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都走了我们像一堆被遗弃的孩子
2009-09-23
标签:大师慕容雪村商业文化
分类:杂谈
梁漱溟走了,现在季羡林也走了,周围被我们奉为精神领袖的大师一个个地离去,留下我们——像一堆被遗弃的孩子。
季老说:国之魂魄,民之肝胆,屹立东方,亿万斯年。人民的灵魂,百姓的脊梁,中华民族大有前途。
但这“人民的灵魂”,我已经久违多时了。
周围的拜金男、拜金女早已堂而皇之地成为文化的一部分,这就是商业的力量。
炫富?可以。谁让那边顶着“时尚文化”之名的商业炒作时时都在砸钱喧嚣、紧锣密鼓呢?
很长一段时间,我开始害怕文化这个词。
很难分清是先有拜金男还是先有拜金女。
我们的价值观越来越单一,我们的主流价值观变成了拜金文化,商业文化的泛滥给全国人民洗脑都不用药。
这个世界早已没有了平衡,物质繁荣、精神溃败并不一定是坏事,它造就了GDP、提供了多元化的物质基础,然而人们幸福感指数却并不高。
人性之恶在这二十年的经济繁荣期被充分挖掘了,直到今天恶之花泛滥成灾。
这个世界现在似乎只剩下三种人:想赚钱找不到路的、在赚钱路上的、以及从赚钱路上往下摔的。
慕容雪村的成功在于迎合了现代都市年轻人的一种惶恐——一种被商业主宰一切的文化折磨进而惶恐的成长过程。
惶恐,成为都市的典型症候。
《天堂向左深圳往右》是这样一个属于商业新兴城市深圳的故事,就像当初菲茨基拉德笔下的《了不起的盖茨比》,或者奥斯卡影片《天才普利策》,总之是个纸醉金迷的幻象中迷失少年的从成长到毁灭的故事。
从纯真少年到商场发迹,后成大鳄,这是一个标准的第二代企业家奋斗史。
当然,给肖然一个车祸的结局是通俗小说省力气的写法,他活下去的戏应该属于周围的大多数。然而怎么活下去,却是作家不愿涉及的一段情节。
雪村的语言有鲜明的网络特征,直白、朴实、犀利。全篇的点睛之笔是对肖然这样中性的刻画:
“一直到最后,我也不知道肖然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有时热情如火,有时冷酷无情,有时卑鄙,有时慷慨,他一生都在说假话,背地里却说这一切都没意思。他一生无数次出现在电视屏幕上,神情严肃,语气自信,似乎没有他不能解决的问题,而躺在床上,就像个孩子。”
这是一个拜金主义文化夺去了灵魂的商人形象。一个属于我们这个时代的人物。对他的感觉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就像对待我们自己。
没有准则的世界,金钱成了唯一的准则;没有文化的改革土地上,商业文化几近等同于拜金文化。
作为一个男性作家,雪村对女性的描述略显牵强,肖然的妻子在被抛弃之后的挣扎、茫然与辛劳给人一种不真实和仓促的感受,可见雪村在笔调上刻意在追求一种悲凉的意味,却忽视了韩灵真正的存在。
但这并不影响雪村触及拜金文化横行的都市人虚空的生存状态。
这个时代,我们都在寻找物质坐标,但失去了精神坐标,繁华的城市异常荒凉,精神高度缺钙。
用小说最具有含金量的一句话说,就是:真正的文明实质上是一种精神秩序, 因而其准则并非物质财富,而是精神洞见。
而环顾四周,我们的精神洞见早已是稀缺资源,挣扎在物海中的灵魂没有一刻可得安宁,幸福吗?有钱的、没钱的都不是太幸福,当然因为有钱的自我感觉良好,短暂地幸福过,却大都好景不长。
环顾四周,我们在宣扬什么?我们在追求什么?我们的生活还剩下什么?
“第一个问题是人与人怎么样子彼此相安、共处,这个是未来的,未来的事情要这个样子,这个样子就是到了‘中国文化,这个就是中国文化。”面对梁老的这句话,我不知道你是否有痛感,现在拜金文化几乎毁灭了“彼此相安、共处”的可能,“他人即地狱”,我为拜金主义越来越成为主流的文化环境深深担忧。
所以,我们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想要抓住所谓的大师,虽然,很多情况我们并不知道这个大师到底是谁。有多少人知道季羡林在研究什么,有多少人在关注他们的作品,但为什么我们又如此黯然神伤于他的离世?有多少人还会记起梁漱溟老人的话语,虽然这不耽误我们去怀念这样的大师!
大师成了一个我们自己要的符号,似乎我们有了这样的符号,就有了一种精神寄托,但是就连这一点也渐渐没有了。
吃饭好好吃,睡觉好好睡,走路好好走,说话好好说,如此之谓敬。敬则不苟偷,不放肆。敬则心在腔子里。敬则不逐物,亦不遗物。由敬而慎,以入于独。(梁老)
自己生存,也让别的动物生存,这就是善。只考虑自己生存不考虑别人生存,这就是恶。(季老)
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