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鹅”终于落下

陈　隆

市场是在“理性调整”，还是市场在调整人们的理性?

习惯了“秋拍”扎堆的冬天，奥运快车尚未开到伦敦，金融海啸掀起的巨浪频频袭来。各路拍前的宣传仍旧如火如荼，陆续交出的成绩单依然骄人，令困境中苦苦挣扎的其他行业侧目，一边是制造业的风吹雨打，一边是拍卖业的闲庭信步。按拍卖界人士判断，这仍是理性调整。

记得数年前，我们公开警示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的泡沫风险时，被不少业内权威人士谓之为理性调整，许多跟风者放弃了这一宝贵的离场机会，不少明眼者，适时收手，大多盲目者，与虎谋皮。只有市场我行我素，用美丽并残酷的方式，调整着众人已经忘形的理性。

今天，在业界普通谓之为“理性调整”的阶段，文物艺术品市场，尤其是书画市场早已步入漫漫萧条期，当然，市场大潮的自身淘汰和净化机制，也为真正成熟收藏者提供了大显身手的机会。尽管这一天来的比较晚。

近几年间，市场过度的疯狂炒作，让参与者不知理性为何物。无论收藏或是投资，唯钱是尊，市场的成交价格往往决定了其艺术地位。文物艺术品的内在历史、文化、艺术价值逐渐被人们忽略。经济规律告诉我们，任何由金钱打造出的帝国，无论当时多么庞大和辉煌，都摆脱不了覆灭的命运。试问，中外绘画史上诸多不朽名作，有哪个是靠富翁们炒作而成的呢?

不可否认的是，许多世界绘画艺术史中的名家名作已创出了不菲的价格，但这是经过了一定时期累积的艺术价值向市场价值转变的历程，其中的艺术价值决定了市场价值。这亘古不变的真理，已被无数事实所印证。

在金钱主导下，人们打着收藏投资的神圣旗号，主观片面地强调书画作品的市场价值，割裂和颠倒了艺术价值与市场价值的关系。充分利用公众对真正的市场经济理论及绘画艺术评价体系的缺失，或包装一套“伪艺术”体系，炒作市场价格；或通过炒作市场价格，来反证其“艺术价值”。这一切，正是当前书画市场由盛及衰，泡沫破灭的根本所在。

公众不解，怎么西方绘画大师的作品市场价格不仅屡创新高，且与中国绘画大师的作品价格差距较大，却不见有剧烈的“理性调整”呢?

回答这个问题既复杂，又简单。首先，对中西绘画艺术认知的差异决定了收藏投资群体的不同，各自收藏投资群体的经济实力是决定因素。其次，西方绘画作品具有成熟的国际市场，不仅有专业的艺术评价体系，还有成熟的理念和诚信规范的经营模式。另外，整个西方绘画史中的“大师”数量有限，远不及中国当代绘画“大师”的数量。

中国大陆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发展的十几年里，迅速完成了西方绘画艺术市场的百年历程。在对外学习和借鉴的过程中，有些外来缺陷被人为地放大，而内在的先天不足，直接影响了市场的完善。这些不足，直接危害着市场的健康发展，导致的阵痛势必要让部分市场参与者付出代价。一幅绘画作品价格的无理性波动，就是代价的直接体现。

现在全民炒股养基，大家对海外“股神”巴菲特的名言一定不会陌生：“等潮退了，就知道谁在裸泳”。

中国大陆文物艺术品市场的收藏投资大潮疯狂地来了，也激烈地走了。许多收藏投资者成了不幸的“裸泳者”。越来越少的“天价神话”成交价仍在勉强坚持，捍卫着既得利益群体的“信誉”和“脸面”。几年前，每幅成交价上百万元的书画作品，今天要重新投入拍卖，会缩水不少。拍卖公司忙于调整维护市场，调整拍卖佣金，增加拍品数量，广增拍卖种类，在拍品的选择上，迎合人们重视的是卖点的商业价值而不是艺术价值。背后的金钱交易，让许多拍卖公司和业务主管把一些伪画家和伪艺术推上拍场。

市场的准入制度，使拍卖公司尚能维持温饱。普通书画市场就没那么幸运了。市场好时画廊雨后春笋般的自由生发，毫无节制；市场转冷初期，一批画廊倒下去，又有一批画廊站起来，循环往复。大量画廊书画积压，资金周转困难，收藏投资者驻足观望。这种恶性循环不断加重，并在愈演愈烈的赝品冲击下，终于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昔日火爆的市场如明日黄花，就连有着几百年交易史的北京琉璃厂也一改观客如云的景象，游人稀少，门可罗雀。这说明市场不会一味的温情脉脉，大家需要逐步尝试介入市场。

想一想，原来收藏不到的绘画作品，现在可以见到了；原来几家竞争，现在可轻松独享了；原来只能收藏一幅作品的钱，现在可以收藏两幅，甚至更多了。

等一等，可能会有更好的机会和结果。人生百年，哪能等不到一个机会呢!尤其是在市场价值由狂热的混乱转向惊恐的混乱之际，更多的机遇在等着我们，让市场下落的更猛烈些吧!

市场的疯狂和恐慌让各方面自动洗牌，这上上下下，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激荡，给千百万市场参与者带来了功利、快乐和痛苦，最后的成功永远属于少数智者。其中，市场的波动刺激固然不可缺少，但关键在于收藏品种的选择，有时，它可以利用自身的特点来克服波动。

纵观这些年中国大陆艺术品市场几个大的波动，均是以中国古代绘画、近现代绘画、现代油画及当代艺术绘画为中心主导、蔓延的。每次剧烈波动，都在市场价格的高峰上，留下了守望者。如何避免收藏投资失利，要求收藏投资者在把握好市场机会的同时，还要理解和把握艺术的真谛。

中国绘画艺术的发展，离不开传统与创新。任何优秀画家和优秀作品，都必须符合艺术传统与创新的轨迹，而不是市场价格的高低，更不是洋人的青睐。

今天的中国，国家昌盛，政治开明，艺术自由，这都为绘画艺术的发展与创新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尤其是近现代伊始，由于西方绘画艺术理论和技法的引入，不仅诞生了中国的油画艺术，更为中国传统绘画的发展增添了新鲜血液和发展动力。

改革开放后的中国绘画艺术，面临着坚守与引进，继承与借鉴，传统与创新的艰难嬗变。所谓“当代艺术”在市场价格上的崛起给人们传达了用政治主题作画代替艺术创新的错误理念。从古至今的中国绘画艺术发展历程中不乏现实主义和批判主义的思想与作品，而视洋人好恶为己任，甚至在国外某些“政治基金”运作下，用艺术这个无形武器来企图作“颜色革命”的先导，应该引起所有人的警觉。2008年秋拍“当代艺术”价格的大幅回落，并不意味着它们永久退场。

中国绘画艺术向前发展，可以大力借鉴国外绘画艺术中的思想和技法。作为画家，你甚至可以为了追求和学习凡·高的思想意识去剪掉自己的耳朵，但不能打着艺术的旗号去剪掉社会大众崇尚的民族精华和公平社会体制。

认定一幅绘画作品的优劣及内在艺术价值，要把时代性和艺术性放在首位，还要观察市场对其接受程度，考量作品内在的艺术含量。而每个画家作品数量及流通数量，不仅影响市场价格，更体现了画家对艺术创作和作品商品化

的态度。

从当年“人人争购，洛阳低贵”的近现代书画集散中心琉璃厂看，零售市场走进冬天，仅见范曾与宋涤绘画作品逆风而动。这到底是市场大潮中对艺术价值的最后坚守，还是黎明前的曙光呢?

与仍有少部分中国油画家作品价格未受市场价格中枢大幅下移相近，画坛各个领域的代表人物的艺术水准成为中流砥柱。范曾缘于成名时间较长，宣传力度大，艺术内容趋于传统，更容易被传统型收藏投资者接受。彩墨革新旗手宋涤作品融汇了中西绘画艺术成就，引领中国绘画艺术的发展方向，更容易被新生代收藏投资者认可，其艺术价值在冷清的市场中逐渐显露。

市场的冷清反而促进了作品价格有序上升，看似矛盾的背后，反映出各收藏投资群体趋于理性，更提示了绘画作品的内在艺术价值逐渐会成为市场的主导力量。

在这里，无须反复强调谁的艺术成就、艺术价值如何高。仅凭艺术家作品数量很少，没有赝品就可以说明很多问题，奠定了抗击市场起伏波动的基础。就像黄金，被金融界定为货币储备地位从未改变一样，重要的原因是它的稀缺性，何况数量很少的绘画作品还包含了丰富的艺术价值和文化元素，恰如黄金又镶上了钻石，真是值得恒久传承了。

赝品——打垮拍卖市场的“三聚氰胺”

每年都有打官司新闻的拍卖市场，2008年自然也不例外。某大型拍卖公司的银行账号被查封了，缘于拍品真伪所引起的退货还款未果。奇怪的是，市场和媒体一致静默，除见诸零星报道外，大部分媒体选择沉默。这让我想起了一句名言和一种解释——沉默是金。

业界同仁沉默或是同病相怜，或怕引火烧身，或是更怕被人指责为五十步笑百步。尽管可能有人暗中窃喜，但落井下石之名沾之难脱。其实，这件事处理是否得当，不仅关系着这家拍卖公司声誉与命运，更可能对文物艺术品拍卖行业产生毁灭性的打击。

秋拍中的瓷器工艺品乏善可陈，仅见中国嘉德第2109号明洪武青花云龙纹大盘为罕见之物。此盘直径33.5厘米，青花呈色灰蓝，龙纹描画精细，盘内与盘外壁绘五爪行龙穿行云间，应为明代洪武时期景德镇烧制的官窑瓷器。此类瓷器存世稀少，无论是完整器，还是拼合残器，公私鲜见收藏，有明显地标的出土残片发现于南京和北京。而北京与南京均为明代都城。洪武时期建都南京，但北京封有多个藩王，均有遗藏传世，这对研究明代的官窑制度和官窑瓷器的使用制度，有着重要意义。

此盘2007年出现在香港市场，旁边老旧日式木盒包装让人联想起当今拍场日式包装成为一景，无论是否海外回流，均配日式木盒与扎绳，让人们打消拍品真赝之忧，而北京保利日本回流专拍告诉我们一个市场真理：拍卖关键在真伪，不在宣传，这些近百年前从清内府流出的清代官窑瓷器，风光依旧。它们不仅身份真实，且有着很好的标准参照意义。北京保利秋拍“菊采东篱——日本珍藏重要明清陶瓷”第2303号清雍正瓜皮绿釉暗刻缠枝莲托八宝盘、第2304号清雍正白釉菊瓣盘、第2334号清雍正斗彩桃纹八宝碗、第2335号清雍正斗彩福禄万代纹盘、第2338号清雍正粉彩过枝菊蝶九秋盘、第2339号一对清雍正粉彩牡丹蜻蜒碗均为清雍正官窑瓷器，楷书款识不尽同，却有着相同的特征。与之相比，同期的“明清宫廷艺术专场”第2428号清雍正斗彩缠枝花卉纹盘、“古董珍玩日场”第2927号清雍正斗彩缠枝花卉纹盘上的雍正款识，则存在明显的差异。款识的不同不意味拍品的真伪优劣，但将拍品各项特征仔细对比，是有意思和有意义的事情。就像北京保利拍卖公司图录将拍品曾在保利艺术博物馆展览标注出来一样，也是有意思和有意义的事情。

几乎所有的拍卖图录，都尽量将公立博物馆馆藏或知名出版社出版物中的相似品列为参阅内容。这需要竞拍者不要误将参阅当成等同。一般而言，参阅者可看可不看，明眼者，多看多比较，长见识；眼拙者，不看最好。

拍卖公司就像马戏团中的演员，有玩飞刀的，有吞火球的，有大变活人的，有驯猛兽的。可命运与机会从来不平均分配：飞刀可能弹进自己头上，火球吞下去可能吐不出来，驯兽者可能葬身兽口。2008年很有可能是中国大陆文物艺术品拍卖业的十五年祭。世界性的经济危机，让更多拍卖公司变成了祭品。

随着各场拍卖的结束，喜报少了许多。在全世界聚焦金融危机之际，沉默是最好的选择。市场弥漫肃杀之气，众人忙着逃命避险，真品赝品已无关紧要，捂紧钱袋，静观其变为上。

那些靠贩假起家、生存、壮大的公司，早晚会倒在赝品堆起的断头台上。只是突如其来的经济危机，会让它们倒下更迅速，会让它们回忆往事时，多了几分苦难性的悲壮。可以肯定的是，它们不会在回忆往事时承认卖过赝品，它会把欺诈带给自己的恶果当成捍卫真理和正义而留下的伤痕。这种人，过去有，现在有，今后还会有。如果说，食品安全监督缺乏的是遵守制度和规则的人和企业，那么，拍卖市场首先缺乏的是法律和制度——从未见处罚过哪个拍假的企业和个人。拍卖行业“好人举手”式的自律不能杜绝赝品，反而助长了赝品的泛滥。

不排除有些拍卖公司管理者有打造中国名牌拍卖企业的理想，但利益的诱惑与机制的缺失，使拍卖公司各部门业务主管成为赝品的最大受益者。在信息化高度发达的今天，任何一件经过频繁交易的拍品的差价越来越小。曾见一幅当时成交价格上百万的古代书画，两年里三次在京沪上拍，可见持拍人的人脉关系和活动能量非寻常人可比。更可见还有许多我们不知道的。

拍品成交，佣金是收人大头，应付一切开销外，股东和高管要拿走相当部分，部门经理和业务员如何“创收”?以前，明宣德青花大盘真品在香港拍到上百万元时，大陆市场同类仿品可拍至50万元左右——成本仅数万元。成交后，公司拿走两成佣金，剩下的该由送拍人和公司中的“内应”瓜分。难道它们不会拍真品吗?真品难寻，况且，拍了真品，佣金归公司，个人好处向谁要呢?

长久下去，拍品上拍成了业务人员的博弈。高管或是同流合污，或是装聋作哑，睁一眼闭一眼。当有一天游戏玩不下去时，受伤害的只能是形形色色的收藏者。

多事之秋，告诉我们这个游戏暂近尾声，能捞一把就捞一把，树倒了，大家就分了行李散了，再另攀高枝。

文物艺术品的真赝之分与“三聚氰胺”不同，这个行业很少涉及民生，行内有良心的热血者少，又缺乏“B超”，真赝仅凭“权威专家”一张嘴。“三聚氰胺”将成为文物艺术品市场永久的话题。

风雨过后是彩虹

“不见风雨，怎么见彩虹”。当风雨真正来了的时候，彩虹会有吗?

自然界的风雨过后不一定都有彩虹，更不会让所有的人看到和体会。体验彩虹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凭窗而望，

不经风雨也能看见彩虹，虽然看的不完全、不生动；另一种是被风雨洗礼，眼帘前的雨滴未尽，彩虹横空，气贯千里，人已融入自然，这又是一种人生经历。就像我的一位朋友，全然不顾金融危机如何，一头扎进中国嘉德秋拍铜镜专拍里，体验着风雨带来的快乐。

秋拍中的中国嘉德铜镜，比起春拍更显出了收藏者的冷静和理性。虽然几块尺寸较大的铜镜顺利拍出，且高出估价许多，但总体上，估价5万元以上的铜镜纷纷流拍，显现出流入资金的减少及收藏者心理的微妙变化——居然出现了成交价在一千多元的铜镜，足见买气下滑。辽金铜镜，尤其是人物纹饰的辽金铜镜从价格高峰跌落，既是理性的必然，也是经济危机在艺术品市场的凸显。依我看，辽金铜镜的研究价值大于收藏投资价值及欣赏价值。而辽金历史研究是全方位多角度的，对辽金铜镜甚至辽金钱币的追逐，多为猎奇。而此次拍场上，三面并不精美的双鱼镜全部拍出，说明收藏者的偏好观念仍存。最令人不解的是4328号清代铭文方镜，边径仅11厘米，工艺、包浆普通，16个隶书铭文略有伊秉绶之风，类似的清代薛家造铜镜存世甚多，竞拍出了3.36万元。4329号拍品成交价更是高得离谱。与之相比，4236号吴湖帆旧藏清代菱花镜只拍到了1.456万元。套用一句经常出现在电视媒体上某权威“专家”的口头语：这件拍品未来有很大的升值空间。

吴湖帆为近现代书画大家，1920年时书画润资每尺4块银元，1931年每尺45块银元左右，1940年每尺50块银元左右，目前每平尺书画在5万元人民币左右。而此拍品是唐代铜镜附吴湖帆在1950年书赠铜镜的信札一纸，可值数千银两(人民币)。反观铜镜，径16.2厘米，已过五寸，镜体厚重，锈蚀极轻，四鸟穿行于花间，纹饰精美，表面包浆熟旧，应系早年出土，长时间摩挲把玩，“银背”变成了“铅背”。与数年前关祖章铜镜拍卖专场的拍品相比，竞得此镜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纵观全场拍品，此品不是最好的，1万多元的成交价却最佳地体现了收藏投资理念。

许多收藏投资者往往从心里惧畏“大拍”，其实与其零敲碎打的买一堆赝品，不如去大拍买件心仪的精品。精品的标准并不是以价值百万元或者千万元来衡量。而是收藏者发自内心的喜欢。

经济危机带给我们的不只是风险，同时还有更多的机会，像4221号、4237号、4241号、4246号、4257号、426I号、4263号、4264号、4267、4269号、4276号、4283号、4304号拍品，或镜品尚佳，或成交价格偏低，物超所值。

同场的带钩拍卖与春拍相比，复归平静。印章成交价同样低于上场，那些战国、秦汉的小小铜印上，不乏精镌细构的佳品，有些印章的文字布局，点画结构，包括成交价格让我这个并不喜欢古印的人怦然心动。前两年百元左右一枚的辽、金、元押已拍至一二千元，其艺术水准远低于秦汉印章。4437号、4438号、4439号、4440号、4443号、4449号、4450号拍品皆为金代官印，这个由女真族建立起来的王朝，雄踞当时中国的半壁江山，北京作为其中都蕴藏了大量的金代文物，4438号、4439号、4440号、4443号、4449号、4450号的包浆锈蚀显示出它们系北京地区金代官印。北京地区现在日趋缺水，但从这些经历了八百年风雨的金人遗物上，可以看出古代北京丰水的地理环境，它们的流拍，说明了现在收藏者对拍品品相的严求。

拍场上的理性，尚未对古玩市场产生深层次的影响，而同时挥槌的山寨拍卖会上铜镜交易依然如故。精品珍品是市场中最坚挺的堡垒。两块隋代神兽铭文镜中，尺寸稍小者(A)足够精美(铭文：赏得秦王镜，判不稀千金。非关欲照胆，特是自明心。)尺寸稍大者(B)更为市场罕见(铭文：团团宝镜，晈晈升台。鸾窥自舞，照日花开。临池似月，睹貌姣来。)纹饰繁缛，精细如丝，镜上铭文有别于常品，光亮无锈，宛若新铸，被收藏者追举到十万元以上。难得一见的珍品，让人们感觉不到身边的诸多变化。

可以肯定的是，无论中国经济受金融危机影响多深，但对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的影响是巨大的、长期的。相信在不远的将来就能看到打对折的拍品。

有着庞大利益集团的股市、楼市都可以跌，拍卖市场有何不跌的理由呢?当然，拍卖市场规模远比不上楼市、股市及车市。因而，易被人为操纵，但市场下滑将会产生奇怪的局面；同样物品，拍卖市场的成交价远高于山寨拍卖成交价，个中原因，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理解和认识。

我相信，不同拍卖公司商誉的理论价值有着较大差异，目前中国大陆还没有一家拍卖公司能够给任何一件拍品带来实际附加值，说通俗了就是用任何一家拍卖公司的商誉都无法从银行贷出钱款——暗箱操作者除外。海外著名拍卖公司正以实际行动，消退人们心中的光环。在中国不缺好人，缺的是完善的制度。而在中国内地艺术品拍卖业，既缺好人，也没有好的制度。

现在的市场和现行的制度，根本就催生、打造不出优秀的拍卖公司和员工。中国首富黄光裕又如何?近见中国嘉德寄给客户贺年卡，李可染的水墨牛旁赫然是三位高管签名。虽不能说与日后支票簿上的签名成正收益，但这一良苦用心，应该会等来温家宝总理再三强调的信心。

任何一场风雨都会产生得利者，拍卖公司有之，收藏者亦有之。

那些平日争风夺利搅浑水的拍卖公司的墓坑，已被经济危机挖好。近一二年加入市场的拍卖公司屡创成交额的“天量”，但多是负债经营，即便工资、奖金照拿的职业经理人不急，那些掏出真金白银的股东肯定是气若游丝了。经济好的时候都挣不到钱，经济危机中只有关门了。在不远的将来，会有一半以上，其中不乏曾经名声响亮的拍卖公司将不见身影。那些足够强壮的残存者，会在危机的后半段操纵市场洗牌。

大多数收藏投资者既然错过了我们以前预警释出的机会，又不敢在风险中寻找机遇，不妨一边数钱，一边观战，提高技能，树立信心，等待着最好的时机。

儿时样板戏有“困难吓不倒英雄汉”之豪言，几十年后回想起来，其实人生就是一串由困难穿成的念珠，数它的人表情不同。所谓英雄，只不过是一边笑着，一边数它。

就在人们彷徨于物价涨落、汇率变动之时，存款利率的突然大幅下调，人民币汇率变化风生水起都给我们今天的收藏投资理财多样化提供了充实的理由。选择机会去买吧!主观上，满足了自己收藏投资的欲望；客观上，刺激了内需和消费，当了一回和海外回流持宝者同样光荣的“爱国主义”英雄。今天的经济危机，让我们看到了收藏中确实蕴藏着巨大的风险，不是一件拍品出了拍卖公司大门就可以随时间流逝永远上涨。拍品的真赝与拍品价值的认知变化，将永远影响着价格的上下波动。而我们已经在本文的前一部分及以前的许多文章中提供了掌握的方式与技巧，留下的只是你的行动了——选择时机，选择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