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己——从后现代女性主义角度看女性话语的重构
2009-06-20徐梦烨梁启军
徐梦烨 梁启军
[摘 要]从后现代女性主义理论来看,《悦己》杂志推出的悦己语录,生产了女性的快感,在男性话语大行其道的话语空间里开辟一席之地,试图重构女性话语,提升女性的主体地位。
[关键词]后现代女性主义 悦己语录 女性话语
一、后现代女性主义与话语权力
女性主义最流行的概括方法分为五种:自由主义女性主义、激进女性主义、马克思主义女性主义、社会主义女性主义和后现代女性主义。[1]后现代女性主义是近来出现的一个新的女性主义流派。吸收后现代女性主义理论来解决我国的女性问题是很有必要的。
后现代主义大师福柯提出权力是生产性的、分散的、不确定的、形态多样的,它构造了个人的认同。[2]福柯进一步指出,所有的权力都是生产性的。它产出知识,反过来知识又生产它。知识和权力是一回事。他认为,那些被压制的知识总是被排除在正式的权力历史之外,因为它打断了绝对真理的形成史。他说:“由于它们是被造出来的,假定我们知道它们是怎样被制造出来的,它们就能被毁掉。”[3]
过去,女性一般被认为是更看重事物,而不看重话语,后现代女性主义主张在妇女运动内部实行一个“模式转换”,即从只关注事物到更关注话语。她们的抱负之一就是要发明女性的话语。[4]而女性话语是和女性真实的生理和心理体验紧紧联系在一起的。
《悦己》杂志在上市初期为配合其宣传推广,推出了一套“悦己语录”,包括:“一点点赘肉别紧张,杨贵妃照样迷死唐明皇”、“我没有背景,我就是我自己最好的背景”、“男人付账值得炫耀,但自己埋单那叫骄傲”、“不要怕大龄晚婚,很多人婚后照样装单身”、“魅力见仁见智,拼不过姿势拚知识”等。
二、生产女性的快感
约翰·菲斯克将大众的快感划分成两种类型:“一种是逃避式的快感,它们围绕着身体,而且在社会的意义上,倾向于引发冒犯和中伤;另一种是生产诸种意义时所带来的快感,它们围绕的是社会认同与社会关系,并通过对霸权力量进行符号学意义上的抵抗,而在社会的意义上运作。”[5]服装、化妆品、节食、减肥、慢跑,都是使规则具体化,使身体“进入文本而文本化”的方式。美丽的身体与丑陋的身体、健康与不健康、强壮与软弱等二者之间的关系都是关乎规范与偏离的社会关系。
比如“我太胖了”、“该去减肥了”,是时常挂在女性嘴边的话语。来自媒体、影视作品以及商业信息中大量的美女形象,都在有意无意地制造“瘦即是美”的审美标准,致使“胖”成了女人不自信的因素。因此肆无忌惮的肥胖起来是一种冒犯性的、抵抗式的声明,也是一种在身体意义上的亵渎。肥胖是女性主义的话题,这恰恰是因为它拒绝父权制具体落实到女性的身上,于是变得肥胖是一种赋予权力的言说方式。其中一则《悦己》广告,选用了一位身材丰满的女性做模特,拿着一个看起来很好吃很诱人的冰激淋开怀大笑。文案写道:“一点点赘肉别紧张,杨贵妃照样迷死唐明皇。漂亮的是美女,不漂亮的是气质,没才气的是淑女;脾气好的是温柔,脾气不好的是泼辣;高的是亭亭玉立,矮的是小巧玲珑;瘦的是苗条,胖的是丰满……”这则文案抓住了女性心中的那点儿矫情和不服,让女性觉得解放了一次。
悦己语录这种女性快感的生产既承认了社会的两性差异,也维护了在差异结构中女性地位的文化权力和认同。承认社会两性差异,生产出以不同的方式进行思考的要求;而以不同的方式思考,又在产生并确认这种社会两性差异感。因而生产出的女性快感,既包括女性自己的快感,创造自己的话语,也包含冒犯式的快感,抵抗着父权制的社会结构中的审美趣味和文化品味。女性受众被驱动着挑战父权制的权力,体验到获得权力的快感。它还在这种权力中扩大属于自己的空间,并向她本人重新分配权力关系。导向快感的意义,是从文本中生产出来的,这些意义与女性切身相关。
三、重建女性话语
后现代女性主义致力于重新构建女性话语。在如何重建女性话语的问题上,女性主义者唯登认为,重建女性话语是复杂的过程,话语建构受到不同因素制约,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思想意识、伦理规范、文化范型等方面的制约。属于女性的话语,并不是自顾自的言说,它必须面对世人,必须把自身置于社会的权力结构之中。
关于女性魅力,悦己语录这样描述:“魅力见仁见智,拼不过姿势拼知识。魅力是一种韵味,魅力所代表的不仅仅是成熟、善良、爱心、美丽和智慧,还有娇媚和性感要想成为一个有魅力的女人,首先要拥有美丽女性的心态;魅力见仁见智,拼不过姿势拼知识”。后现代女性主义更强调多元论述、多元风格以及女性本身呈现的多元取向的价值观和行为方式,并认为只有融于生活的情感体验才是正确理解对象和自身的唯一途径。女性魅力的标准是多元的,成熟、善良、美丽、智慧、性感都是女性美的有机组成部分,都是值得赞美的女性气质中的独特之处。彩虹的美丽是因为它有七种颜色,单一的声音终究让人乏味。
重建女性话语是解决重构女性主体的重要问题。后现代女性主义认为,迄今为止,所有文字都是在用男性的语言对女性耳语。因此要使女性摆脱男性的统治就要发明女性的话语,以女性自己的声音来讲话。要走出这种男权社会男权话语的困境,须停止女性对男性话语的被动接受,从女性自身的真实经验出发,更正并进一步对在男权社会中所争取获得的女性主体进行重新审视,以便获得女性真正的主体地位。
注释
[1]李银河,女性主义的崛起,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2003,7:145
[2]道格拉斯·凯尔纳,斯蒂文·贝斯特,后现代理论批判性的质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1999:63
[3]Ramazanoglu,C,ed Up against Foucault,Explorations of Some Tensions Between Foucault and Feminism,Routledge,London and New York,1993:180
[4]李银河,女性主义的崛起,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2003,7:184
[5]约翰·菲斯克,王晓钰,宋伟杰译,理解大众文化,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6,9: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