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男人是这个世界的光亮和柔软

韩浩月

看过一篇文章，回头再去找的时候，找不到了。但内容记得，一直到现在都念念不忘，说的是一个外国作家，一生如同一枚温暖和煦却从不刺眼的太阳，始终让身边的人如沐春风，凡是和他一起工作过的人，提到他眼睛无不流露出喜悦的光线，他的一生不能说没有一个敌人，但寥寥无几的那几个对手，也对他敬佩有加。到80岁的时候，仍有年轻的女孩迷恋他……

我承认，上面这一段描述的最后一句话，让我羡慕而且困惑，一个有着怎样人格魅力的人才会有如此之大的魅力？他又不是上帝，却有着一个接近上帝的宽容和善良的灵魂。印象中的天使形象，也多是扇动着洁白翅膀的年轻男女甚至男孩女孩，这么老的天使，而且在人间，还是第一次听到。但我选择相信，我相信会有这样一种男人，他们尽管很稀少，却散布在各个角落，用他们的所作所为，维护着男性最为古典和传统的美德，给这世界增添着光亮和柔软。

我不愿意掩饰成为这样的男人的渴望，虽然很大程度上，我已经失去了这样的机会。如果考量我已经度过的前十多年，也就是说在18岁成为一名真正意义上的男人之后，即便用不算苛刻的标准，我也很难将“失败”这个词从这段岁月中抹去。回过头去看，会发现这个人脾气急躁，有责任心却缺乏担当，活在自己的内心世界，不顾别人感受，做过羞耻的事，说过伤害的话……在成长的过程中犯错，是不可避免的。但我也清醒地知道，我已经失去了成为一个完美男人的机会。

回过头想想，那个80多岁之后死在一片祝福声中的完美老天使，他的内心不曾有过痛苦吗，他在原谅、理解、宽容的时候，没有过矛盾和冲突吗，这是不可能的。他之所以赢得盛誉，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能够饮掉那些烦恼酿就的毒鸩，并把它转成爱的光辉。我猜想，那些在不同人生阶段曾陪伴过他的人，一定有些是了解他的，在他给予这世界爱的时候，也有人给予了他同样的爱，两种爱的交融，才会使得他一生的旋律都是美好的。

成不了一个完美男人，没关系，但知道这世界上有完美男人的存在，很重要。在没有英雄的时代，普通人身上那些朴素的人性光环，也同样会被仰视和崇拜。有时候，我们会从伟人、历史名人那里寻找适合自己追逐的英雄，但翻过他们辉煌的一面，却发现他们总会在某个方面劣迹斑斑。也会从银幕上寻找可以学习的男性形象，但发现在没有光环笼罩之后，他和我们一样凡俗。

有没有完美男人，这个问题和有没有上帝一样，难以给出正确答案。我是相信有的，“宁可信其有”的那种有，这应当是男人一生树立的一个目标，或者说追求的一种信仰，在一个男人逝去的时候，如果他曾经完美或接近完美过，那么他得到的祝福和怀念会更多些——尽管，这些在生前或是身后可能都不会有太大用处。可，有些人还是愿意这么做。

李娜娜荐自《中国青年报》 编辑/李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