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拉克人的鞋子和脚

Ｂｒｉａｎ　Ｐａｌｍｅｒ

2008年12月14日在巴格达的一次新闻发布会上，一个愤怒的伊拉克记者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向布什总统扔出两只鞋子。《纽约时报》写道：“在伊拉克，用鞋子打人被认为是最无以复加的侮辱。”为什么会这样呢?

原因是鞋子很肮脏。这种侮辱似乎源自当地的文化发展，而缺乏明确的文字出处。这一传统的历史典故不容易找到，《可兰经》和《圣训》都没有特别提到用掷鞋或显示赤足来羞辱敌人的记载。

但不管它是怎么开始的，阿拉伯人，特别是伊拉克人都认为，扔鞋子表示的是：被投掷目标比尘土强不了多少。在很多社会，脚都带有特别含义。多数文化将用脚或鞋子指向某人视为相对于某人地位的优越感。

前美国驻联合国大使比尔。理查森1995年就因为在一次会面中无意将脚底对着萨达姆·侯赛因，导致对方大发雷霆。同理，脚也成为一种表达谦恭的姿态，如主动拜倒在某人的脚下。

伊斯兰教、印度教和佛教寺庙都要求上门者先脱鞋再进入。佛寺禁止客人用脚底对准象征佛祖的东西，信徒则表现出对神灵的腿脚的敬意。一些印度教徒崇拜天神毗湿奴的脚印，很多印度人也通过触碰父母或祖父母的脚来表达敬意。

古代中东有一种为宾客奉上一盆洗脚水的传统。按犹太教律法，主人也可命令奴仆为客人洗足，只要该奴仆不是希伯来人。

由于这一习俗，基督徒认为耶稣在最后晚餐上为自己的门生洗脚是要显示他的谦卑和恭顺。大概正是出于这个原因，基督教世界对鞋子和脚才没有其他文化的普遍反感。

政治性的掷鞋行为成了伊拉克人一种表达言论自由的传统。2003年当美军士兵拖倒萨达姆的雕像时，伊拉克民众向雕像扔鞋子或用鞋击打。伊拉克前临时总统伊亚德·阿拉维2005年在竞选时，也遭到鞋子袭击。

2008年12月14目的事件其实并不是第一次有美国总统在伊拉克受到与鞋相关的侮辱。海湾战争结束后，萨达姆特意用地砖在巴格达高档的拉希德饭店地上拼出一幅老布什总统的头像，供到访的外国要人踩踏，并以发布这种照片为乐。

(莲心摘自《外滩画报》2008年12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