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尼亚猎奇之旅
2009-05-27程源
程 源
经过17个小时的飞行,终于到达肯尼亚的内罗毕机场,迈出机舱,非洲高原的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睛。跑道上拖拉机在忙碌地运输——真的到非洲了。
非洲火车的速度
肯尼亚首都内罗毕是东非最繁荣的城市,城区现代建筑林立,马路上交通拥挤,衣着时尚的肯尼亚女人和我脑海中的非洲女人大相径庭。
从内罗毕开往蒙巴萨的铁路建于英国殖民时期,我们很想体验一下这条有百年历史古老的铁路,于是订了票。晚上7点发车,第二天早上8点到达蒙巴萨。
“6点5分啦!”同行的阿拉穆叫道,我们三人乘的士赶往火车站遇到堵车,急得满头大汗,“快点,快点!”我不断催促司机。下了车再看手表,天啊,7点整,我们三人背着大包穿过拥挤的大街向火车站冲去,谁知火车居然还四平八稳地停靠在站台,此时已超过发车时间10分钟——幸亏火车晚点,否则就误车了。
“怎么是黑的?”另一个同伴阿采叫道。车厢果真是黑漆漆的,肯尼亚是窄轨铁路,过道很窄,我们借着月台的灯光找到了车票上的3c,还是包厢呢,推开门,左右上下四张皮沙发,中间一张小桌子附带着洗手台,真豪华。火车直到7:30才开,列车员来了,发给我们一台中国制造的应急灯,原来这火车不发电的。
天刚蒙蒙亮,我走出包厢,一轮红灿灿的太阳从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升起。“丁丁当当”,白衣高帽的厨师优雅地敲着刀叉走来,预定早餐的时间到了,肯尼亚总在微小的地方,透出浓浓的殖民味道来。“厕所真好,又大又干净。”阿采走进包厢说。“除了没有电,其它都比埃及火车强多了。”在埃及留学了三年的阿拉穆补充道。
隔壁的英国女子走进来告诉我,远处隐隐约约就是著名的赤道雪山乞力马扎罗山,我一听就跳脚,拿出地图一对照,现在距离发车时间已经整整12个小时了,我们还有1/3的路程呢。
这就是非洲火车的速度?我们六日相对,全傻眼了。
初遇美洲豹
“豹子!”颠簸的面包车中不知是谁发出了低声的惊呼,所有的交谈在这一刻停住,空气似乎凝固。齐刷刷的目光向左侧的窗外搜寻,两米外齐膝的草丛中黄色的斑点若隐若现,
果真是豹子!如此近距离地遭遇猛兽是第一次,车子里一阵骚动。
这头美洲豹的体格并不硕大,应该刚成年吧,它轻盈地和我们并行着。黑人司机sAM将发动机熄火,靠着草丛停了下来。
美洲豹似乎没有感觉到我们的存在,悠闲地趴了下来,开放的天窗上响起一连串的快门声。我在镜头里捕捉到它和我对望的瞬间,逆光中闪闪发亮的胡须,淡黄色的眼珠射出冷冷的凶光,这种野性和令人胆寒的目光是动物园里的动物所没有的。
右侧的草地上,有两三头瞪羚羊埋头吃草,它们会是豹子的目标吗?我们选择离开,等待答案。
5分钟后,车子减速回到原地,美洲豹黄色的皮毛潜伏在草里不容易被发现。不到10米就是一头公瞪羚,豹子果真开始行动了,一场措杀就要在我们面前展开。
SAM熄火的声音有些刺耳,瞪羚警觉地竖起弯角朝我们注视,美洲豹准备靠得更近些,毕竟这是一头健壮的公羊,单枪匹马的猎杀要求是一扑击中要害的。此刻,感到危机的瞪羚发现了草丛中近在咫尺的美洲豹,它的身子猛然抽搐,轻盈地往边上窜出一步,喉间发出闷雷般的低吼,长角做出了抵抗的姿势一美洲豹显然没有预料到这么快就被发现,灰溜溜地离开了愤怒的公羊。
我们也发动车子准备离开,引擎声挽救了死亡边缘的瞪羚。没有看到想看到的场面,大家难免有些失望,但也在心底替这头瞪羚庆幸着。
火烈鸟的天堂
这场中途戛然而止的猎杀发生在东非肯尼亚纳库鲁湖国家公园草丛上。纳库鲁湖距离内罗毕约155公里,是一个著名的鸟类保护区。
远望纳库鲁湖,被一片粉红色所覆盖,像一条彩带在蓝色的湖面蜿蜒着,这是150万只粉色火烈鸟组成的彩带。密密麻麻的火烈鸟在湖边觅食,发出嘈杂的叫声。
火烈鸟的行动通常以家庭为单位,5~6只一家,多的有10只。它们一字排开,在水里来回踱步。那细长的脚,轻灵而富有韵律,快速而整齐,像一队芭蕾舞演员在蓝色的舞台上表演着。
也许是休息够了,猛然间,带头的那只火烈鸟像是睬了油门似的跑车,速度加快,步罚加大,颈部和水面形成优美的角度,收紧的翅膀也舒展开来,最后几步像三级跳的运动员在水中轻轻点过,身后溅起小小的水花,腾空的姿势优雅极了。后面的几只火烈鸟也不拉下,—连串地飞了起来。它们先是贴着水面低飞一段距离,接着就冲向蓝天。
太阳渐渐西斜,金色的阳光洒向火烈鸟群,整个湖面都燃烧了起来。此时天边垂下一道彩虹,小群的火烈鸟飞过彩虹,此情此景,如入画中,大家情不自禁地欢呼起来。突然,湖面一阵骚动,远处的火烈鸟炸窝似的成群飞起,由远到近,像推翻了多米诺骨牌。
飞起的鸟儿如一片红云,把天空都遮住了,大家都怔旺地看着这动人的景象,直到不知谁叫了声:“豺狗!”我循声望去,看到一条孤单的豺狗正追逐着扑啦啦飞起的火烈鸟。豺狗毕竟只是陆地上的狩猎者,到了水里,它的威力就大大减弱,无功而返——看来它今晚该饿肚子了。
和猴一同吃早餐
一道阳光穿透密林,照亮露营地前绿色的草地,露水升腾,透明的自雾游走于森林中,如仙境一般。我们在吃早餐,不远处一个轻灵的影子闪过,消失于树丛中——闻到早饭的香味,一群草原猴陆续来到我们营地的周围。
草原猴个小尾长,脸黑如锅底,面部特沧桑,如一张老妇人的脸,黄褐色的眼珠滴溜溜不停地转动,发现我们吃剩的食物,它们一拥而上争抢食物,胆小的就上树或端坐远处树桩上,胆大的就地吃开。
吃着嘴里的看着碗里的也是猴子的特性,一只公猴发现袋子里的干面饼,丢下手里的卷心菜,跃上桌子,将袋子一抽,转身窜出,看看后面没人追赶,撕开袋子取出两块面饼抓在手上,很得意地看着其它猴子。
“嘀……”刺耳悠长的喇叭声转移了我们的视线,我以为是sAM按喇叭召集大家集合,一看,驾驶室没人?再一瞧,好家伙,一条长长的猴子尾巴露在窗外翘向天空,SAM见状捡起石头冲向车子,刚刚恶作剧过的猴子飞身逃去,我们都被笑倒。
黄昏的象群
近黄昏了,SAM招呼我们上车:“这是狩猎的最好时机,动物们都出来喝水找吃的了。”
桑布鲁公园是丘陵、灌木,以及小片的草场组成的公园,埃瓦索恩吉罗河从这里流过。SAM就带着我们沿河寻找动物。前方有人发现象群,它们正在过河,一头健硕的公象在前面开路,巨大的象牙威武地弯曲着,它的身侧是头小象,象牙才刚刚长成。公象身后是头幼象,个头很小,不超过一岁,母象紧跟在后头呵护着。这是数个家庭组成的庞大象群,总共近40头,它们慢悠悠地淌过河流,上岸前,大象用鼻子吸来泥浆,喷洒在自己身上,干了后就是一层保护壳了。
回营地的路上,我们遇到一头落单的公象正沿着公路右侧的灌木林行走,公路很窄,SAM准备从身后超过它,车顶有人对着大象打招呼:“嗨……”
大象回头望来,巨耳一扇,鼻子朝天一扬,嘴里发出一声低吼,左脚朝路中央跨出,大地微微震颤,明晃晃的象牙正对着我们。紧急中,SAM方向盘往左一打,狠踩油门,车子呼啸着冲过大象。我往后看去,它跟着车子冲出两三步方才停下。好险,车子已经在它的攻击范围,顶翻我们是轻而易举的事,没想到温顺的大象也有令人恐怖的一面。
回到营地,太阳已经落下山去,天边放射出几道蓝白相间的奇光,好像是地震前的先兆。气温骤降,我们在腊肠树下生起了篝火,大家边烤边聊天。厨子端上香喷喷的意大利肉酱面,我最喜欢吃面了,连吃了三大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