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的度量

刘兴雨

如果有谁痛骂我们，我们一定怒火中烧。可武则天看到骆宾王讨伐自己的檄文，不但没有发怒，反倒欣赏起他的文采来。她感慨道：“这样有才能的人流落到那边去了，这是宰相的过错呀!”如换了别人，早打听好他家的地址，派人拿他人头去了。

十分难得的是，哪怕是至亲至宠，武则天也决不让他们为所欲为。薛怀义是她的男宠，气势骄横，目中无人。有一天他大摇大摆地从朝堂经过，遇见宰相苏良嗣。苏良嗣骂他无耻，还打了他十多个嘴巴。他找武则天诉苦，满以为武则天会为他出气，没想到，武则天对他说：“你进宫见我应走北门，南宫是尚书们出入的地方，你不得冒犯他们，他们有权是要管事的。”武则天毕竟是武则天，她能分清什么是国事什么是家事，什么是个人感情，什么是朝廷法度。二者孰轻孰重，她心里透亮。不像慈禧，为了给自己做寿，海军军费都可挪用，国土丢了都不管。

更为难得的是，她要认定谁是忠臣，就是至亲至宠进谗言她都不信。李昭德曾说武则天的弟弟武承嗣权势大重，恐有篡位危险，武承嗣反咬一口攻击李昭德。武则天说：“我任用李昭德才觉安心，他替我分劳，你怎能和他比较?”君主如此，谁能不肝脑涂地地效命?

有武则天情结的人似乎可分为两等：第一等是用心机夺了政权，混个垂帘听政的资格。但于国无功，甚至有罪，如慈禧；第二等，有权术，有势力，也曾权倾一时，但于国不利，且不得善终。如武则天儿媳韦皇后、女儿太平公主、孙女安乐公主，都曾效法武则天，但最后不是被杀就是自杀。

有武则天的野心，没有她的能力；有武则天的残忍，没有她的度量，这就是许多人想当武则天，最后连慈禧都不如的原因。

(南北轩辕摘自《追问历史》图/迟兴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