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内民主层次、动力及路径

谭　建

[摘要]党内民主应细化为上层民主(高层民主)、中层民主(地方民主)和基层民主等三个层次的民主，其各自推进重点为协商民主、决策民主和参与民主，其推进动力也各有不同，其发展路径应是上下结合，即由上而下与由下而上相结合，重点放在上层。

[关键词]党内民主；层次：动力；路径

[中图分类号]D2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2426(2009)07-0028-02

一段时期以来，中国共产党党内民主问题，在理论研究和实践操作两个层面都普遍受到关注，成为党的建设热点之一。目前，对党内民主的含义、原则、党内民主建设中存在的问题、发展党内民主的意义、基本思路、党内民主与民主集中制、与人民民主的关系等研究，已取得一些进展。但仍有若干关键问题亟须进一步加强研究。

一是党内民主的分层问题。对于任何一个超大型组织，发展内部民主，其面临的问题会随着自身组织机构层次的不同而有所不同，因而解决问题的对策也应有所区别。我们党是一个超大型组织，党员总数7000余万，全国党的基层组织300余万个。根据党章规定，党的组织机构分为中央、地方和基层组织。在发展党内民主的过程中，党的中央组织、党的地方组织和党的基层组织既有相同的地方，也会有因各自层次面临的问题、对象、压力、考虑重点的不同而有所不同。但现有研究对党内民主多做整体上的描述和概括，未对其进行细化和分层研究，在此基础上提出的对策也大多是整体性的，缺乏鲜明的针对性。因此，笔者认为，党内民主应细化为三个层次的民主，即：上层民主(高层民主)、中层民主(地方民主)、基层民主。这三个层次的民主又不完全与党的组织机构三个层次一一对应。因党的地方组织中县(旗)、自治县、不设区的市和市辖区这一级组织有其特殊性，特将其列入基层民主范围加以研究。这三个层次民主的内涵、要求、动力、关注点各有不同，其推进的措施、重点也应随之不同。上层民主应以协商民主为核心，解决最高领导集体产生的规范化机制化问题及建立防范重大决策失误的纠错机制；中层民主应以决策民主为核心，完善常委会、全委会决策机制；基层民主应以参与民主为核心，切实保障党员的知情权、参与权、选举权和监督权的实现。

二是党内民主的动力问题。动力问题至关重要，缺乏动力的支撑，推进党内民主就成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我们党发展党内民主的动力，既有各层次都会面临的共同之处，也会有因党内民主层次的不同而存在的各自特殊之处。因此，必须深入探究不同层次党内民主的动力问题，包括直接动力和间接动力、内部动力和外在动力、思想动力和物质动力等。现有研究基本未涉及推进党内民主的动力问题。笔者认为上层民主的发展动力主要来自于如何长期保持党的执政地位、有效提高党的领导水平和执政水平的执政压力，以及如何有效应对世界民主化浪潮、恰当回应国内民众日益增长的民主化需求的国际国内压力。中下层民主的发展动力既来自于日渐进步的基层民主实践和参与意识与能力逐渐增强的民众的民主诉求，也来自于政治系统的考核和职务升迁压力。根据各层次党内民主发展动力的不同特点，应有针对性地建立推进各层次民主的动力系统。这个系统应包括压力机制、诱导机制及其工作体系。在中上层民主中，既要通过行政强制、法律约束、纪律保障使专制作风承担相应的责任，付出相应代价，促使其在严格监督和约束下自我矫正，又要通过和班子政绩及主要领导者利益挂钩的各种行政手段、党纪手段、法律手段，督促各级领导干部及党内中高层树立民主理念，培育民主作风，健全完善民主制度。在基层民主中，既要通过社会舆论、民主意识的灌输而刺激普通党员产生新的需求、新的动机、新的态度来推行基层民主，又要通过利益诱导使之在民主权利的行使中得到相应的回报，同时还要注意防范民主参与过度化，而引发民主泛滥和民主风险。

三是党内民主的发展路径问题。现有研究多把着重点放在发展基层党内民主上。根据中国共产党的历史传统和现实地位，可以看到在党与社会的关系上，我们党处于社会的核心，党内民主带动人民民主；在组织内部，我们党是金字塔状的权力结构，上级组织处于核心和主导地位。我们党的最根本的组织制度——民主集中制，也说明了这一点。民主集中制的基本原则第一条就是，党员个人服从党的组织，少数服从多数，下级组织服从上级组织，全党各个组织和全体党员服从党的全国代表大会和中央委员会。再加上现实中，在民主发展问题上，已出现人民民主对党内民主、基层民主对上层民主“倒逼”之势。如果我们党不能有效应对这一态势，就会要么因被动发展民主，而失去对民主发展控制和引导的主动权：要么因漠视基层民主发展和人民民主诉求，而削弱党的执政基础和执政能力。这些都告诉我们，党内民主要取得真正进步，其发展路径应是上下结合，即由上而下与由下而上相结合，但重点要放在上层。也就是说，发展党内民主，既要重视逐步推进和扩大党内基层民主实践，更要根据中国共产党作为“权威主导性”政党的特点，把党内民主的重心放在上层民主上。在三个层次民主中，基层民主起基础作用，上层民主起定向和关键作用，中层民主起连接和促进作用。在实践中，要通过制定规范性的民主机制和实行有序的民主参与，使民主在上层精英内部得以认同，然后由上而下，由里向外直到基层。这既避免了大规模的政治参与引发社会危机与失控，又避免了大众多元化民主对执政党的强力冲击。从而有利于民主的循序渐进，由浅入深，使社会各方面都逐渐习惯，慢慢接受，利于社会稳定。

责任编辑魏子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