展间谍卫星的设计研究工作。这项指令让科罗廖夫兴奋不已,他以自己的性命和荣誉为赌注,冒险在指令结尾加了一小段文字:“同时设计可用于载人飞行的卫星”。这一冒险改动改变了整个人类的宇航史。
在这“伟大号召”下,科罗廖夫等人加紧开展载人航天研究和试验。到1960年初,运载火箭和飞船都相继问世。与此同时,与苏联进行激烈太空争霸的美国正雄心勃勃地推行“水星计划”,这项计划的核心就是载人航天。艾森豪威尔政府甚至还放出风来说,1961年5月美国将首次发射载人飞船。此时,赫鲁晓夫坐不住了,他下令给苏联载人航天项目最高优先发展权。苏联各相关部门在科罗廖夫的协调下开始全力以赴。
1960年12月是苏联政府计划首次载人航天时间。但该年10月,一枚航天火箭发生爆炸,造成200多人遇难,载人飞船的发射计划被迫推迟。在此后的几个月里,苏联共发射了4艘无人试验飞船,只有1次获得成功。面对如此低的成功率,不少专家认为暂缓载人航天飞行,但苏联政府和科罗廖夫都不愿再等下去,让美国人抢了太空航行的头彩。1961年3月,苏联连续两次发射无人试验飞船,都获得了成功。有了这两次成功经验,苏联政府和科罗廖夫决定铤而走险。
1961年4月12日,苏联“东方”号载人宇宙飞船发射升空。宇航员加加林乘坐飞船在轨道上绕地球飞行了一周,耗时89分钟。虽然飞行中加加林有种种不适,但总体上还算顺利,不过在返回地球时却又遇到了麻烦。当加加林返回时,座舱与设备舱不能及时分离,座舱疯狂地旋转。分离过程原本只需10秒,但实际上却花了10分钟,万幸的是,座舱最终还是与设备舱分离了,加加林安全着陆!这是人类第一次航天飞行,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在这成功的背后是决策者和执行者极大的勇气以及一次又一次地冒险。
世界上恐怕没有人心甘情愿地去冒风险,因为风险常常是失败的导火索,但没有冒险就没有大成功。究竟是平平庸庸好,还是勇敢进取好?是随遇而安好,还是大落大起好?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回答。
观中华历史,李时珍为写《本草纲目》,遍尝百草;徐霞客不避风雨,不怕虎狼,与长风为伍,与云雾为伴,写下了珍贵的《徐霞客游记》;郑和几下西洋,发展了海外贸易,传播了中华文明……古往今来,那些有杰出贡献的人士,哪一个不是出生入死,哪一个不曾历经坷坎?在五千年中华历史中,有几位杰出的政治、经济、军事、科研人士不与冒险相伴?在自然界和人类社会中,存在着无穷无尽的奥秘,要获取新知就需要创新,而创新往往离不开冒险。孙中山在《孙文学说》中所说“知识皆从冒险猛进而来”,讲的就是这个道理。
再观当前社会,“知足长乐”、“小富即安”、“乐天知命”、“三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等等思想观念在相当一部分人中根深蒂固。这些意识都是与冒险精神相悖的。现实生活中,我们随处可见由于缺乏冒险精神,许多好想法束之高阁,许多新举措流于空谈,许多好机制难以见效。一个人没有冒险精神不要紧,一群人没有冒险精神也不要紧,如果全体人员都没有冒险精神,那这个民族就危险了。因为科技突飞猛进、经济飞速发展、社会大的变革都是与冒险并行的。所以说,我们不反对一些人墨守成规,求安求稳,中庸处世,但我们不能让所有人都不去冒险。在中国人的文化中增加一点冒险文化,好处是远多于坏处的。当然,冒险也不是盲目冒进、莽撞蛮干,而是讲究科学规律,讲究未雨绸缪,讲究临危不乱,讲究三思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