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狗”与“打狗”之和谐
2009-05-13矢弓
矢 弓
两种理念,两种立场,在生活中逐渐分化成了“养狗派”和“打狗派”,曾几何时,这两派时常因为生活理念而发生冲突。
狗是人类的朋友,人们常以为这是西方文明的说法,其实,在中国,狗早已是人类的朋友了。中国养狗,历史悠久。
“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老子在《道德经》里就将鸡和犬作为人类生活的重要元素提出;“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晋代的陶渊明《归园田居》就用狗来描绘美好的田园生活;“生女有所归,鸡狗亦得将”,唐人杜甫《新婚别》这么叙述,于是民间有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说法;还有李白的“犬吠水声中,桃花带雨浓”,白居易的“犬吠村胥闹,蝉鸣织妇忙”,陆游的“犬喜人归迎野路,鹊营巢稳占低枝”等,狗一直作为正面形象活跃在诗词中。
在物资匮乏的时候,曾经一个时期,中国的养狗还是一种奢侈,属于“腐朽资产阶级生活方式”。于是,本土的狗被通称为“土狗”,基本上属于农村户口,干着看家护院的活,吃粗茶淡饭。还是墙内开花墙外香,在海外,中国不看好的土狗被冠之以“中华田园犬”的美名,受到一些懂狗人士的追捧。
在城里,人与狗争夺有限的空间,尤其是改革开放后,人们衣食渐渐充足,养狗的人越来越多,养狗被承认为一种生活方式。两种理念,两种立场,在生活中逐渐分化成了“养狗派”和“打狗派”,曾几何时,这两派时常因为生活理念而发生冲突。
“养狗派”信奉狗是人类的朋友,称赞狗有着忠诚的品质,勤劳的本质,养狗有益身心,能延年益寿。他们认为,这个世界不能由人类独霸,狗是久经考验、近距离与人接触的动物,身安不如心安,屋宽不如心宽,养狗怡情,狗能提高人类的生活质量。
“打狗派”则坚持认为,狗是人类的天敌,元药可医的狂犬病就是铁证。他们认为,当人类的生活还有贫富,这个世界还不安宁的时候,养狗无疑是浪费,更是对人的不公,与其掏钱养狗,那还不如去捐献给“希望小学”,甚至非洲饥民。
中国的狗就在这两种思想、两种观点,甚至两种派别的角力中,时而被追捧,时而被追杀。尤其近些年来,“养狗”与“打狗”常常成为新闻热点。
狗是人类的朋友,可一旦有个别的狗伤人,所有的狗可能都成了人类的敌人。2006年7月,云南省楚雄州牟定县掀起了一场“打狗风暴”,原因就是在该县连续发生了人畜被狗咬伤后死亡的事件。按照要求,5天时间全县5万只狗必须全部扑杀干净。为了安全要打狗,为了卫生也要打狗。云南省罗平县要申报国家级旅游卫生城市,也在全县开展“打狗行动”,狗随地大小便也成为丧命的理由。广东省惠州市,打狗更像一场战争,媒体报道,2006年10月26日,惠州市从当日下午4时到6时,两个小时内用枪打死流浪狗、未圈养狗20多条,一天共打死狗50多条。
“打狗派”在行动,“养狗派”也在行动。2007年3月,重庆市万州区因为3人感染狂犬病丧生,决定对疫区方圆三公里内所有犬只,包括已经注射狂犬疫苗的家养犬只,采取全面捕杀政策。新闻传开,引起关爱动物人士和组织的重视,经过交涉,当地政府不得不修订了原有政策,决定将捕杀范围缩减到仅仅针对流浪犬和无主犬。
在一些大城市,“养狗”与“打狗”从来都是拉锯战。广州市的打狗持续10年,可广州市的狗似乎越打越多。天津市管狗也遭遇尴尬,全天津市养犬户办理《犬类准养证》的还不足1/10,北京市的合法狗同样只占养狗总数的1/10。有关部门测算,这些大城市的狗群数量都到了几十万只,大量游离于有效管理之外。
随着社会的进步,人们终于意识到,养狗和打狗似乎并不是不可调和。在拉锯战中,中国的管狗出现了一种和谐的规范。养狗和打狗,都不再肆无忌惮。
首先,中国《物权法》出台,重申了个人财产受保护的概念,狗作为私有财产也在保护之列。其后,各地认为,与其血腥打狗不如科学管狗,金钱不再作为养狗的门槛,养狗不再是有钱人的奢侈行为。随后,各地一大批爱心人士组成了小动物保护协会组织,这些一开始的纯民间组织纷纷得到官方的承认和支持,他们与政府配合,使得中国管狗由运动式变成了常态式。城市养狗,开始进入法制轨道。
人们认识到,狂犬病与养狗没有必然联系,只要对狗进行有效的防疫即可;关爱动物,其实也是关爱人类。养狗是一种文明,养狗的方法也必须文明,管狗的措施更得文明。
游客来海南,在海口市大街上很少看到流浪狗。有人追问才发现,原来这里有由爱狗人士自发成立的海南省小动物保护协会,1000多只流浪狗在基地里得到人道救助。自然,这些流浪的小动物也不再对人类构成威胁。
有关人士觉得,中国养狗,也在与国际接轨,开始走上了一条和谐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