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对面才是高人

王绍斌

两人是年轻的拳击手，都还没到在拳台上耀武扬威的阶段。

两人是好朋友，一样的高，一样的壮，都是左撇子，善使神出鬼没的左勾拳。两人常在一块比武，交起手来难解难分，不相上下。

无名的拳手还不能靠一双拳头在台上挣饭吃。为了生计，他俩只能应征给别人在台下当陪练。

他们是在报上看到那两份招聘广告的，通过划拳，两人决定了各自的归宿——一个走进武馆，一个迈入豪门。

走进武馆的那个是给一位有名的拳王当陪练。说是陪练，开始的时候，他只不过是一个流动的肉体沙袋罢了。他每天被打得遍体鳞伤，甚至鼻口出血。在威风凛凛的拳王疾风暴雨的出击下，如丧家之犬般灰头土脸。好在他意志坚强，打倒了再爬起来，并且闪避的步法愈加灵活，左勾拳一旦运用起来，有时也逼得拳王手忙脚乱。

迈入豪门的那个是给一名爱好拳击的公子哥当陪练。这个富家子弟练拳击虽说有些玩票的性质，却也相当敬业。陪练把他打倒一次，便会获得一份不薄的奖金。他不免豪情万丈，左右开弓，老鹰戏小鸡似的将对手频频“放躺”。

走进武馆的那个“被人打”，薪水却低；迈入豪门的那个“打别人”，报酬却高。两人曾在街头邂逅，一个鼻青脸肿、衣衫褴褛，一个红光满面、衣冠楚楚。两人相约，一年后一起参加一个全国性的拳击大赛。

擂台上，两人狭路相逢。只一个回合，给拳王当陪练的那位便把给富家子弟当陪练的那位击倒。读秒，完胜对方。

其实，各自对手的高低，早已注定两人的输赢。

高手对面才是高人。

(曹祈东摘自《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