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问“素描作文”的教学要义

潘朝阳

在全国第二届“新思路”作文教学研讨会上，特级教师薛法根在其课一开始时就对学生说：“写好作文，要用好四个宝，眼睛，会看会观察，看到细微之处。要有眼力”。其“四宝”——眼睛(眼力)、耳朵(听力)、大脑(思考力、想象力)、嘴巴(修改力)中，首重眼力，尤重细致有序的观察。这让我不由得想到素描作文的创始人吴立岗教授在其《“素描”是作文教学的基础》一文中说：“借鉴美术教学的经验，要画好人物画首先要通过‘素描训练造型基础。不学会‘素描，画起脸就塑造不好。同样的道理，作文中要把完整的人物和事件写好，首先要学会观察和描写各个局部，包括动物、静物、自然环境、建筑物、人物的外貌、动作、对话等等。”由此，我们可以想见：“素描作文”非常关注观察并从观察实践中获取丰富的写作素材，要让学生在观察后言之有物，落笔成文。在课堂中，薛老师生动精到地演绎了“素描作文”的教学操作要义。

一、眼睛一定要会观察

在上课前，薛老师在桌子上摆放好石头、沙子、杯子后，就问学生看到什么。当一个学生说只看到石头时，薛老师就展开了其精到的观察教学：

师：你除了看见石头，就没有看到其他吗?如果看不清楚，你可以上来看，一定要看清楚噢。你说，现在讲台上放着什么?

生：放着石头。

师：说完整，讲台上放着——

生：讲台上放着沙子和石头。

师：你看，沙子放在这里；再看水，水怎么放在讲台上的?你看，要会观察，要有眼力。看清楚了吗?你说讲台上放着沙子和石头，不行。

生：讲台上放着沙子和石头。(沉默不语)

师：怎么说，才能说清楚?这里有一个观察顺序的问题。你看看。这是——

生：一杯水。

师：是半杯还是满杯，说清楚。这是——

生：一半杯

师：这是——

生：一满杯

师：这是——

生：空的

师：空的什么?

生：空的杯子。

师：你看，首先，要把看到的东西说清楚。刚才讲台上放着什么，这些是不是?(指着讲台说)看清楚了吗?

从上面的教学活动，可以看出薛老师非常注重学生的仔细观察，不能目中无物，或者视而不见，一定要让学生看清楚桌子上放的三种物品和杯子里水的多少为止。当学生说不出观察结果时，提醒学生注意观察顺序。这样，学生按照一定的观察顺序能介绍自己的观察结果了。

二、观察时眼睛和耳朵并用

在课始摆好让学生观察用的三个物品后，薛老师就提出：写好作文用好四样宝贝：眼睛，会看会观察，看到细微之处，要有眼力……这让学生有意识地注意运用自己的多种感官去获取客观外物的信息，把握观察对象的特征，说起来或者写起来就会有细致而充实的表达内容，不至于言之无物。

在三个杯子各装了什么的小观察之后，接着，做小试验训练学生的眼耳并用的观察能力。做小试验之前，薛老师曾这样布置他的观察任务：

接下去，再来练练眼力，老师要做一个小试验。这时候，你要看清楚老师是怎么做的，有什么现象。光用眼睛是不够的，还要用耳朵，要练练听力，要听清老师先问了什么，同学们回答了什么，清楚了吗?

这样，学生就有意识地用眼睛看，用耳朵听了。

当讲评第二篇学生习作时，学生文中写有小石头落水的声音，薛老师不失时机地表扬该生：“你离讲台位置近，听得真仔细!”这强化了学生眼耳并用的观察意识和行为。

三、观察结果要表达准确

在课中，薛老师不止一次地强调描述观察所得时用词要准确。如：

生：讲台上放着三个杯子，一只杯子装着满杯子的水，一只杯装着满杯子的沙子，一只杯子空着，什么也没有放——

师：怎么说好?

生：第三只杯子是空的，旁边有一堆石头。

师：现在，你有一点点眼力了，好!但说得还不够。一只杯子装满了水，不要一只杯子里怎么了怎么了，要说得清楚。当然，要把看到的情况说清楚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有信心吗?

生：桌子上放着三个杯子，一个杯子里面放满了水，一个杯子里面装满了沙子，一个杯子里面什么也没有。旁边放着一堆石头。

师：你说得很清楚，这叫会看。看了以后还要会说，如果只会看不会说。你说有眼力吗?当然没有。现在，如果你把它写下来。就是一段很好的文字。

当布置写作任务时，薛老师说：

……赶快把这个过程写下来。注意第一句可以这样写：讲桌上放着什么东西。写的时候要注意两点：第一，要把刚才的过程完整地、有条理地写下来，第二，用词要准确。好，开始写!

当学生描述观察所见不恰当时——“一只杯子放着什么也没有放”，薛老师马上加以引导，该生说到“第三只杯子是空的”时，就赞扬学生“现在有一点点眼力了”；当学生说“石头下不去”时，薛老师又及时引导：

师：石头下不去，什么叫石头下不去，应该怎样说?

生：老师把两块石头放进杯子里。

师：石头下得去，真是奇怪!

当学生能比较准确有序地描述观察所见之后，就说“你如果把它写下来，就是一段很好的文字”。在后面的教学活动中，当学生描述杯子里的水因为石头的放入溢出时说“溢出来”时。就当即表扬这个词用得好。当场评改作文中，学生将“捡”误写成“拣”时，

师：这个“拣”(并板书)，到底是哪个字?

生：这个“拣”是挑选的意思。

师：石头捡起来，应该是这个“捡”(并板书)。这样就对了。

当场评改作文时，学生读到“这时，老师看到了还可以放东西”时，薛老师就问：“这个时候，老师怎么样了?”启发学生补上这时候老师所做的事情。

四、发挥求异思维说观察感想

在学生写完小试验过程后，薛老师就提出新任务，诱导学生谈论自己观看试验时的想法。

师：我们的第三个宝是思考力。所以要考考我们的想象力、思考力，想想我们刚才的试验对你有什么启示呢?(指着杯子)当时你有什么感想?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想法，不管答案对与否，都是有价值的。

生1：老师做的试验使我想到新加坡的沙滩。

师：老师做的试验使你想到新加坡的沙滩。你看到这一点沙。你想到整个沙滩。

生2：我想到我小时候到沙滩上去玩。受伤了。

师：你看到这个沙子想起一段生活经历，由一件事想到一段经历，有生活中的联想。但是。我们要想的是这个小试验对你有什么启发，有什么教育。如果你从这个角度思考这样就更有意义，更有价值。

生3：我想到学无止境。有的人自以为学到那一点本事就满足了。其实，我们还有许多本事没有学会。所以，做人不能太骄傲。

师：就像——

生3：就像装满沙子的杯子一样，还可以装水。

师：学无止境。说得多好!把那句重要的话说给大家听听。

生3：学习无止境。

师：他从学习的角度来思考的，有价值!

生4：我想到保护水，因为水就像石头，上面放着垃圾，水被污染，有人乱扔垃圾，地球就堆满垃圾。最后变成这个样子。

师：地球就是这个样子。你是从环境保护这个角度来思考的。请坐!

生5：我们要感恩我们的父母和老师，他们在我，们身上投入了很多，并把我们教育成人(全场鼓掌)，就像在空杯子放满石头和沙子一样。

师：多好啊!我们的人生像一个空杯子，一开始是空杯子。老师和父母在我们的人生杯子里面注入了——

生5：心血与汗水。

师：注入了心血与汗水。他从人的成长经过。更从感恩的心来思考，有价值，有深度。

后面，学生还从环保、坚强、细节、付出等角度畅谈了自己从小试验得到的启示。之后，薛老师也谈了自己的人生启示，将学生的求异思维推向高潮。

“素描作文”，其实就是我们平时所说的“观察作文”。在薛老师的课中，观察的指导做得多，做得细，做得透，做得有效，对观察与表达紧密结合，学生学到了真正的观察技巧，会细致、有的、有序地观察，在此基础上，将自己的观察所得准确地表达(说和写)出来，为形成写作内容奠定基础，并学得中心明确、条理清楚、内容具体的写作技巧，能促进学生扎实地练就写记叙文的基本功。