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应论视角下书名的翻译
2009-09-14丁慧玲
丁慧玲
摘要:书名是一种特殊的文体语言,在语言功能方面有其特殊性。Verschueren的顺应论为书名的翻译提供了新的视角和思路。本文在顺应理论的框架下,选取中外著作的书名为具体研究语料,提出书名翻译中的顺应策略,如与原作意境与内容、与目的语语言体系、与目的语文化和与读者心理的顺应。
关键词:顺应论书名翻译
一、引言
高尔基曾经说过:“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它能传播知识、抒发感情,反映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给人类带来精神与艺术上的享受。好的书名能揭示书的内容和主题,能最大限度地吸引读者,是沟通作者与读者的桥梁。而对于一本好的外文著作来说,好的书名译名能使其红遍全球,成功沟通原作者与目的语读者。
书名的翻译是翻译实践中的一个重要领域,其重要性给翻译工作者带来巨大挑战。尽管一些学者对此作出了有益的尝试和探索,但是书的译名仍旧是良莠不齐,甚至闹出不少笑话,如把中国四大名著之一《水浒传》译为WaterMargin;把《红楼梦》译成The Cowherd and theWeaving Girl,等等。
本文以Verschueren的顺应论为理论基础,选取中外著作的书名为具体研究语料,提出书名翻译中的顺应策略,试图在顺应性与书名翻译方面作一些试探性的研究。
二、顺应论
1顺应论概观
顺应性理论是Verschueren于2000年在其新作《语用学新解》(Understanding Pragmatics)中提出的新观点。他以全新的视角去诠释和看待语言学。在《语用学新解》一书中,他把顺应性定义为“语言使用者从可供选择的不同语言项目中做出灵活选择以满足交际需要的行为过程”。
语言的使用归根结底是一个不断选择的过程。语言使用者之所以能够在语言的使用过程中做出正确的选择,其原因必须归结于语言的三个特点:变异性(variabili-ty)、商讨性(negotiability)及顺应性(adaptability)。“变异性指语言具有一系列可供选择的可能性,商讨性是指在高度灵活的语用原则和语用策略的基础上完成语言选择,这两个特征自然地导致语言具备另一特征——顺应性”。根据Verschueren的顺应理论,语言使用的描述和解释要从以下四个方面入手:语境关系的顺应、语言结构的顺应、顺应的动态性和顺应过程的意识程度。这四个方面是辩证统一的关系。
2顺应论与翻译
翻译是许多语言活动中的一种,它是用一种语言形式把另一种语言形式里的内容重新表现出来的语言实践活动。它是源语和目的语之间的转换。是语言使用的过程,因此,也是一个不断选择顺应的过程,即动态的顺应过程。翻译过程中的顺应是指在使用目的语文化阐释源语文化的过程中,译者使自己的翻译活动及思维运作顺应于源语文化和目的语文化双方的认知环境。书名具有很强的功能性,它的主要功能就是向读者提供书的核心信息,激发读者的阅读兴趣,从而达到使读者掌握作者所表述的内容的目的。在书名的翻译过程中,如果译名不能实现这样的功能和目的就不能算是成功的翻译。因此,在进行书名翻译时,译者必须把书名的特性与翻译理论及顺应论有机地结合,从可选择的项目中有策略、灵活地进行选择,达到顺应交际的目的。
三、书名翻译中的顺应
1顺应原作意境与内容
Eugene A.Nida指出,所谓翻译,是指从语义到文体在译语中用最确切而且最自然的话语再现源语的信息。书名翻译也是这样,无论是忠实的翻译还是创造性的翻译,都要求能如实地反映原作意境与内容,力求保持原作的深刻性和复杂性。换而言之,译者在进行书名翻译时要顺应原作的意境与内容,使目的语读者能领略原作的意境。
以澳大利亚名作家Frank Dolby Davison的成名作Man-shy为例。它原先的译名为《怕见男人》。郭著章教授在《也谈书名和标题的翻译》一文中指出,这个译名是不恰当的。[引因为Man-shy通篇写的都是一头小牛及其伙伴们害怕人类,而隐匿于大山,追求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生活的故事。由此可见书名中的man显然是它的另一种常见的意义mankind。如果把书名译为《怕见男人》则违背了原文的意境与内容,就会给目的语读者造成误解,认为原作讲的是动物和男人的故事。因此,翻译时应以顺应论为框架,将其译为《怕见人类》或《怕人》。
由上面的例子可知,顺应了原文内容与意境的译名才是好译名。因为它不仅原汁原味地保留了原文的意境,使目的语读者领略到原题意境,而且点明著作内容,收到开宗明义的效应。
2顺应目的语语言体系
顺应论指出,在语言的使用过程中,语言各个层次的结构要作出顺应。简而言之,无论是目的语的表达方式和习惯,还是语法、句法结构都应作出顺应。众所周知,汉语和英语分属于不同的语系:汉语归属象形文字,英语归属抽象文字;汉语是表意文字,英语是表音文字;汉语的句法结构侧重意合,英语的句法结构侧重形合。因此。译者在进行书名翻译时,必须作出适当的调整以顺应目的语的语言体系。
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人们通过计算机研究发现汉语是世界上电脑输入速度最快的语言,同时它也蕴含着巨大的信息量。西方人很长的一段话译为汉语。通常会被汉语的一两个字所替代。例如在进行口译时。译者经常会碰到“拨冗光临”一词,通常被译为“take time from youbusy schedule”。当然相反的例子也会偶尔存在,但总的来说,大多数情况下英语较之汉语所占篇幅更大。笔者曾对10篇译文作过精确的计算,结果表明汉语所占篇幅与英语所占篇幅的比例为2:3,因此,在进行书名翻译时译者应该顺应这一现象。如美国著名女作家玛格丽特·米切尔的Gong with the Wind译为汉语仅仅一个“飘”字;再如“现代翻译之父”严复将An Inquiry into the Nature and Cause ofthe wealth of Nations译为《原富》,将Evolution and Ethicsand other Essay译为《天演论》。人们常说,英语以精确闻名,而汉语则以简洁著称。正是因为英文的精确性,所以有时不免略显啰嗦;而汉语则注重言简意赅,短小精悍。这些差异都反映在源语读者与目的语读者的表达方式和表达习惯上。中国现代诗人兼翻译家卞之琳先生曾经指出,翻译书名时“应顾及目的语的习惯”。卞先生所提及的“应顾及目的语的习惯”,笔者认为它与顺应目的语语言体系有异曲同工之妙。
另外补充一点,在书名翻译时,不仅要顺应目的语的表达方式和表达习惯,而且要注意语法的变通,以使顺应的目的语语言体系达到最佳状态。中西语法规则有很大
的差异,如果只是字字死扣则收不到传神达意的效果。如Herman wouk的畅销作品The Caine Muting,曾经被译为《凯恩号的叛变》,这易给中国读者造成误解,认为是整个舰艇的叛变。而整个故事事实讲述的是二战期间美军舰艇上军官夺权的故事,因此译为《凯恩号上的叛变》更为确切。由此可见,语法上的变通顺应了目的语语言体系,得到了更为精准的译名。
3顺应目的语文化
语言是文化的载体,同时也是文化组成中不可或缺的部分。由于书籍是传播文化的媒介,因此,书名作为一种极具功能性的语言,总是浸润在民族的历史、文化、宗教、习俗等构成的文化体系中。因为属于不同文化圈。所以目的语读者很难理解原作书名的含义。但如果译者在翻译书名时改换文化象征法,顺应目的语文化,就能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以老子《道德经》中“道”的翻译为例。“道”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有规律、本原、理、太极、气等含义,也是中国哲学范畴系统中的核心范畴。如此内涵丰富的“道”字,西方学者只是用way来译。虽然简单,但该词起到了以管窥豹的作用。原本西方读者对于“道”这一极富有中国文化内涵的词没有很好地理解,而用“way”来译则不一样了。姚小平在其文章中提到“way”在《圣经》中有崇高神圣的含义。《圣经》中的“way”是通向彼岸世界的光明道路,而老子所谓的“道”是世俗的人间之道,两者的异曲同工之处就是劝人为善。所以笔者认为将“道”译为“way”顺应了西方的文化,让西方读者对“道”有了很直观的理解。
由上面例子可见,因为目的语读者受本民族文化的影响,而外国作品又有其特定的文化背景,所以译者在进行书名翻译时要考虑文化差异,顺应目的语文化。
4顺应读者心理——审美与猎奇
翻译实质是一种文化交际,译者选择语言的过程正是在顺应自己与读者的心理世界。Verschueren认为人的心理世界包括个人、情感、信仰、愿望、动机和意图在内的认知和情感因素。同时VerschuerentE认为说话者作出的语言选择总是尝试性地或者成功地顺应他对听话者心理活动的评价。在书名翻译中,译者充当了说话者的角色,因而在翻译过程中必然会考虑到读者作为听者的心理状态。如英国女作家艾末莉·勃朗特的Wutherin~:Height曾被译为《咆哮山庄》,笔者觉得这样的翻译不太符合读者的心理审美需求,“咆哮”一词让人无法联想到悲怆的爱情,相反《呼啸山庄》则更容易为读者所接受。另外猎奇是人类的天性,它能激发人类的求知欲,可以推动人类知识的进步。因此,好的书名译名可以吸引读者的眼球。如Ghost for Tea译为《“鬼”诱茶客》渲染了怪诞和传奇色彩,使读者挡不住诱惑往下读。
四、结语
书名翻译要实现信息价值的等值,就必须顺应原作的意境和内容。翻译不仅是语言符号转换的过程,而且是两种文化的交流与碰撞。在书名翻译的过程中,必须顺应目的语语言体系和目的语文化,其中顺应文化尤为重要。书,尤其是文学作品,它是一门艺术,书名的翻译应该深入把握作品的美之精髓,以艺术家的眼光来看待原作,顺应读者的心理审美要求,让目的语读者也体味到原作的美。书籍作为推动人类进步的工具,必须考虑到读者本能的猎奇心理,从而吸引读者的眼球,激发读者的求知欲,最终推动人类知识的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