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问“中国最高智库”
2009-09-24
首届全球智库峰会7月在北京举行,主办方是成立不到3个月的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带着外界对这个“中国最高智库”的好奇,记者走访了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常务副理事长、中央政策研究室原副主任郑新立。
【一问】为何要创建国经中心,它由哪些人组成?
郑新立:智库是软实力的重要组成部分。从全球趋势看,智库的地位越来越重要,对一国的政治、经济、外交等决策的渗透也越来越深。近30年,中国经济社会发展可圈可点,但智库发展受到忽视,是个短腿。这次国际金融危机更提醒了我们智库建设的重要。
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以下简称“国经中心”)正是在此背景下应运而生,目标就是办成民间智库,融汇高层、权威资源,进行前瞻性、战略性、全局性研究,为公共政策提供智力支撑,为企业跨国经营提供咨询服务。
国经中心的优势是拥有一大批层次高、有威望、人脉广、经验丰富的优秀人才。一个成功的智库,经验、人脉是第一位的。国经中心理事长是国务院原副总理曾培炎。理事会成员有现任部长,如国资委主任李荣融、国家发改委副主任张晓强和张国宝等;有国开行董事长陈元、中投董事长楼继伟、全国社保基金会理事长戴相龙等,有来自地方、部委、核心研究部门的资深人士。秘书长是商务部原副部长魏建国。别看有个“原”字,他们都曾长期在重要位置工作,谙熟宏观政策,知道用户需求,在重大经济问题研究上能继续作出贡献;还有像北大教授厉以宁、香港中文大学校长刘遵义等专家,能领衔组织一些重点课题。
【二问】资金源自何处?会不会为赞助商代言?
郑新立:新智库要用新机制。我国研究机构多设在党政机关内部或由国家财政供养,国外则是由民间资金赞助。国外同类机构的运作经验值得借鉴,在美国,单是洛克菲勒一家每年就支持著名智库布鲁金斯学会7000多万美元。国经中心创立时,财政拨了500万元开办费,以后就不管了。所以我们成立了基金董事会,负责筹资,已吸纳20多家央企,国内企业现在有热情也有能力扶持民间智库。将来还要吸收民营企业、跨国公司加盟,确保基金来源多元化,使研究成果不受任何赞助方的影响,也不会为哪家企业说话,而且我们的成员跨部门、跨区域。总的目标是筹资规模达到5亿元,全部市场化运作,不用国家一分钱。
【三问】成员多不在职,会不会“级别很高,组织松散”?
郑新立:我们的研究人员分三类:一、在编坐班,是核心层,通过网上招聘,门槛很高,但报名很踊跃;二、坐班不在编,包括已退的省部长、司局长,以及高级研究员;三、不坐班不在编,主要是社会研究力量,中心请他们完成相关课题,付一定报酬。
近3个月来,国经中心在经济研究、咨询交流、国际合作、信息服务方面开了个好头,运行顺畅,看不出哪里“松散”。每周就某个当前经济热点开一次学术讨论会。除了直递中央的《要情》,我们还编印《研究报告》、《信息反映》、《智库言论》等专刊。现已送上去十几份研究报告,如绿色复苏、扩大出口渠道等课题成果,都引起中央重视。
全球智库峰会是国经中心成立后首次大型对外活动,议题由理事会一致商讨拍板。目的是汇集全球知名智库,群策群力,深入探究金融危机发展趋势及恢复世界增长之道。这也是向世界展示中国新智库的一次机会。
【四问】国内智库与国外智库差距在哪里?
郑新立:告诉你一个数字,全球智库约6000家,其中近1800家在美国,而“旋转门”机制,是美国智库的一大特色。
所谓“旋转门”,即智库成员的身份在政要与研究者之间变换,有人甚至“旋转”两三次,使政府保持活力,使智库成为给政府培植、储备人才的地方。正因如此,发达国家智库的社会能量相当大,游刃于政界、商界和学界,对政府决策、公共舆论有直接影响力。在美国,每逢重大政策的决断,一般是智库先提建议,然后是媒体讨论、国会听证,最后政府采纳,智库的参与度、公信力都很高。
智库在对外交往中也有特殊作用,美国布鲁金斯学会的研究员就有多位担任过驻外大使,积累了深厚的人脉,在世界舞台上往往左右逢源。智库的声音有时更具说服力,而中国多年来缺少政府之外的智库与国际智库沟通,急需建立这一全新的公关渠道,塑造中国软实力,掌握国际话语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