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鼻子能闻出癌症

石迪萌

狗鼻子扫描仪横空出世!它的效果甚至可能好过常规检查。原来，我们忠实朋友的鼻子能够在病情发作之前便探出疾病的可疑气味。

能闻出癌症的狗?这听上去确实让人难以置信。但医学研究的确开始注意到狗的惊人天赋，并对此表现出极大兴趣。最初的实验要追溯到2004年。从伦敦往西，有个名为Amersham的小镇，镇上那座拥有哥特式外墙的医院一直是这里的骄傲。就在这家医院里，研究人员从事着关于动物和人类之间关系的奇特研究……想要了解得更多一些，就随我们穿过庭院，来到高科技研究大楼的第三层吧，这里是癌症研究部。里面似乎很静，却不时传来奇怪的声音，好像是小狗的叫声，接着又有人的声音：“快把它找出来加把劲，Tangle!”难道是病人把小狗带到了病房里々当然不是不过，在进入这个不同寻常的实验室后，我们确实发现了几只勇敢的狗狗。

它们一共有6只；1只拉布拉多犬，1只西班牙蝴蝶犬，3只可卡犬，还有1只可爱的杂交狗。它们安静地坐在那里，等待着“工作”。拉布拉多犬先来，在4位身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的注视下，它开始了练习。只见它来到一块放在地板上的长金属板前，金属板上规则地排列着7个小盘子，每个盘子里都放着一小团浅黄色的棉花。研究人员轻声告诉我们，这些棉花团是蘸有人尿的测试样品，其中只有一份样品来自一位患有膀胱癌的病人。静一静，小狗开始它的检验了。它嗅了嗅第一份样品，又来到第二份前……就这样来回嗅了4次。第5个盘子，就是它了川、狗围着这个盘子打了几个转，然后在盘子的前面趴下不动了。“太棒了!”研究人员马上表扬它。经过9个回合的不断练习，Tangle终于学会分辨“健康的气味”和“癌症的气味”了。

狗狗的鼻子怎么会如此神奇呢?这是因为它的嗅觉至少要比我们人类强上1万倍。在狗的鼻孔中，我们发现了比人类更灵敏、数量更多的“嗅觉感受器”。被认为是嗅觉冠军之一的德国牧羊犬，拥有2.2亿个嗅觉感受器，而我们人类只有区区500万个。我们正是借助这种感受器来感知漂浮在空气中的气味分子。为了正确分析嗅到的气味，狗的大脑具有一些特殊的功能。它们大脑中专司嗅觉的区域《称为“嗅叶”》体积是人脑相同区域的4倍，即使人脑的总体积要大得多。这样一来，狗狗一半以上的大脑活动都与嗅觉有关。

A当小狗遭遇“美人痣”

现在，利用犬类的超强嗅觉来协助侦查包裹和行李中的毒品和爆炸物品的做法已经非常普遍。可是利用狗的嗅觉来追踪癌症，那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这个想法始于上世纪80年代，当时一些关于狗和主人的逸闻趣事引起了研究人员的注意。比如，有位英国妇女发现她的拉布拉多犬有段时间总是对着她大腿左侧的一颗痣闻来闻去，直到有一天小狗在这个地方咬了一口。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她去医院后，医生诊断出这个部位患有皮肤癌。虽然这样的故事直在癌症医学界流传，但是由于缺少证据，并没有多少人给予足够的关注。

直到2003年，负责Amersham医院临床皮肤科的卡罗琳-威利斯(Carolvn Willis)感觉到这其中有文章可做。她希望找到狗能“闻出”癌症的科学依据。这个想法奇怪吗?并非如此。这位英国科学家是在16年来扎实研究的基础之上，才提出这个想法的。所有证据都显示，肿瘤会产生一些挥发性(可蒸发到空气中)的物质。这些物质也被发现存在于尿液、皮肤表面或者病人呼出的空气中。

“比较健康人和癌症病人呼出的空气，结果显而易见。这两者所含的挥发物质是绝对不同的。”法国尼斯生物研究所的吉尔·拉勒曼(GlllesL'Allemain)这样说道。事实如此，但这样的区别从何而来?“区别由癌细胞的专属机能造成。”吉尔·拉勒曼解释说，“所有的细胞都会吸收和排出气体，但是癌细胞的功能会出现紊乱。例如它们会使用大量的糖分用于无限制的生长。所有这些，还包括一些我们尚不了解的机制，都会使得它们产生～些与正常细胞不同的气体。”正是这些气体帮助小狗识破痣的秘密。

B训练小狗闻一闻

为了进行实验，卡罗琳·威利斯选择了尿液作为样品，这样既方便收集，也方便对狗狗进行训练和测试。“也正是出于这个原因，我们决定研究膀胱癌，因为这个器官是直接与尿液有接触的。”共有144位志愿者参加实验，包括108位健康人和36位癌症患者。他们同意捐献出一些尿液用于这个新型实验。而小狗们更是接受了7个月的强化训练，目的是学会忽略与癌症无关的气味。

实验结果令人振奋。在41％的情况下，这6只狗狗“研究员”找出了属于病人的尿液。当然，这比起专业的癌症专家们来说是要差一些，但比随机概率要高很多——随机用鼻子去闻尿样的话，平均只有7％的可能恰好找出有问题的那一份。后来，其他实验室也开始陆续地进行了犬类诊断能力的测试。2006年，美国加利福尼亚的一个研究小组训练了5条狗来辨认患有肺癌和乳腺癌的病人呼出l的气体。随后，研究人员又让它们分辨86个癌症病人和83个健康人呼出的气体。结果把人们吓了一跳，95％以上的情况下，这些小狗都能做出正确的判断，跟传统的诊断方法不相上下!是训练方法极为奏效吗，还是犬类的嗅觉对气息比对尿液更敏锐呢?我们暂且不去管它。不管怎样，大家还是对结果相当满意。研究人员希望现在就能将这个实验扩大到更多的志愿者和病人中去。不过，有一些人对此表示怀疑，还说这些结果都是伪造的。比如美国的另一个研究小组，他们训练了6条狗，试图让它们通过闻气味来识别乳腺癌和前列腺癌患者的尿液。完全没有任何效果，小狗的成功率只跟随机概率差不多!

大家的信心开始动摇了。首先，狗究竟闻到了什么，我们并不清楚。是疾病的气味还是其他相关的气味——比如情绪压力或炎症产生的气味?如果是后者，那么小狗的诊断真要让那些其实只有普通疾病的人吓出一身冷汗了…其次，我们也不知道这样的方法是不是可以运用到所有的癌症诊断中去：一条经过肾癌检查训练的小狗是不是同样能辨认出乳腺癌和皮肤癌呢?换句话说，是不是每种癌症都有其特有的气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