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威

王国华

老威睡在我的下铺。有首歌叫《睡在我上铺的兄弟》，里面唱道：睡在我上铺的兄弟，递给我烟抽的兄弟。老威在我下铺，我俩也互相递烟抽。

老威在我们寝室属于不惹是不生非的人。四年里大概就出过一回事。那是上大一的时候，有一回他和工大的朋友宋鹏去喝酒，两个人喝多了。他回去时在路上绊了个大跟头，不知磕在什么东西上，额头上开了个大口子，真正是血流满面。吓得我们个个胆战心惊。即使是这样，他也只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与别人除了开开玩笑逗逗闷子，根本就没有吵架拌嘴的事发生。

从大二开始，老威便开始有规律地昼伏夜出。每天清晨，我们迷迷糊糊地听到门栓哗啦一响，然后我就觉得身子下面晃动几下。我便会想，是老威打通宵游戏回来了。等我们都从床上爬起来，穿衣、提鞋、刷牙、洗脸稀里哗啦忙做一团的时候，老威已经躺在那儿打起呼噜来了，而且通常是连被都来不及盖。我们便顺手给他搭一件棉大衣或毛毯什么的。等我们上完课回来吃中午饭的时候，一看，他还保持着早晨我们临走时的那副姿势。我们要是晚上回来就不一样了。常常看见他一个人坐在桌子旁边没精打采地往嘴里扒拉饭。吃饭这个过程好像是一个还阳的过程，等到他把嘴一抹，马上精神抖擞起来。三下五除二把两个没刷的饭盆一扣，梳梳头，换件衣服直向门外奔去。

老威只有在考试的前几天才能在白天露面。那时常常是我、长兴、老威三个人买上几盒烟，然后一整天泡在寝室里埋头苦背。背累了就拿出烟来猛抽，边抽边聊天，然后接着背笔记。别人不小心推门进来，但见屋里浓烟滚滚，以为是着了火。考完试，老威又消失了。

老威和我同桌，因而我能领略到他上课打盹的风采。那保证是一绝。他能够坐得笔直地酣然入睡。老师在上面讲得不亦乐乎，他在下面睡得昏天黑地，而且他还能随时睁开眼观察一下周围的形势，就像一只警惕的猫一样观察是否有危险发生。

在一次喝酒的时候，我们都超了量，大家动情地谈起自己的梦想来。刘连军说他最喜欢物理，最敬佩的人是钱学森；我说我想当一个名记者或名作家，写出大量感天动地的作品；而老威则说他特别醉心于医学，自然想当一个人人仰慕的医生。这倒出乎我们的意料，因为平时我们从他的举动中看不出任何他想当个医生的征兆。也许，这真是一个不搀假的“梦”吧。我没想到，老威也还有梦呢！

谈朋友叫选股，订婚叫建仓，结婚叫成交，生子叫配股，超生叫增发，感情不和叫套牢，离婚叫解套，吵架叫震荡，分手叫割肉，失恋叫跌停，第三者叫黑马，再婚叫重组，复婚叫反弹，再婚又离婚那叫崩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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