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文训练的艺术

郭长福

作文教学的主要作用是培养学生的书面表达能力,开发学生的智力,提高学生的想象力,培养学生高尚的审美情趣和道德情操。正如叶圣陶先生所说:“学作文其实就是学做人。”^①然而这一切能力和品德的培养都有赖于作文训练。我觉得培养学生的观察能力、阅读能力、说话能力,是提高他们作文水平的有效途径。

《红楼梦》里有一副对联:“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说的就是观察生活与写作的关系。叶圣陶先生说过:“生活犹如源泉,文章犹如溪水,源泉丰盛而不枯竭,溪水自然活泼地流个不停。”^②生活是作文之源,若无源头活水,哪来鲜活的作文?而生活的知识如何得来?这需要敏锐的观察,用心去思考。

敏锐的观察力不是天生的,而是刻苦磨练的结果。我们应该把培养学生的观察能力作为作文训练的起点。其基本做法就是教给学生观察事物的方法,如明确观察目的,提高发现能力,善于抓住事物特征,提高观察的有效性等。

要明确目的,专注观察。茫茫宇宙中,山川树木、社会人生、花鸟虫鱼……都是观察的对象和范围。但是一个人不可能穷尽观察一切事物,就是具体到一人一事也不可能连芥茉之微也观察周全,因此我们必须指导学生明确观察目的,选调对象与范围进行专注观察。观察的目的不同,自然其观察的重点与范围也就不一样。表现在文学作品中的意境自然也就不同了。例如朱自清《荷塘月色》中对月下荷花景色是这样描写的: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弥望的圆圆的叶子,叶子出水很高,像婷婷舞女的裙。层层的叶子之间,零星地点缀着些白花,有袅娜地开着的,有羞涩地打着朵儿的,正如一粒粒的名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又如刚出浴的美人。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仿佛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③朱自清专注于观察月色中荷塘的叶子、花朵、花香的,于是描绘出一幅迷人的景色。

抓住特征,深入观察。所为特征就是指人的个性、物的差异和事的不同。这特征只要“仔细一看”就会抓住,而要达到抓住特征的目的,就得仔细深入地观察才行。传说高尔基与俄国作家安德烈耶夫、蒲宁在意大利那不勒斯一家饭店里比赛观察力,他们共同对同一个人观察三分钟,然后说出观察印象。高尔基说:此人脸色苍白,身穿西服,长着细长发,红润的手。安德烈耶夫观察不仔细,胡诌一通。蒲宁说:此人的西服领带上是小圆点,手背上长着一个猴子,小指的指甲不正常,从印象来看,此人来路不正常。结果普宁的观察最细,以判断正确而获胜。^④

作文训练中,培养观察能力是重要的,同样重要的还有学生阅读能力的培养。

美国著名心理学家克拉森研究表明:“学生自发的兴趣,课外阅读比增加经常性的写作训练对发展学生作文能力更有效。”^⑤基于以上认识,我们强调观察中的思考、观察能力的培养,强调阅读中的生活积累、情感积累、思想积累和语言积累,在指导学生观察力提高的同时,加强对学生阅读的指导。

阅读主要是吸收和理解,是获取知识的间接途径。人的一生面对浩瀚的大千世界,要想亲眼看到一切、亲身感受一切是不可能的。所以丰富而无尽的知识要依靠阅读来获得。阅读能开阔眼界、充实思想、丰富学识,为写作打下坚实的基础。读写结合、以读促写是语文教学的一条重要法则。对于阅读与写作的关系古人已作过精辟阐述。元人程端礼说:“读书如削铜,作文如铸器。铜即削矣,随模铸器一治即成。所谓劳于读书,逸于作文者此也。”^⑥这里所指的“劳”是苦读书,而“逸”是说作文文思泉涌,妙语连珠。先有读书之苦,才有作文之逸。因此,我们应该加强对学生阅读的教学,以促进其知识的积累。

我认为培养阅读能力应注意以下问题:一是循序渐进,二是浏览与精读。

循序渐进,就是循由浅入深之序,循由简到繁之序,循由易到难之序,循由点到面之序。一位外国教育家说过:“我们有许多人憧憬于这些光芒万丈的科学高峰,渴望攀登上去,为什么只有少数人能够到达,而我们于到达最初的几级之后就要喘气、心跳、头昏?这是否是说这些主峰并非任何人的毅力都可以到达的呢?不,这是说阶级被破坏了,我们不能按级走上去,而是迫不得已,一下子要跨许多级。”^⑦这些都十分有力地说明了读书一定要循序渐进的必要性与重要性。

浏览,在指导学生读书时,不可只涉及语文方面的知识,也要阅读其他学科的书,作为开阔知识面、开阔视野的一种方式。对于非语文方面的知识,如:历史、地理、医学以及自然科学等,不需要太精,大致了解一些即可,这就可以用浏览的方式阅读。

精读是研究治学的主要方法。“把一页书好好地消化,胜过匆忙地阅读一本书。”^⑧我国古代有“半部《论语》治天下”的说法,都是强调了精读的重要性。所谓精读就是通过仔细阅读,逐章逐段乃至逐句逐字地钻研,不要漏掉注释、序言、标点、图表,还要圈点画句写批语,做笔记。朱熹说:“大抵观书须先熟读,使之言皆若出于吾之口;继以精读使其意皆若出于吾之心,然后可以有得尔。”^⑨精读与深思是密切相连的,只读不思即使读的再熟也不得要领,抓不住书的灵魂,只能成为“四角书橱”。反之,善于精读书也会变薄。华罗庚教授说过:“高中程度的同志可以回顾一下曾经学过的小学算术、初中的代数,在脑子里还有那么多吗?没有那么多了,因为我们理解了,会用了。这就是说书变薄了。”因此,精读对于一本书不止是只具有字面的理解水平,而且要能够进行批判性的阅读和创造性的阅读。

说话教学可以促进学生书面表达能力的提高。口头语言和书面语言都是人类固有的交际工具,在表情达意上其功能是一致的,都要求言之有物、言之有序、言之有情。在人们的语言交际实践中,先有说话然后才有写话,说是写的基础,语是文的依据。只有扎扎实实打下口语表达的基础,才会有书面语言表达能力的提高。

口头作文是提高作文水平的一种有效方式。口头作文的最大优点在于十分快捷,写作文只能一节课写完一篇,而口头作文一节课就可以完成3—4篇。作文训练的量增加了,指导的多了,作文水平提高的幅度就会更大。学生写作文时一筹莫展,内心发怵,而口头作文时他们却感到比较轻松,因此思维也较写作文时开阔灵活。

口头作文的优点还在于听者能够及时指出作文的优缺点。在学生作文动机最强、注意力最集中的时候,及时把学生口头作文中的优缺点反馈给他们,效果最好。

以上主要从培养学生的观察能力、阅读能力及说话能力三方面来说明了对学生进行作文训练的方法。作文是写出来的,必须去实践。唱戏讲究“曲不离口”,打拳讲究“拳不离手”。写作呢?也不例外,自然是“笔不离手”了。

[参考文献]

①⑧《语文教育学》(教育科学出版社1998年第一版)

②《山东教育》(2003年4月)

③④⑨《新编写作学》(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92年第一版)

⑤《山东教育》(2002年12月)

⑥⑦《新写作学》(1992年第二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