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星拱月写荆轲
2009-05-31陈松泉
陈松泉
《荆轲刺秦王》一文利用尖锐的矛盾冲突,通过对人物的语言、动作、表情、神态等的生动刻画,塑造了荆轲、太子丹、樊於期、秦武阳、秦王等性格鲜明的人物形象。而对于主人公荆轲的刻画,则主要是运用衬托的手法,通过他人、环境的多重烘托来完成的。
以太子丹来衬托荆轲
当秦军“进兵北略地,至燕南界”时,太子丹十分恐惧。当他去询问荆轲该采取怎样的对策时,荆轲毫不犹豫地提出需要“樊将军首,与燕督亢之地图”,这样的话“秦王必说见臣”,自己就有机会靠近秦王,从而“得有以报太子”。可见荆轲早已深思熟虑,胸怀大局。
对于樊於期,太子丹实在“不忍以己之私,而伤长者之意”。樊於期自刎之后,他“驰往,伏尸而哭,极哀”,这既表现了他看重情谊,也反映了他顾虑私名和妇人之仁的性格。而荆轲则绕开太子丹,直接去找樊於期,又一次显示了荆轲能从大局出发而敢于从事。
在太子丹看来,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后,荆轲却迟迟未发,于是忍不住质问荆轲:“日以尽矣,荆卿岂无意哉?”并且以激将的口气说:“丹请先遣秦武阳!”太子丹的态度显然激怒了荆轲,他马上“怒”“叱”太子,表明“今日往而不反者,竖子也!”自己之所以久留,实在是“待吾客”,而既然太子怀疑,所以“请辞决”。太子丹用人而疑的心态衬托了荆轲的忠心和孤傲。
以樊於期衬托荆轲
荆轲私见樊於期后,樊於期偏袒扼腕而进,真诚地表示“乃今得闻教!”,并马上自刎,让荆轲得以持其人头。之所以有这样的结果,还有赖于荆轲的一番言语——他先向樊将军报告了秦国对他及其父母宗族的惨无人道:“父母宗族,皆为戮没”“购将军之首,金千斤,邑万家”,这激起了樊将军对秦王的刻骨仇恨。他仰天叹息流涕,而又苦于无法报仇雪恨。这时,荆轲坦诚相告,提出了“一举两得”的办法,使樊将军急不可待地上前曰:“为之奈何?”荆轲才乘势说出“愿得将军之首以献秦”的话,并详细地叙述了刺杀秦王的计划,紧接着发问:“将军岂有意乎?”对于樊於期那样的刚烈之士,怎能无意?樊於期的豪爽刚烈、慨然自刎衬托了荆轲的善于辞令,心胸坦荡。
以易水之别衬托荆轲
相送者“皆白衣冠”,高渐离击筑,初“为变徵之声”“复为慷慨羽声”;士初“皆垂泪涕泣”,复“皆瞋目,发尽上指冠”。在这种情境中,荆轲慷慨悲歌“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并“就车而去,终已不顾”。读到此处,不免令人动容悲怆。骆宾王《易水送别》诗云:“此地别燕丹,壮士发冲冠。昔时人已没,今日水犹寒。”易水之别,风寒水冷之景以及送者悲慨之情衬托出了荆轲刺秦之路的悲壮。
以秦武阳衬托荆轲
秦武阳“年十二,杀人,人不敢与忤视”,让这个年轻勇士“为副”,一度让读者看到了刺秦成功的希望。可是荆轲“有所待”,这说明了荆轲早已料到秦武阳并不是货真价实的勇士。果然,“秦武阳奉地图匣,以次进”“至陛下”时,“色变振恐”而惹得“群臣怪之”,而荆轲却若无其事地“顾笑武阳”,并代秦武阳致“谢”:“北蛮夷之鄙人,未尝见天子,故振慑,愿大王少假借之,使毕使于前。”一“顾”、一“笑”、一“谢”,加上寥寥数语,立刻化险为夷:既为秦武阳的异常举动做了合乎情理的解释,也抬高了秦王的身份,秦王因此消除了对燕国使者的怀疑。至于在真正刺秦的时刻,这个副手竟已不知在何处,估计已经是吓得手足无措,甚至瘫软在地了。秦武阳徒有虚名,关键时刻“色变振恐”有力地衬托了荆轲善于察人、应变机敏、英勇无畏的性格。
以秦王衬托荆轲
初到秦国,荆轲就利用“千金之资币物”打通了秦王宠臣中庶子蒙嘉这个关节。拿了贿赂的蒙嘉果然在秦王面前美言了一番,贪婪的秦王果然中计而“大喜”“见燕使者咸阳宫”。
朝堂之上,突然之间“图穷而匕首见”。荆轲“左手把秦王之袖,而右手持匕首揕之”。再看秦王“惊,自引而起,绝袖。拔剑,剑长,操其室。时恐急,剑坚,故不可立拔”;被荆轲追着“还柱而走”时,秦王居然“卒惶急不知所为”,在左右的提醒之下才想到“负剑”。这个刚愎残暴的秦王一时间显得狼狈不堪,毫无帝王之气。相反,荆轲被击断左股后,仍然“引其匕首提秦王”;“被八创”“自知事不就”后,依然“倚柱而笑,箕踞以骂”,尽显壮士风度、英雄本色!正所谓“殿前一击虽不中,已夺专制魔王魄”(秋瑾《宝刀歌》)。荆轲被斩之后,秦王依然“目眩良久”!
可见,秦王的贪婪轻狂、外强中干、色厉内荏衬托了荆轲的深谋远虑、镇定自若、大义凛然。
以群臣衬托荆轲
荆轲逐秦王时,群臣“惊愕,卒起不意,尽失其度”,因为事发仓促,他们都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以手共搏之”。秦王群臣的手足无措也衬托了荆轲的骁勇善斗。
以上这些衬托,如众星拱明月,绿叶衬红花,燕雀托鸿鹄,可谓妙笔生花。通过层层衬托,荆轲这一悲剧英雄人物形象就栩栩如生地站在读者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