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秋生：一条在邪恶悬崖上散步的纯洁老狐狸

2009-05-30西西里柠檬

爱人坊·金版 2009年5期

西西里柠檬

这个拍了无数烂片的影帝，他是一个私生子，父亲是一个英国官员。6岁的时候，眼睁睁看着父亲离开他，一个混血儿从小被人欺负。他是一个大孝子、一个好父亲，却对婚姻没有诚意。可是他的老婆现在却说，以为买了一个烂股，谁知道居然是个大蓝筹。他的格言是可以演烂片，但是不可以演烂角色，至今他仍然赤裸裸地说很爱钱。走过多少黑暗的岁月，十年磨一剑，他终于扬眉吐气。他的目标是成为第一个拿奥斯卡影帝的华人，只因为跟妈妈去洛杉矶旅行的时候，买了一个奥斯卡纪念品。然后他跟妈妈说，我以后会拿这个奖。

成戏不成我，成我不成戏

黄秋生，如果不看他年轻时候的照片，人们不知道他曾经有多么帅。中英混血儿的基因让人“惊艳”，当年红透半边天的费翔也不过如此吧！凭此资本，他原本可以安稳地做一位类似于秦汉的偶像型小生，占尽娱乐圈的繁华与风光。

但如今年轻一代的影迷似乎很少有人知道他曾经的帅，人们只知道他有着桀骜不驯的眼神、粗糙的皮肤和疤痕，时不时还有飘下额头的中长发。

黄秋生，一个颇为“草根”的名字，一张亦正亦邪的脸，目光如电亦如剑，仿佛随时都可能喷出熊熊烈焰来；黄秋生，香港影坛一个不老的异数，配角铸就的戏精，烂片起家的影帝；黄秋生，一个对事业狂热追求又无比妥协的矛盾体，嘴上说是为了生活接戏没有原则，而内心深处又在不停地想像和向往着演戏的最高境界。

黄秋生是什么人？《古惑仔》里义气通吃的黑社会老大、《八仙饭店之人肉叉烧包》里食人不眨眼的屠夫、《野兽刑警》里黑白不分的警察……没错，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流氓英雄，介于正邪两界的边缘人，香港市井文化催生出的江湖大佬。

黄秋生，一个最“香港”的老大。他不可一世、他气焰嚣张、他注定是个配角，但这些恰到好处的表演，正是影片的需要——一个最正点的老大。

黄秋生，这是个很奇妙的演员，他上可以去中央电视台的《艺术人生》，下可以演被一些正人君子所不齿的不入流的片子。也许这就是一个演员的最可贵之处吧，就像描写一个女人可以“出得厅堂、入得厨房”一样！

这样一个男人，演过很多烂片，但是从来不演烂角色，所以他能无数次得到影帝的头衔，高高在上地看着娱乐圈内的沉浮。在独立乐坛，他亦是个不故作高深的玩票者，却能集独立音乐之大成，每隔三两年便施放一枚冷箭或一尊重炮，令一派歌舞升平的乐坛花容失色。

这样一个已经年过四十的男人，有着这样复杂的人生经历，曾经得过一种要浮肿的病、出过两张唱片、有了老婆和仔……时日渐过，他不再是那个十几年前初识时演警察的英俊混血儿，倒是愈发无厘头，愈发有味道。十几年来在娱乐圈中的营营役役，到老反倒厚积薄发。

他是香港影坛的一个异数，走的是一条不能复制的人生之路，拥有着难以避而不见的巨大气场。每次他出手，周遭都会感受到振动。在香港这样的商业土壤中能够诞生这样一位全面的实力派人物，实在是非常难得。

他是那种你只要给他一个上档次的剧本，他就能做到一个征服人心的鬼才。1993年《人肉叉烧包》中精彩绝伦、神形兼备的变态演出让人至今心惊胆寒，由此他成了华人世界的霍普金斯。

于是，有人说假如想从香港找一位可以演话剧《茶馆》的演员，那么这个人就是黄秋生。

烂片之王——黄秋生

黄秋生，一个六岁便和母亲被英国父亲抛弃的问题少年，直到长成如今的问题中年。父亲是驻港的英国官员，邂逅他母亲，于是有了他，在他６岁时只留下一封信便不辞而别，从此再无音讯。

年少时候，也为了糊口去打工，也曾被人欺负。为了生活，进了演艺学校，发现演戏是最能发泄情绪的方式，自此一发不可收拾。幼年时的噩梦，也是自己用演戏医好的。

他告诉大家，惟一能战胜恐惧的，是勇敢的面对、勇敢的战胜。

只要能赚钱，他便什么戏都接，不管有多烂。

荣耀过必然失意过，第一次拿影帝奖，却足足倒霉５年。他看着奖杯说，如果你是我成功路上的障碍，那么我宁可不要。

最终还是母亲从大街上把奖杯捡回来，至今还放在家里的厕所旁边。

二十几年的时间，他演过无数部烂片，他自己说，我能演好，别人却不一定能够。

那么多风风雨雨，艺人的世界，谁主沉浮？

谁能成功得一蹴而就，谁又能长盛不衰？

他用十年时间，从禅宗里参透一句话：如何让自己变成一坨屎，却要开出漂亮的花。

关键词：烂片

“看刘青云，哇，那么好；看梁朝伟，哇，那么好；再看黄秋生，哇……”——黄秋生语录

作为一个中英混血私生子，黄秋生度过了一个非常贫穷的童年。后来他妈妈想尽办法把连中学都没上成的黄秋生硬塞进了电视台的艺员训练班。这个“开后门”之举把他从凄惨的现实生活中拯救了出来，由最初一月的700港元，变成8000港元。

“走进训练班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应该干这行，因为它满足了我从小以来的所有想象——我可以当警察，还可以当超人。”

但此后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演过的角色只有四类：警察、黑社会、色情狂和变态。

那时候，黄秋生很为自己的怀才不遇而自怜自艾。“那个时候，我去HNV（香港尖沙咀一家很大的音像制品店），那里每个演员都有属于自己的一套系列的电影。看刘青云，哇，那么好；看梁朝伟，哇，那么好；再看黄秋生，哇……我的头一直低啊，很低地走出去。为什么人家每一部都是好的，我却只有一两部，其他都是烂片？为什么人家都有那么好的机会，而我却没有？

关键词：三级片

“反正我妈一早就看过我全裸了，我只要过我自己的关口。”——黄秋生语录

地球人都知道，黄秋生拍过三级片。黄秋生回忆，拍第一部三级片的时候，他根本就不觉得尴尬，“因为那个时候我近视眼，根本就看不到人家在看我。”虽然也会想到譬如“以后别人看到我演这种片子怎么办”之类的问题，但黄秋生决定先把顾虑放一边。“反正我妈一早就看过我全裸了，我只需要过我自己的关口。”

很久以后，黄秋生终于悟出了一套自己的“烂片理论”：电影烂不烂无所谓，只要我演的角色好，那对我来说，就是一部好片。

一个最流氓的英雄

好色也要回家

黄秋生真的很爱跟漂亮性感的女青年打交道。他跟女青年出双入对早就不是新闻了，他在夜店里见到美女就会去搭讪，手段有的是。也有多位跟他合作拍片的女明星成为他的绯闻女友。

但是黄秋生从来不承认绯闻，他骂记者是乱写，搞得粉丝看到那些暧昧的照片之后都要半信半疑。但最终稍微让人松口气的是，他跟他老婆的感情似乎一直蛮好。

说到他老婆，真是个“怪人”。黄秋生入行前就结婚了，但是他跟老婆结婚第二天就因为吵架而开始分居。架吵完了，到现在儿子都两个了，但他们还是没有搬到一起住。黄秋生会不时回家去看老婆儿子，他老婆也很安然地接受这种怪异的相处模式。

在照片上看到过他的妻子，淡定的脸，平凡得大街上一抓一把，很少有人知道黄秋生与她的爱情故事。黄秋生绯闻不断，他身边的女伴换了一个又一个，但最后黄秋生总会跑回老婆身边。

黄秋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男人，不过他老婆总是没意见的样子，我们又何必操这个心？至于腿长人靓的孟广美说她与黄秋生只是普通朋友，对此，我还是相当怀疑呢。

好色者，必为轻浮浪子

有首歌叫《跟你一起吊过的日子》。我发誓，这可不是我恶搞刘德华的经典曲目，而是绝对“黄秋生”的歌名。对头，黄秋生还出唱片，旋律是摇滚的、歌词是恶搞的，而且总是以粗口居多。而提起早年拍的三级片，黄秋生更是连气也不会喘一下的。他声称不跟老婆住的原因是因为他不习惯身边有个人，而他又经常在夜店跟漂亮女青年搭讪跳舞。

某日，他坐访一电视节目，主持人问：“不是曾说不再出唱片吗？”“哪有说过？”无奈有证，主持人遂放当年黄秋生说此话的录音给他听，奈何他就不再言语，权当作不知道。

香港电影界有两张嘴：女的是吴君如，男的就是黄秋生。

他的口无遮拦是出了名的，可以在电台大骂新贵张家辉不会演戏而事后又拒不道歉，也可以说自己怀疑陈雅婷隆过胸是因为手感不对，实在是令人佩服的。批判，这正是成就黄秋生“性格影帝”美名的关键所在。

“吴宇森不值一提”、“周润发自结婚以后就再没有演技”，类似这样公然挑战天下人判断力的话语，大概也只有他敢在媒体面前正儿八经地说。他那张大嘴，虽非肆无忌惮，但也算得上直言不讳。

96年金像奖输给吴镇宇的《旺角楂fit人》，他说：“镇宇的演技在香港的男演员中数一数二，他得奖实至名归。”97年输给刘青云的《高度戒备》，他仍然对媒体大赞对方。而他本人终于在98年凭借在《野兽刑警》中的出色表现获得影帝称号。99年再度输给吴镇宇的《爆裂刑警》，在颁奖晚会上黄秋生显得很自然，而且称自己输得心服口服。

但是在千禧年的香港金像奖莫名其妙地输给刘德华之后，黄秋生立即把以前得到的两个金像奖杯扔进了垃圾箱，明眼人都可以看出这是什么意思。

真正的轻浮行径

黄秋生这等行事是被他爹影响来的，他才几岁时父亲就抛弃了他和他母亲跑到澳大利亚去了。不久之后妈妈改嫁，由于孩子太多，只好把黄秋生放到条件恶劣的寄养学校。

十几岁的黄秋生曾在那间学校因为不穿内裤而被老师发现，罚他全裸站在操场上，结果被一个女生看见了。这件事再加上父母的失败婚姻，给他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所以他认为女人跟男人是绝对无法沟通的。他不相信婚姻，所以他一定要自己单独住。

他总是很轻浮的样子，可他的轻浮里还是保留着很多重要的东西，比如他出粗口唱片的同时也出讽刺性的爵士唱片。他虽然厌恶婚姻，可他却会为了儿子读书、给家里家用而去拍三级片。

好色者，多有变态之举

1993年《人肉叉烧包》上映以后，铜锣湾的街头挂起了一幅巨大的广告，上面是面目狰狞的黄秋生和一笼热腾腾的叉烧包。那年香港的叉烧包几乎卖不出去，黄秋生走在街上，会有女孩子尖叫着逃走。更有人会直接吓到呆立原地10余秒，反应过来后惊叫“叉烧包……”然后拔足狂逃。

但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凭这部戏他竟然当上了金像奖影帝。

黄秋生变态吗？他自己不认为，但是曾与他合作多次的黄子扬就爆料说：“私下的黄秋生也很变态！你去问问他平时看些什么书？那些书全不是人看的，我都不说了。”

好，我们现在的求证目标是：黄秋生到底都看什么书？

“我的确是个佛教徒。”这是黄秋生说过的最令我吃惊的一句话，但是后来我才知道，他在拍片空隙会打坐，还会拿本佛经出来读。这是第一种答案：佛经。

又有一次名记柏安妮采访黄秋生，“你知道什么是义庄吗？”黄秋生突然问，柏安妮说她不知道。“是以前中国北方农村把外地没有人认领的尸体埋在一起……”他滔滔不绝地讲了几分钟所有涉及“义庄”在中国文化史上的定义和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