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萍(二首)
2009-05-22飘萍
诗歌月刊 2009年4期
飘 萍
我眼前正在经历的
这一定是我看到的最壮观的搬迁队伍了
意念中膨胀的“拆‘字
仿佛三百米开外,奇峰暗涌的河堤
守夜的人们手持铁器,奔向欲望的管涌
二千亩的村庄,在顷刻间化为水族生物的园地
走,是必然的。在暴雨降临前
选择离开,和放弃一样轻松
“贫穷靠出卖土地”
这话出至一位边陲诗人之口
我羞于理解他的内涵
从红溪港到果园村右拐100米
土地多次受孕、分娩
若不是今年夏天过于勤勉的雨水
橘子该入库了,早衰的阳光
让它们在返祖的途中,不幸走失
不是所有的果实都让人心动
不是所有的遗憾都呈现凄怆
无关殖民,这场圈地的游戏还在继续……
童年,在高殿寺家乡
除了高高叠起的岩石
高殿寺早已经没有寺
靠南的山坡,向阳、温暖
扎着堆的石头会冒火
裸露的骨头架子下面,湿地松
是最爱见缝插针的。在春天
隐秘的肌肉深处
成群的生长大军遮蔽了多少双操劳者的眼睛
如今,都是历史了
山坡下,烧石灰的窑子还在
“大寨”的牌子倒在路边
偶尔从西山上飘过来的云,红一阵白一阵的
让人忆起二十多年前
那些惊心动魄的日子,雷鸣般的爆炸声
追赶着一群放学回家的孩子
飘渺的童年,仿佛石灰窑子上空一阵阵扩散开去的浓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