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对你充满性幻想

听海临风

即将离开这个城市，临别的这夜，我把这段如同昙花般盛放又凋零的回忆用文一笔一划地写出，惟愿她岁月静好，此生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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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我不幸地沦为毕业生，和其他同学一样，开始了艰难的求职过程。

说不幸，是因为如今全世界的经济都不景气，我是学土木工程的，今年的楼市又那么差，但工作是必须要找的。眼看学校的宿舍就要到期，我不得不寻找廉价的出租房。

城中村里都是市区内最简陋的老房子，但交通方便租金低廉，最适合我这样目前还没有收入的毕业生。

我跟在中介身后汗流浃背地爬上一间天台上加建的小阁楼，朝向不好窗户漏风，屋顶也是铁皮的，惟一的可取之处就是附带一个一米见方的独立卫生间，附近的其它房子大多没有卫生间的。

我四下打量犹豫着要不要租下，忽然对面楼下的阳台上走出一个身材姣好的女生。楼距狭窄，相隔不到十米距离，那女生穿着白色的v领T恤抱着一大堆洗过的床单毯子出来晒，逼仄的阳台让她不得不放慢了脚步，被子被她抱得很紧，胸前的大片肌肤裸露出来，站在我的角度，正好看到两枚浑圆的乳房，她没穿内衣，雪白的皮肤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修长的脖颈像优美的天鹅，她的美足够让我忽略旁边的一切背景，我几乎忘了呼吸，忘了中介的存在。

中介不耐烦地提醒，“兄弟，近水楼台先得月，你不租的话回头我可要带其他客人来了。”

我高兴疑来不及，赶紧付下了定金。这个女生我认识，柳琳，跟我同届学酒店管理，我们曾一起在学生会共过事。她是完美的梦中情人，成绩好，也不像其他漂亮女生爱慕虚荣，我为她写过一封长达五千宇的情书。听说她父母在深圳经营很大的工厂，工人都有上千。也许是她的家庭背景容易让追求她的普通男生们不自信，而同样出自优越家庭的男生则大多游戏人生，只想玩玩而已，印象中她没正式谈过恋爱。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家境，我那封情书早就送出去了。

有些想不通，她竟然会住在这里，难道是为了体验生活?

我以最快的速度搬了家，当天傍晚，我带着一身为搬家忙出的臭汗，假装悠闲地冲对面楼下正在收被子的她打了个招呼。

她有点意外，不过很大方地说，既然是我今天搬家，晚上她请我吃搬家饭，以后都是邻居，还要请我多多照应。

没想到她这么热情，我高兴坏了，马上下楼去买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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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兴冲冲地来到对面楼上，柳琳的小屋和我的差不多大小，没什么家具，这顿饭简单至极，就是用电饭煲把放了浓汤宝的水烧开，然后放些青菜之类的，蘸酱吃。肉很少，她解释说最近在减肥，我也没太在意。

我很庆幸自己买了酒来，对于两个偏内向的人，湮无疑是最好的沟通工具，几杯下肚，她很信任地告诉我她家的事，工厂受到金融危机的波及，工人的工资还没发完，银行的账户上还必须每月偿还贷款利息，父母正在到处想办法把仓库的存货卖掉。

对她的家事我不便发表意见只能委婉安慰，多难得的机会，我简直要感谢这次金融危机，否则她怎么会住到这里，跟我在一起吃饭呢?

空酒瓶多了，我们的话题也渐渐多了，她说她已经找到了工作，在一家三星级酒店做客房管理，连铺床和洗厕所之类的事情都要做，虽然很辛苦，但她对自己有信心，说是从底层做起，将来才会走得更稳。话是不错，可我总觉得她言不由衷，也许她没醉，脸上的笑容有些酸楚，明亮的大眼睛里泛着红色的血丝。

菜吃完了，酒似乎还不够，我赶紧下楼去又买了几瓶。再上楼来，她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红红的脸颊，均匀的呼吸，眼角却还有未干的泪痕，她是哭了吗?也许工作并不如她说的那么好，一定是不顺心，我心里一酸。

她孩子般安静地睡，我不想吵醒她，明早她还要上班，索性动手收拾起杯盘狼藉的桌子来。桌子那么小，很快就收拾干净了，地上还有些散碎垃圾，我蹲下来打算清理一下，却正好看见让人脸红心跳的一幕：因为她的坐姿，她的领口低垂裙摆也分开，我可以完全无障碍地近距离看到她隐秘的部位。由于是蹲着，我很清楚就能看到裙子遮不住的双腿之间，那是条粉红色的蕾丝内裤，紧紧地贴着身体，隐约透出让人心驰神往的沟壑，三角部位的下端还有一小丛深色的阴云，我只觉得全世界都静止了，汗如捣浆口干舌燥心乱如麻。

我干咽了一口并不存在的唾液，大胆地把视线上移，同样粉红色蕾丝的内衣很完满地包裹着一双凝脂般的圆润软玉，随着她的心跳，内衣吊带上的蝴蝶结也有节奏地轻微颤动，那这是真的吗?简直像梦一样，我咬了咬自己的舌尖，疼。

我就这么蹲着注视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空气中混杂着复杂的气息，酒精，汤水，年轻男性汗水中的雄性荷尔蒙，以及年轻女子的身体无意中释放出来的特殊气息，这些气息被七月的晚风搅和后如同效果刚猛的春药，我觉得身体充满了足够颠覆世界的力量，它坚硬如铁，硬得难受。

我不知道其他男生在这样的情况下会怎样做，我只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否则肯定会遗憾终生。我的脑海中只剩下柳琳的身体，甚至没有她的面容，我开始努力想象她的胸部有多酥软，她的私处是怎样的湿润芳馨流露。只要碰一下就好，就一下，我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朝着她的领口摸去，一寸寸地靠近，我的皮肤也变得敏锐起来，甚至能感觉到她的体温正在一点点传递过来。

我的天，我竟然要摸到她的胸了，即便是在梦里也不敢这样做。就在我的手距离她的肌肤一厘米的时候，我觉得鼻子里喷出的不是热气，而是火。

柳琳忽然很迷糊地嘀咕了一句什么，像是梦话。

我被她惊到了，条件反射地一动，却被桌子碰了头。这是乘人之危，我不该这样做的，刚才被欲望掩盖的良知重又跳了出来，我轻轻地站了起来，看到她紧闭的双眼微皱的盾头，像是梦到了不开心的事。我从她的床上取来毯子，轻轻披在她身上，临走，把刚才收拾的垃圾全都带走。

曾有了解我的同学这样评价我，入尘世狼性不足，进佛门六根不净。是的，我就是这样，注定做不了坏人，做好人的时候心里却惦记着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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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数天的夜里，我都不由自主地重复固样的梦，我重新回到那张桌子下，柳琳像是永远都睡不醒，她任凭我怎样摆弄，怎样细着她的身体，甚至我在她的身上翻云覆雨，她亦只是沉默的羔羊般承受。那几天，我必须比平时早起十多分钟，因为每天早上都要清洗内裤。

城中村里最静宜的莫过于清晨六点到六点半的阶段，人人都在沉睡，太阳也还在奔赴光明的路上，昨晚大声呻吟的暗娼和吆五喝六大声打麻将的邻居们都还在睡，我站在刚洗完晾晒好的内裤旁惬意地抽着廉价的烟，并不看周围的风景，只关注对面楼下的柳琳的房间，她一定睡得很沉，工作那么累，回家总是没精打采的。在她的窗台上，晾晒着她的内衣，那些精致的蕾丝是我此生见过最好最优美的面料，可以准确到位地诠释出一个女人的温柔与神秘。

这种时候我总是对自己说，她就是上帝派来的天使，努力去找工作吧，

什么都可以做，赚很多钱。我要让她做我的女朋友，给她买各种颜色的蕾丝内衣，给她最好的生活。那段日子，这就是我最强大的奋斗目标，一个遥远却美好的目标。

扔掉烟头后，我就要进屋穿上我的求职专用服，带上精心制作的简历，继续奔赴一场场招聘会。最近的用人单位越来越挑剔了，据说很多研究生都找不到工作，我决定放宽思路，只要是能挣到钱，也不管是否专业对口去做就好了。

我的选择是对的，十天后竟然接到了三个面试通知，心情超好。

以此为借口回请柳琳，我买了些熟菜和酒。她问能不能在吃饭前容她先洗个澡，她住的那层楼公共卫生间的门有很宽的缝，每次她洗澡和上厕所都是提心吊胆的。

我窃喜地说没问题，然后假装忙着洗碗筷，走出了铁皮屋。她抱着衣服进入了我那小得可怜的卫生间，不久，浙沥的水声传来了，我的心跳得像打鼓。

其实我的卫生间门也有条缝，我站在天台上一支接一支地抽烟，我的脑海中全是幻想她洗澡的样子，可三支烟抽完我还没想出究竟要不要偷看，她就已经洗完出来了。她穿着吊带睡裙，披散着还在滴水的头发，看上去就像我幻想中娶她为妻后的家常模样。我看得痴了，被烟头烧了手也不知道。

她噗嗤一笑，“知道你是好人，没想到你还是个傻子。”

那一笑分明证明了她对我的好感，我赶紧张罗着吃饭，居心不良地为她倒了一杯又一杯啤酒，我说天太热，其实喝了酒感觉更热，饭还没有吃完，我们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了。

柳琳那天很奇怪，笑着笑着竟然流出了泪，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的酒劲上来了不要我替她倒，干脆自己拿着瓶子喝起来。她醉眼朦胧地说了许多：酒店的经理对她明里暗里的骚扰和暗示，如果不跟他就要让她走人；她父母的近况更是不佳父亲还不了银行贷款急得心脏病发作，而利息还在每月增加，被拖欠工资的工人们也在闹；父亲曾经的竞争对手，一名年近四十的香港人给她打了电话，如果跟他交往的话，他会负责父亲的债务；还有……

她说的那些我当时并没太在意，我的注意力全在她的身上，她没穿内衣，被汗水打湿的真丝睡裙贴在她的胴体上完全呈现出里面的内容，每一条弧线都那么曼妙，她的皮肤就像刚被打磨出来的白玉那么润泽，胸前隆起的两点让我的裤裆变得紧仄，我生怕她看出什么，竭力用桌布遮掩若，但涨得实在太难受，我只能在桌子下用一只手微妙地动作，另一只手还端着酒杯，还好后来她靠在我的肩膀上睡着了。

我没有惊动她，我只是沉默地帮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发泄着，快感波及周身，一次比一次强烈。

直到那只手都酸了，我才靠在桌子上睡了。第二天一早，我揉着酸涩的脖子醒来时她已经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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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知道那是我最后一次跟她喝酒，一定不会那样做，至少我该听她说了些什么的，她是那么信任我，而我，丑陋龌龊。

三个面试中有一个成功了，我开始了一份前途未卜辛苦异常的工作，在某个我工作的日子，柳琳搬走了，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手机号码也变成了空号，她也没和任何同学再联系。

我很为自己所作所为愧疚，作为朋友，我并没能真正帮她分担什么烦恼，也没为她想过任何建设性的建议，只知道一味地满足着自己的好奇心和欲望，归根到底我是自私的，我应该怀疑自己爱她的目的，究竟是她的善良美好，还是她极富诱惑力的身体。那个要娶她要赚很多钱的奋斗目标也因她的离去而失去意义，说到底，我的奋斗结果太遥远，解救不了她目前的危机。

自她去后，我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工作上，上周末，我被上司分配了新的工作，前往一个从没听过名字的小城开发市场。明天就要启程，今晚我把这段如同昙花般盛放又凋零的回忆用文字一笔一划地写出，惟愿她岁月静好，此生如意。

也为了纪念，这段未曾拥有，即以失去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