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牵龙八河

陆万达　李绍锋

几天来，心绪特别的闲静，信手取了一本县志翻阅，在《县内奇景》一章中看到：“那马河支流龙八河被两大高山夹锁，在那马河与龙八河交汇处，沿河而上约几十米，便得一瀑布，名日龙八瀑布。”瀑布高约十米，水从崖隙中喷出，然后落下十米高台，颇为壮观，瀑下是几十平米的深泓，传说当天气突变，大雨来临时，深泓中就会出现一个头戴红冠，面如旱鸭的短蛇在水面戏游，当地人称之为“水龙王”，壮族群众也把它称为“厄”，意为水妖，“厄”常常会变成娇美的女孩，来到村里引诱帅小伙子入水为伴。有文人看过这个瀑布后提了这样一首诗：“崖下穿流龙八河，巨水溅下似盆泼，响声隆隆震天地，泓面满眼浪花波”。看到这段记载，龙八河倾刻间就奔流在我的心里，拜访龙八河成了我不解的心结。近几年的气候特别的反常，虽是暮秋冬临，却仍有大雨滂沱，我只好把亲睹龙八河风采的行程一再拖延，农历十月初八，天公总算心软了，放晴了，便约了同事直奔龙八河而去。

龙八河位于富宁县洞坡乡和那能乡之间，乘车从洞波出发，行至十多公里处，即往左分道，车子在山道上醉汉般地再走十多分钟，就到了让人魂牵梦萦的地方龙八河了。下得车来忽而眼前一泓清澈见底碧绿如翠的河塘幽幽静静地展现在眼前，河塘宽约二三百平方米，塘中最深处河水阴绿，还真让人心生几分畏惧之感。塘的一头，一柱清洌的水欢快地奔腾而来，不由想起：“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的诗句。这时一抹阳光掠过山头，斜斜地投入塘中，塘底一下便被映照得一览无遗，奇异的卵石、追逐的小鱼、摇弋的水草……在斑斓的阳光照映下变得更加奇幻无穷。

我们寻着流淌的水口往上走，人了山峡，我们的身心被溶化了，被溶化在龙八河晶莹剔透的世界里了，龙八河用她的灵秀、纤柔、小巧、奇美征服了我们。

龙八河奇景共分四级，锦绣各异。

从看到的水口进入山峡便是第一级景，龙八河是一条小河，因它是被两座高山紧紧围夹，所以河面狭窄处仅有一两米。河水层层叠叠地从嶙峋的怪石中穿过。第一级景，河流是从一大块崖石的背后弯转而出的，然后落入了一个小潭，潭深齐胸，潭周有奇木异草相围，水光、异木相映成趣，河水在潭中迂回婉转后，便沿着一个斜坡跌入那马河那个深塘中去了，在第一级，崖石背后的景色是看不到的，只见清亮的河水从其侧面汩汩涌出，犹如深闺里的少女从帘侧羞答答地探出脸儿，让你浮想联翩。

顺河逆流而上，在山壁与河岸边小心翼翼地攀援十来米，绕过那挡在眼前的崖石，对面豁然开朗，第二级的景观扑面而来，河流顺着梯田般的石阶漫流，挽了裤管走在河中，那爽透的清凉浸入心肺，好不惬意。环顾四周古树苍劲，遮天蔽日，一泓清波鳞鳞闪耀，再往前几米，有一高台拦住了去路，那动人心魄的景象展现眼前，近十米高台上一帘瀑布喷泻而下，谷中一阵轰鸣，这就是在志书里记载的龙八河瀑布了。瀑布高、宽近十米，雪绒般的瀑布飞泻而下，溅起满谷的山岚，瀑布下面就是那潭不知多少深浅传说有水妖出没的水。传说已经远远地留在了老人们的记忆了。来到这里我们只顾受用这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一气一息罢了。在瀑布前，几座造型各异的小山石无序地摆在河中央，此时若有窈窕淑女静坐于此，慢慢地梳理着自己的心绪，享受着这无边的景色，便应了那：“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的诗句了。我们一行登上河中的小山石，静坐于山石上，任凭这山、这水、这树的美吞噬着我们，在这里我们才深深地感受到远离尘世之静，摆脱红尘之洁。

从第二景观到第三景观必要翻过第二高台，这是一条险要难走的路，前进的路上不但有古藤交错拦道，还要攀爬陡峭的山崖，但上了悬崖又是无限风光。在这里水流相对平缓，洁净的河水可一眼穿底，龙八河在这里无所顾忌地从一片小丛林里走过，这也不知是水爱上了树，还是树恋上了水，千百年来不离不弃。

从中午十一点到下午三点多钟，我们花了四个多小时，浏览完了龙八河所有奇景，在最后一级的景色中有两棵不知名的古树遥遥相望，中间却永远地被龙八河分隔，它们渴望着相依相偎，但终究只成万古遗憾。当地百姓形象地把这两棵树称为“牛郎织女”树。

从龙八河归来，心里总是难以平静，心绪总是愉悦在龙八河那山那水那树之中，此时便想起了明代著名的地理学家、旅行家徐霞客来，他曾遍访祖国名山大川，留下了传颂古今的游记，也曾来过云南，路过富州。再想，他是否去过龙八河，若没有去过定是他一生的遗憾，但愿徐仙神界有知，魂游龙八河，那景致一定会让他写出一篇千古佳作来。

本栏责编张邦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