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佳士得春拍“瘦身”取效

洛　奇

香港佳士得公司一年一度的春季大拍在5月下旬拉开了帷幕。与往年不一样的是，这次佳士得的大拍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下，首先是金融海啸带来的全球性经济不景气；其次是佳士得仍受法国分部强行拍卖中国圆明园文物事件所影响；第三是愈演愈烈的甲H1N1疫症使得全世界都诚惶诚恐，各国、各地政府都在严防死守，尽量减少人员的流动。由于佳士得公司在全球艺术品市场方面的绝对权威地位，它的业绩本身就是一个标尺，可以直接反映当年的艺术品市场行情，在这样的大环境之下，能否拍出好的成果，自然是大家关心的焦点。

5月22日预展到5月27日拍卖结束，5月30日公布了拍卖数据，成交总额人民币接近9.4亿，港币10亿出头，总成交率在82.05％。佳士得这次向藏家们呈献了1659件拍品，超过50％拍品成交价超过原最高估价，而且据佳士得亚洲区总裁福思德先生(Andrew Foster)表示，今春的拍品平均价格仍比2008年秋拍高出30％。在中国工艺精品等类别中，拍品价值与其2007到2008市场繁荣期的水平相比仍有增长。这个数据应该是相对理想的，也使很多关心艺术品市场走向的人长舒了一口气，各专场具体成果如下：

1、东南亚艺术97件，成交额约2045万港币，拍品成交率：74％。

2、顶极珍贵名酒209件，成交额约2805万港币，拍品成交率97％。

3、亚洲当代艺术及20世纪中国当代艺术夜场38件，成交额近1亿8166万港币，拍品成交率：89％。

4、中国近现代书画207件，成交额6892万港币，拍品成交率：77％。

5、20世纪中国当代艺术日场74件，成交额近5986万元港币，拍品成交率：77％。

6、亚洲当代艺术日场160件，成交额约4136万港币，拍品成交率：76％

7、中国古代书画128件，成交额2861万港币，拍品成交率：57％。

8、珠宝翡翠230件，成交额近2亿5694万港币，拍品成交率：90％。

9、中国宫廷御制精品及中国瓷器工艺品186件，成交额近3亿2294万港币，拍品成交率：68％。

10、珍贵腕表330件，成交额约5811万港币，拍品成交率：95％。

这些统计数据表明，这场大拍仍然与去年秋拍，所呈现的情况成交额下滑相一致，但有所不同的是此次大拍成交率还有所上升。10亿港币出头的成交额对比香港佳士得过去5年的大拍成交额，肯定是瘦身了，比起2007年香港佳士得的春拍成交总额为15.2亿港币就已经少了5亿多港币。但是今春总体拍品成交率高达80％，却是处在历年来少有的高位上。其实另外还有两项变化在上述数据中比较难以体现出来的，就是第，拍品总数减少，但是相对去年的秋拍却有相应的回升。第二，拍品的估价和起拍价下调。还有一个现象非常值得注意两个特别的专场其成交率和成交额都相对保持稳定：一是顶极珍贵名酒专场，成交额约2805万港币，拍品成交率，97％(去年秋拍的成交额约3154万港币，拍品成交率，94％)；二是珍贵腕表专场，成交额约5811万港币，拍品成交率：95％(去年秋拍的成交额约6134万港币，拍品成交率，84％)。

从这些数据分析，可以看到一个明确的市场情况，就是：虽然世界处在金融海啸的影响之下，虽然甲H1N1致使客户流动减少，但是，艺术品市场仍然保持稳定，而且在其他投资保值渠道不畅顺的情况之下，艺术品市场正处在逆势上扬的通道上，而这个结论是符合我一贯提出的理念的。其实，除非是全球处在战争状况之下，否则艺术品将是最为稳定的保值、增值“媒介”之一。经济上升阶段，它是投资的重要凭借之一，经济萎缩阶段，它又是保值的最重要手段之一。今年春季，国内一些顶级拍卖公司如北京保利春拍总成交额拍出5.9亿余人民币、中国嘉德春拍总成交额拍出5.41亿人民币、北京翰海春拍总成交额拍出3.5亿人民币等不俗的拍卖纪录同样也说明了这个事实。

当然，这种状态也与拍卖公司本身策略性调整有一定的关系去年金融海啸席卷全球，很多拍卖公司仍然踌躇满志，我行我素，凭借以往的经营经验而并未对本身的市场策略做相应的调整。最典型的就是香港佳士得公司的秋季大拍，仍然延续过去景气状况下的市场经营模式多场次、海量拍品、高估价、高起点。其结果当然就是严重受挫：如去年香港佳士得的“20世纪中国艺术专场”，109件拍品成交68件，拍品成交率62％，最重要的“中国重要瓷器工艺品专场”总共推出142件拍品，成交仅有65件，拍品成交率是可冷的46％。“中国重要瓷器工艺品专场”举行的时候，到场的买家还不足20个(苹果日报，2008年10月7日)，通常来说最重要的专场之一的瓷杂专场，到场的买家居然也不足百人。针对这样的状况，今年几乎所有的拍卖公司都采用了“瘦身”战略，减少场次、减少拍品、降低估价、降低起拍价，而这种策略达到了预期的效果，如佳士得与去年相对应的两个专场今年的情况明显好转：“20世纪中国当代艺术日场”拍品递减到74件，成交率达77％，而“中国宫廷御制精品及中国瓷器工艺品”专场的成交率也攀升至68％，应该可以说是“瘦身”策略的成功。

具体再看看一些个案，从拍卖的结果看，中国传统的官窑瓷器，青花瓷器仍然占据着非常重要的地位，也是大家热捧的对象，如1807号明成化青花夔龙纹高足碗，估价600万—800万港币，成交价近1300万港币；1822号清雍正斗彩鸡缸杯，估价120万—180万港币，成交价242万港币；1825号雍正青花海水龙纹长颈盘口瓶，估价1200万—1800万港币，成交价3090万港币，最典型的是1829号乾隆粉青釉饕餮纹天球瓶，估价200万—300万港币，成交价则达到惊人的2642万港币，足足攀升了12倍。这说明，越是在特殊状态之下，传统的大项表现越稳定，能给人们带来惊喜。再看看另外一组数据：1818号康熙御制鎏金铜交龙钮云龙纹“无射”、“夹钟”编钟，估价1000万—1500万港币，成交价4546万港币，1834号乾隆白玉莲纹三羊开泰五蝠纽盒，估价120万—150万港币，成交价422万港币；1899号明剔犀云纹印盒，估价8万—12万港币，成交价32.5万港币，1977号清代青白玉罗汉修行图山子，估价40万—50万港币，成交价146万港币：特别是1906号元黑漆嵌螺钿文会图印盒，估价200万—300万港币，而成交价则接近千万(962万港币)，结合起近期欧洲、美国拍卖会上中国古代杂项特别是古玉器突飞猛进的表现，如3月份在纽约佳士得以232.25万美元成交的永乐青花盆(518号)、雍正时期的斗彩花瓣型尊(560号)以181.85万美元成交，“赛克勒旧藏专场”的新时期时期大型墨绿玉璧(277号)以19.45万美元成交等。此外，在今春香港佳士得的“中国宫廷御制精品及中国瓷器工艺品”专场拍卖的成交额前十名拍品中，共有7件拍品被亚洲买家拍得。可见中国艺术品市场继续保持了雄厚实力，包括宫廷御制瓷器、玉器、家具、漆器等中国工艺精品依然吸引着全球的关注，体现了全球藏家们对于估价合理、来源有绪的珍罕精品继续关注与追捧。这也印证了我05年同样也是在佳士得春拍以后的预测那样：随着中国文物收藏家的成熟和进步，文化素质的不断提升，中国古代杂项的价格必定会有一个大的改变。

最后再说说一些有意思的花絮。这次拍卖会之前，我的一些朋友都跃跃欲试，想要在拍卖会上“趁低吸纳”，5月23日—24日预展的时候大家拉了我去“挑选”拍品。其中1888号清雍正仿官釉长颈瓶，1892雍正仿汝釉双耳瓶，1871康熙五彩花觚、1872康熙五彩大盘等等都是被看好的拍品并当场下了订单。但是，在现场，别人出的价格大大超过了我们的预期，结果仍然一件都没有买到。而昨天我正在办公室应《收藏·拍卖》杂志之邀写这篇稿件的时候，一位本地的古董商家来访，谈起这次拍卖，我才了解到1888号、1892号和1872号等拍品竟然是被他买下了。以古董商做古玩生意的惯常做法，这些拍品通常会被加价30％—50％出售，可见其后市的升值空间多么巨大，也可见他们对后市的估计多么乐观了。

去年秋天总结2008年艺术品市场状况，我就预期最迟在2009年下半年中国古文物艺术品市场就会回暖，到2010年春天完全复苏。从现在的情况看来，除非美国、欧洲再出现极端重大的特别状况，引发全球性的经济危机和恐慌，否则的话，艺术品市场的复苏已经提前到来。当然，我要特别说明的是，这里的艺术品特指有历史文化价值的古董，并不包括当代艺术品特别是中国当代艺术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