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奖感言
2009-07-23
阎纲
我没想到自己会获奖,而且是如此精美的一个奖项。给文学评论评奖,禁忌较多,何况我这个陕西人辞气浮露,笔无藏锋。我一辈子做编辑,在《文艺报》时,深感评论与创作或良性或恶性的互动关系。一九八○年,在《文学四年》里,我首先“为文学评论鸣不平”:谁说评论家是给作家蹲着擦皮鞋?一九八三年编《小说选刊》,又为编辑争名分,叫响了“编辑家”和“选家”。接着创办《评论选刊》,推出一批批青年人有棱有角的论文,还与冯牧、刘锡诚合编了一套"中国当代评论家丛书",十好多本,以中年评论家为主。评论家为新时期文学开路,“神学”回归“人学”,不给文学评论评奖,有失公平。我向张光年建议增设评论奖,他笑了,说,好啊,你找冯牧商量。冯牧说,这不给作协出难题吗?后来,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通过我的提议,试行“研究成果表彰奖”,每届年会评一次,二十多年了,一直坚持到今天。中国作协后来也开始给奖了,好!豁达大度如《芳草》者,竟然怂恿批评家写自传,殊不知自传要闯过多少个“为……讳”的关口!借此评奖,我希望改善文学批评的环境,首先是让雨后春笋般的作品研讨会上质量、上档次。早年研讨会,研讨陈建功的京味小说,来者签名后,投币十元,算是中午的饭费。梁衡的散文会上,陈荒煤、冯牧参加,冯牧发言时,戴着老花镜翻书找引文,我一阵心酸。后来的研讨会,设主席台,开场就是领导人关于“创作道路”的长篇大论,给作家打高分,给新闻稿定调子。谁心里都明白,人家的作品你一本没有读过,而且忘记毛泽东主席多次提醒过的:各级领导要亲自动笔,不要找秘书起草讲话。批评家当然不是法官,但心里各有一杆秤,衡文力求公正。我特别期望于批评家的,是独立思考,评论个性化,活用汉语,让汉语亲民,变成蜜糖。我是文坛三○后,像年青人说的那样,“已经锈迹斑斑”,希望在文坛五○后、六○后、七○后和八○后。至于我自己,坦白地说,眼睛不“毒”,鉴赏力不高,文采不济,行之不远,今后努力改进,见贤思齐,厚积薄发。三联书店已经预告我的《文坛五十年》(暂定名)即将出版,朋友们期我以诚,我将尽力把它做好。“以人为本”的文学正在“科学发展”着,行色匆匆,道路并不平坦,不要怕流汗,但愿不流血,中国文学是流过血的。最后,谨向本次大奖的组织者表示敬意!向十位评委表示感谢!向出席今天盛会的朋友们祝福健康!谢谢大家!
北北
很高兴能够获得这个奖。很高兴获奖的是《发生在浦之上》。这篇文章可以称为长篇小说,也可以看成是长篇散文或者其他,它确实不是一个明晰的文体。二○○七年春天,那个远去的宋朝以及宋朝的孤臣遗子进入我视野,我在意的不是它该是什么文体,而是该如何叙述与表达。作家逸出自己的写作惯性也是一种冒险与挑战,但只有这样多种文体混杂交错的叙述方式,才能将我对那个王朝以及那些人物命运的感慨承载起来。穿越时空,与那些消逝的生命遥相呼应,内心真是百感交集,他们的疼痛、忧伤与希冀扑面而来。这样的写作,于自己是真实而酣畅的,沉溺其中,没有过任何世俗的企图,但能够获奖,仍然非常喜悦。这是对这种尝试性写作的肯定,是对我的激励。谢谢女评委。谢谢《芳草》。谢谢武汉。谢谢在座的各位。
王必胜
我知道,是疾病让友情更重要,是文字让友谊更长存,也是文学让人生更美好。出于感恩、感激、感动,才有了这些流水账似的文字。且不嫌粗疏,让它们结识更多的读者。因此,我以为,友情和亲情,是人生的精神润滑剂。这没有功利、不是亲情胜似亲情的友谊,滋润了人生,也滋润了文学。友情长在,文学之树常绿。谢谢《芳草》的厚爱,谢谢评委们的抬举。
於可训
各位同行、各位来宾你们好!听到我在《芳草》杂志上发表的《幻化的蝴蝶——王蒙传》获得第二届汉语文学女评委奖最佳审美奖,我十分高兴,也深感荣幸。在这里,我首先得感谢《芳草》主编刘醒龙先生,没有他的支持和帮助,这部分书稿不可能在《芳草》上发表。其次,我得感谢为本文编辑付出辛劳的各位编辑先生、女士。最后,我要感谢各位女评委给我的肯定和鼓励。发表在《芳草》上的《王蒙传》,是现在已正式出版的《王蒙传论》的前十一章,这原本是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基金的一个研究课题,我用了五、六年的时间,完成了这一课题的研究。正式出版的《王蒙传论》共三十章,五十多万字,课题结题验收时,文学界和学术界的评审专家给予了高度评价,我个人也自认是写得最为用心的一部学术专著。选择作家王蒙作为研究对象,是因为我觉得在这位作家身上,不但浓缩了共和国一代知识分子的人生历程和精神历程,而且也浓缩了共和国文学曲折行进的历史,和文学创作发展演进的轨迹。同时还联系到二十世纪在世界范围内发生的革命和社会主义运动,包括革命文学运动在中国这个古老的东方国家所激起的精神回响。我认为,对这样的一位当代作家作历史的微缩研究,是有极重要的理论意义和学术价值的。这其中也包含有我个人对这位作家的人格精神和创作成就的由衷敬意。奖得了,书也出了,但我的王蒙研究并没有停止。我觉得,在这位作家的人生和创作经历中所凝聚的独特的中国式的生存智慧和文学智慧,即今人所说的中国经验,并没有得到很好的认识,国人尚且如此,更不要指望洋人能懂。我已有的研究,不过尽其万一。我愿意继续为此付出我的努力。希望得到大家更多的鼓励、支持和帮助。谢谢大家。
鲁敏
《逝者的恩泽》发在二○○七年第二期的《芳草》上,随后被《小说选刊》、《小说月报》、《中篇小说月报》、《北京文学·中篇小说选刊》等刊选用,入选中国作协创研室及春风文艺出版社等年度选本、获得首届中国小说双年奖、紫金山文学奖、南京市政府奖以及这次的女评委奖——之所以如此可笑地、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家伙一般罗列出这些,是因为,这的确是我第一篇引起较广泛关注的小说,它像是一个小小的引擎,拉动了潜在的丰沛与肥美,伴随着这一年《颠倒的时光》、《取景器》、《思无邪》、《风月剪》、《致邮差的情书》、《暗疾》等一批小说的发表,我自一九九八年起与小说寂寞相伴的漫漫长夜路,好像在瞬间迎来了令人惊讶到惶然的收获季。而今回忆起当初这一篇小说与《芳草》的缘起,当与施战军老师向刘醒龙主编的一次推荐有关,与其后他们二人的南京行有关,以及众人在某个茶馆的“杀人游戏”有关……总之,奇妙与偶然的上一步促成了更为奇妙更为偶然的下一步,正像我们生活中的其他的许多画面——就此,《芳草》杂志成了我内心里文学抒情意义上的“芳草”:山重水复十年路,柳暗花明见芳草。这里,正好借取小说名里的“恩泽”二字,略作由此及彼的推广,表达我此际的心境:我要感谢文学的恩泽,正因它的存在,才能使我不论身在何处、何时,处于人生的何种阶段,始终能得到稳妥的寄放与宽宥;感谢这么多年给我以诸多帮助的师友;同时,要感谢诸位女评委们的厚爱,感谢刘主编与《芳草》杂志社,并感谢在座诸位此时此地的共同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