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体经济才是强国根基

万 军

随着金融危机的不断深化，人们越来越清楚地认识到，虚拟经济脱离实体经济的过度膨胀是本次金融危机最重要的根源之一。实体经济收缩和虚拟经济膨胀的二律背反发展到一定的程度，最终导致了虚拟经济泡沫的破裂，不仅重创了金融机构和资本市场，还进一步导致了实体经济的衰退。

在各国政府的共同努力和相互协调之下，目前世界经济已经出现了止跌回稳的迹象，但这并不意味着经济就此踏上了复苏的坦途。作为世界上最大的经济体，美国经济的复苏对于世界经济的复苏至关重要。如果说以金融服务业和房地产服务业的快速增长为特征的虚拟经济繁荣是近年来美国经济扩张的主要动力，那么金融危机的爆发和蔓延意味着通过发展虚拟经济拉动经济增长的模式已经难以为继。

美国政府的金融救市政策和金融机构的去杠杆化进程表明，至少在可预见的未来，美国的虚拟经济不大可能恢复到金融危机前的水平。如果以重振虚拟经济作为推动经济复苏的着力点，只会导致资产泡沫的死灰复燃和通胀预期的卷土重来，使各国政府推动经济复苏的努力功亏一篑。

推动经济复苏的引擎只能存在于实体经济之中。正如不久前美国《商业周刊》一篇文章中所指出的，经济的真正复苏有赖于企业资本支出的稳定增长，直到企业开始再度扩张，经济才会出现明显好转。只有企业的投资开始增长，居民的消费开始增加，实体经济开始活跃，经济运行才可能实实在在地重拾升途。

事实上，金融危机爆发以来各国的经济政策也是体现了这一逻辑。各国最初的救市政策主要针对金融领域，力图尽快恢复金融稳定，使虚拟经济回到为实体经济提供融资和规避风险的本位，在此基础上，各国进一步的政策则试图通过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来刺激实体经济的复苏。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些政策已经初见成效。

扩张性的经济政策可以阻止实体经济的不断下滑，但推动实体经济持续增长的动力只能来自于创新。金融危机在导致实体经济巨幅波动的同时，也为产业创新提供了温床。知识创新和技术进步有可能使产业部门出现“创造性的毁灭”，在旧产业部门的衰退和新产业部门的诞生中为未来的经济增长提供新的动力。历史上每一次大的经济危机都会孕育出一些新的市场潜力巨大的产业部门，并拉动新一轮的经济增长。

美国政府深谙此道，在面临百年不遇的金融危机的冲击下，奥巴马政府仍然主张向新能源领域投入巨额研发资金，如果这一计划最终顺利实现，可能又将催生一个引领世界经济发展方向的新兴主导产业部门。

中国的经济结构和发达国家有很大的不同。作为一个仍处在工业化中后期的发展中国家，以制造业为代表的实体经济是中国经济的核心。由于金融业的发展严重滞后于中国经济的发展，因此，中国的虚拟经济仍然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但我们应当吸取发达国家在金融危机中暴露出来的教训，虚拟经济的适度发展不能以实体经济的止步不前甚至规模收缩为代价。制造业是物质财富积累的基础，工业生产是综合国力的支柱。对于中国来说，离开了物质生产部门的持续发展，国家强盛和人民富裕都只能是空中楼阁。▲（作者是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副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