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日韩间谍对朝鲜没啥高招

本报驻韩国、日本特约记者 古放 萨苏 本报记者 邱永峥

最近一段时间，在西方和日韩媒体上经常有关于朝鲜内部局势变化的报道，但最后给人的感觉“就像读007小说一样”。有关朝鲜的种种传闻恰好说明美国和日本、韩国对朝谍报工作似乎摸不着头绪。给外人感觉神秘和封闭的朝鲜可以说是全球防范人力间谍最严密的一个国家。从发射火箭到进行核试爆，朝鲜近来在国际舞台上的一系列表演让人眼花缭乱，相对而言，美日韩等把朝鲜视为威胁的国家却只能“见招拆招”，显得有些被动，似乎根本没有掌握朝鲜到底手中有什么牌。

叛逃者称朝鲜是外国特工的荒漠

朝鲜防间谍有多严密？一位化名柳泽今的朝鲜人在日本报刊发表《铁幕后的平壤》一文，或许可以揭示其中的一些奥妙。据日本《银座一丁目新闻》2007年第二期报道，柳泽今本名姓柳，年龄不详，曾在朝鲜担任政治指导员工作。1995年从朝鲜叛逃到韩国，2005年到日本。这位原朝鲜政治工作干部在文中写道，向朝鲜派遣间谍，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那里是一片“特工的荒漠”，“间谍的地狱”。柳泽今表示，朝鲜根本不存在外来间谍活动的土壤。在他看来，第一要有做间谍的合适人选，第二要能够接触到足够的情报源，第三要能用各种手段获得所需情报，但这三条中的任何一条，在朝鲜都是极难办到的。

柳泽今认为，朝鲜处于相对封闭状态数十年，除了思想观念外，朝鲜人在语言、生活习惯等方面都有独特之处，即使是属于同一民族的韩国人也难模仿。加上朝鲜有严格的户籍管理制度，如果向朝鲜直接派遣间谍根本无法立足。至于发展当地人从事间谍活动，最大的问题是朝鲜人很少有和外国人接触的机会。外国人进入朝鲜旅游或从事商贸活动，面对的只能是“组织”，根本不可能和普通朝鲜人进行直接接触。柳泽今还爆料说，朝鲜的对外工作人员都是经过长期严格教育后选拔出来的，生活水准相对较好，并亲身体会了朝鲜社会的“优越性”，因此这些人对国家的忠诚度非常高，想用美元策反他们无疑困难更大。

柳泽今还告诉日本人，无论神通多么广大的外国间谍，也很难在朝鲜得到有价值的情报。按照朝鲜的规定，没有官方许可，朝鲜居民不能随意离开自己的居住地旅行，所以，想在朝鲜发展一个间谍，再让他到元山去看看当地港口是什么样儿的基本没有可能。

实际上，西方和日韩目前对朝鲜内部的了解，主要是通过柳泽今这样的叛逃者提供的信息。然而，西方和日韩的情报机构明白，这些人一旦离开朝鲜，就像失去根的树，他们只能提供一次性的情报，所以，对一些时效性较强的情报还是无法指望他们。

朝鲜对入境的外国人限制严格

最近一些年，去朝鲜旅游的外国人逐渐增多，但朝鲜对入境的外国人有很多限制。英国《独立报》6月28日刊登了一位英国游客的朝鲜游记，题目是“进入中国仿佛一下子就自由了”，作者说，一到朝鲜，手机就被暂时没收，装进密封的袋子。在朝鲜一周时间内都没有使用手机的他，到中国丹东时觉得中国乘客对着手机大声说话的声音太嘈杂了。此外，外国人申请朝鲜签证，必须有朝鲜国内被授权单位的邀请，这些单位主要是党政机关或国有公司。

常驻北京的西方某风险咨询公司资深调研员克里斯托弗·里奇有到朝鲜旅游观光的经历。在接受《环球时报》记者采访时，退役前曾是英军驻阿富汗情报机构的少校分析员里奇表示：“和所有的西方人一样，我对这个神秘的国家充满了好奇。”他强调：“西方情报人员想在朝鲜境内搞点小动作根本不可能！”让里奇至今感到惊讶的是，他在朝鲜观光期间，导游是两个很帅的朝鲜小伙子，他们的美式英语说得很好，其中有一个导游曾突然问他：“里奇先生是怎么看阿富汗局势的呀？”里奇说：“凭当兵多年的直觉，我觉得他俩训练有素。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了解到我的服役经历的！”

朝鲜公布间谍案敲打美日韩

朝鲜过去很少公开抓间谍的事，但从2006年起，朝鲜陆续公开了3起外国间谍被抓的事件。这让外界多少对朝鲜的反间谍能力有所了解。2006年4月19日，朝中社援引朝鲜国家安全保卫部发言人的话称，被逮捕的数名“为美国中央情报局等外国机构工作的外国特务”在朝鲜边境小镇试图拍摄一家“根本不存在的毒品加工厂”时，被朝鲜安全人员发现，悉数落网。据称，设伏的朝鲜边境警卫队发现一艘非机动小船向朝鲜一个小镇驶去。朝鲜边防军一边严密监视“神秘来客”，一边向国家安全省边境特工队报告。“神秘来客”上岸后直奔小镇，对准小镇边上的一座厂房狂拍。当他们准备原路返回时，被从四面包围上来的朝鲜边防军和特工队逮了个正着，从他们身上和小船上搜出了“数台日本制造的数码相机、夜视观测仪以及朝鲜边境地图和指南针等物品”。

2007年9月6日，朝鲜国家安全保卫部罕见地召开记者会，公开了一起外国间谍利用金钱、美色，要挟拉拢“腐败朝鲜官员”下水，窃取朝鲜党政军情报的间谍案。据国家安全保卫部透露，一名外国间谍以外商身份进入朝鲜后，对被拉下水的朝鲜官员进行“直接指挥”，还带来了伪装成石头的卫星通讯系统以及可以安装在花盆里的窃听器。这名被“怀疑是日本国籍”的外国间谍进入朝鲜后，命令朝鲜官员偷拍朝鲜人民军的军事设施，画出相关地图，但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朝鲜的反间谍特工早就盯上了他们，在他们“进行情报传递”时捉了个现形。2008年12月，朝鲜官方还宣布破获一起“试图谋害最高领导人”的韩国间谍案。

“朝鲜公开的这3起反间谍案件可信度很高，符合间谍案件的常理。”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中国情报专家认为：“第一桩间谍案其实是典型的边境渗透事件，以窃拍的形式搜集情报，捞一把就走；第二桩间谍案是典型的‘经营型，也就是说通过长时间、多形式的培养，组建起间谍网络，并由自由度最大的特工来管理；第三桩间谍案则是‘个体发挥型，也就是培训出积极能干的个体间谍，派遣他们到目标地区执行任务。朝鲜是用这几起间谍案警告西方和日韩，在朝鲜搞间谍活动太容易败露了。”

据韩国《东亚日报》6月24日报道，国家安全保卫部是朝鲜的秘密警察组织，“专门监视居民的思想动向、找出反动势力、履行海外任务等”。该报称，朝鲜国家安全保卫部在各地区有支部，而且军队也有被保卫部特派的上尉级要员负责监视。该部办公大楼在平壤市内，此外，在平壤市万景台区还有保卫部大学。报道还说，预计10万多名朝鲜边境警备队队员最晚7月转到国家安全保卫部旗下。

韩国前特工对现状不满

目前世界上形形色色的涉朝情报大多源自韩国。多年来的敌对和戒备以及“以自己为主统一”的需要，使韩朝之间一直没有中断激烈的情报战。据法新社6月29日报道，为了防止朝鲜间谍渗透，韩国国家情报院想出妙招，设计了一个名为“盯间谍”的网络游戏，号召韩国网民在6月22日至7月21日期间上其网站参与游戏，获胜者可拿到视频游戏机、笔记本电脑和数码相机等奖品。美国的“战略世界”网自称是“最好的网络战争与军事新闻网站”，该网站6月30日报道说，韩国一些左翼团体对这样的做法表示不满，认为这只会加剧韩国民众对朝鲜的敌视情绪。

简称“国情院”的国家情报院是韩国主要情报部门，直属总统领导，负责收集与韩国家安全有关的情报。国情院人员大多非军队编制，主要为公务员。此外，韩国还有情报师，是国防部下属的军队编制，只负责收集与军队和作战有关的情报。

韩国关于朝鲜国内的各种情报多数来自国情院。作为一个有特殊重要性的部门，历届国情院院长都是总统的亲信。国情院作为政府部门，需与其他部门一样，定期向韩国会报告工作情况。这样一来，很多涉朝情报和消息就透露给了媒体。今年6月1日，韩国国情院在接受国会质询时称，金正云被选定为朝鲜第三代接班人，引起了韩日媒体竞相“撰写”关于朝鲜的“007小说”。最近，有些媒体批评称，韩国国情院有关消息并无有力证据佐证。

韩国“黑色空中之鹰”博客称，在韩朝军事紧张的过去，韩陆海空军均设立对朝作战特殊部队，其中包括精心挑选和训练的对朝特工，1990年后统一合并为军队情报司令部。韩国国情院咨询委员李晖润透露，过去相当长时间内，这些特工的主要任务是潜入朝鲜，伺机制造社会混乱，绑架要人，甚至袭击朝领导人住处。

几年前，韩国放映过一部名为《实尾岛》的电影，号称观众突破1000万人次。电影讲的是一群对朝特工的悲惨命运，剧情是：为反击朝鲜对韩“武装特工侵入活动”，韩国1968年招募了31名敢死队员，在仁川附近无人岛———实尾岛上进行残酷训练，准备武装进入朝鲜。但在派遣特工入朝前，韩朝关系上世纪70年代有了很大改善，双方约定互不派特工进行武装破坏活动，这让31名特工成为“无用之物”和“尴尬的存在”。特工们因对非人管制和不良待遇不满已久，突然爆发，杀死驻地附近的多名韩军士兵，并企图冲进总统府，结果尽数被炸死或击毙。据李晖润透露，影片素材确有其事，只是内容与事实有不少出入。比如特工的来源，电影中称是监狱囚犯或社会犯罪分子，但实际上多数人是在应征服兵役时因身体等各方面素质好被选中的。“黑色空中之鹰”博客称，由于对朝特工危险较大，出于民族伦理，在挑选人员时不会选择家里的独子或者长子。韩国对朝特工，特别是武装特工一直是一个神秘群体，过去不为人知。由于各种原因，韩政府一度没有公开承认这批人的存在。

近年来，随着韩国社会的逐渐开放，一些过去的对朝特工自愿走到“阳光下”，揭秘过去，引起世人对这个特殊群体的关注。对朝特工认为，他们过去付出的太多，忍受了非人的训练，承受了肉体和心理的双重折磨，但并没有得到相应的待遇，许多人过着贫病交加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