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魏六朝间鼓吹乐的分类综述

王怡康

摘要：鼓吹乐，作为中国古代一个重要的乐种，从最初产生到发展变化的过程中出现了很多种不同的类型，在中国古代音乐史的相关著作中，对于这一乐种的分类方法多而不一。本文就尝试对建国以来音乐实史著作以及论文中涉及汉魏六朝间鼓吹乐分类的部分进行综述。

关键词：鼓吹乐；分类；汉魏六朝

鼓吹，作为中国古代一个重要的乐种，其产生的年代并无确切的说法。在音乐史类著作中，有关章节在讲到此问题时，大多将它的兴起追溯至汉初。杨荫浏《中国古代音乐史稿》中提出两则依据：一是《乐府诗集》卷十六引刘瓛《定军礼》的内容；二是《万姓统谱》和《人名大辞典》中关于班壹的介绍。之后，在夏野《中国古代音乐史简编》、吴钊和刘东升《中国音乐史略》、金文达《中国古代音乐史》中也都提到。只是对于秦末汉初这一时间的肯定程度略有差别。尽看似细微，但我们可以体会他们对于鼓吹这一古老乐种真正起源时间是有着并不完全相同的看法的。

这种以打击乐器、吹奏乐器等合奏形式为主的音乐形式，逐渐因为乐队编制和用乐场合的不同分若干种不同的类型。不少资料中都说到，鼓吹乐在宋朝之前共同点较多。宋、元以后则变化较大，越近后世，鼓吹乐各种类就愈加失去其间的区别。并且，大多数书中讲到的分类是在隋唐之前的。所以本文就尝试对建国以来音乐实史著作以及论文中涉及汉魏六朝问鼓吹乐分类的部分进行综述。我将按照几种不同的分类方式进行叙述：

一、两大类(鼓吹、横吹)

通过阅读相关的一些材料，我认为，“鼓吹”这个词本身就有着广义和狭义的区别。因为是以打击乐器和吹奏乐器的演奏为主的音乐形式，故称之为鼓吹。

尽管随着时间的推移，它自身有了发展甚至改变，但始终具有这一特点。因此，“鼓吹“也便成为不断变迁中性质相近的多类音乐的概括名称，即广义上的鼓吹。

不少文章中都将这种作为一种音乐类型的广义上的鼓吹区分为鼓吹与横吹两种。

杨荫浏《中国古代音乐史稿》中说：鼓吹乐的发展经历了一个时期之后，逐渐依所用乐器和用乐场合的不同，区分为鼓吹和横吹两类。其中一类以排箫和笳为主要乐器。在仪仗的道路上进行时用。仍称为鼓吹。它用于随军演奏，朝廷常以其赐予边将。我认为。这便是狭义上的鼓吹。同时，杨先生将它的兴起上溯至汉初，“以牧起家”的班壹在出入游猎时，常用“鸣笳以和箫声”的音乐来壮声威。另一类便是横吹，它是以鼓和角为主要乐器，作为军乐，在马上奏的。

1.《乐府诗集》卷十六引刘瓛《定军礼》云：“鼓吹未知其始也，汉班壹雄朔野而有之矣。鸣笳以和箫声，非八音也。骚人日“鸣篪吹竽”是也。”

2.《万姓统谱》和《人名大辞典》：“班壹者，秦末避地楼烦，以牧起家。当孝惠、高后时，出入游猎，旌旗鼓吹，以财雄边”。

杨先生在书中认为横吹的兴起，是在汉武帝时。它最初所用的乐曲，与张骞从西域带回的《摩诃兜勒》有关。分类的主要依据是《乐府诗集》卷二一：“横吹曲。其始亦谓之鼓吹……。其后分为二部。有箫、笳者为鼓吹，用之朝会道路，亦以给赐；有鼓、角者为横吹，用之军中，马上所奏者是也。”孙敏《中原鼓吹乐的嬗变》中认同鼓吹乐两大类的分类方法的。作者认为在鼓吹类中专门用于天子朝会、宫廷仪仗或宴飨的称为“鼓吹”，或称“黄门鼓吹”；用于皇室贵族车驾从行，骑在马上演奏豹专称“骑吹”，骑吹中笳为重要的主奏乐器；另一种如郭茂倩(乐府诗集)所记，“鼓吹曲，一日短箫饶歌”其为短箫、笳及饶作为军乐所用。至于横吹类又称“鼓角横吹”，主要用于军中的马上之乐。还有一种为“箫鼓”，由排箫与建鼓合奏而得名，也具有骑吹和坐定演奏两种形式。

在刘斌《六朝鼓吹乐及其与五礼制度的关系研究》的论文中将汉至唐的鼓吹乐的类型分为鼓吹与横吹两个大类。作者认为，胡乐性是横吹类得以与鼓吹类相区分的重要标志。这种分类的标准显然与以上的有所不同。虽然也有一定的道理，但却是以承认鼓吹源自中原本土，而横吹则是由西北边地传入中原地区为基础的。

二、三大类(鼓吹、横吹、短箫铙歌)

1.鼓吹、横吹、短萧铙歌

夏野《中国古代音乐史简编》中将已经传入中原地区的鼓吹乐分为三大类，分别是鼓吹、横吹和短箫铙歌。需要说明的一点是，这是北狄乐传入中原地区以后。又与汉族及其他民族民间音乐相结合，逐渐形成各种不同风格的鼓吹乐。作者将黄门鼓吹和骑吹都归入鼓吹类，认为鼓吹的乐器主要是排箫和胡笳。横吹，最初也叫鼓吹，是军中马上所走得乐歌。主要乐器是鼓和角。关于横吹所用的乐曲与杨荫浏先生的看法是一致的。第三类短箫铙歌，通常用于军队开轩是在殿庭商的奏唱，主要乐器为排箫和铙。此外，作者还专门提到了一种用排箫和鼓专门在游船上演奏的乐歌，成为箫鼓。引用了汉武帝的《秋风辞》一诗，同时指出，它也可以视作鼓吹一类。

2.鼓吹、横吹、箫鼓

在此之后的吴钊、刘东升的《中国音乐史略》中，虽然还是将鼓吹乐分为三大类，并且对象也为已经传八中原地区的鼓吹乐但与夏野先生的分类方法并非完全相同，这三类是：鼓吹、横吹和箫鼓。鼓吹所用的乐器主要有鼓与箫、笳等。又建鼓与箫、笳在朝会宴享时演奏的“黄门鼓吹”，又提鼓与箫、笳在马上作为出行仪仗演奏的“骑吹”，又提鼓、箫、笳，加上铙在马上作为军乐演奏的“短箫铙歌”或“铙歌”，都是属于鼓吹之类。横吹。又称鼓角横吹，一般由鼓、角、横吹(横笛)等组成。而箫鼓是因其引用了排箫跟建鼓合奏而得名，可做仪仗音乐，由乐工在鼓车(又叫楼车)中演奏。

王伟的《鼓吹乐小史》直接引用了以上这种分类方法。

三、四大类(黄门鼓吹、骑吹、短箫铙歌和横吹)

《中国音乐辞典》“鼓吹乐”条即将鼓吹乐分为黄门鼓吹、骑吹、短箫铙歌和横吹四类。

《秋风辞》：“泛楼船兮济汾河，横中流兮扬素波，箫鼓鸣兮发棹歌。”

杨荫浏《中国音乐史纲》中也说到，鼓吹乐音应用方面的不同，有着以上的那四种区别。他引用的史料主要来源是《宋书·乐志》、蔡邕《礼乐志》《旧唐书·音乐志》《晋书·乐志》。

秦序编著的《中国音乐史)中说鼓吹乐按用途分为这四种。黄门鼓吹，用作天子飲膳宴会的“食举乐”及天子出行的“卤簿乐”。骑吹是王公贵族车架出行时，所用的随行仪仗音乐，用鼓、鼗、箫、笳、角等在马上所奏而得名。短箫铙歌，作为军乐，主要用于社、庙祭祀及恺乐，郊猎等盛大活动。横吹，随军演奏。朝廷常以之赏赐边将。作者用到的依据仍为郭茂倩的《乐府诗集》中的相关内容。

后来许研究者的论文中都用了这种分类的方法。黎国韬《鼓吹乐及其起源简议》，董波《鼓吹音乐之渊源》，孙云《鼓吹乐溯流探源及实名之辨》和季伟、韩绍杰《汉代的鼓吹乐》等多篇关于鼓吹乐研究的文章中都有提及。

四、五大类

这里写五大类，其实是不够严谨的，因为这种分类方式与上面的几种都有所不同。

冯建志的文章《汉画中鼓吹乐的乐器与类型》中，按鼓吹乐的用途将其分为五种：礼仪音乐、宴乐、军乐、纯器乐与歌舞伴奏音乐、大型广场演出用乐。这种按照具体的用处，而非名称的分类方式显然可以避免在各文献中使用名称混乱不够清晰而给研究者造成的困难，因此也具有一定的优点。

对于鼓吹乐的起源，分类，发展甚至是鼓吹官署的设置，尚存诸多疑问。本文只是对已有研究成果中有关鼓吹乐分类的部分进行简单的综述，希望能够在将来的研究中有所帮助，逐步理清鼓吹乐的相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